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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精神來哄著趙太后高興,坐著說了許多話,她還沒摸準趙太后喜歡什么,可一旦衛善不當興旺的媳婦了,趙太后看她便順眼了一百倍,無論說什么,都比過去更能聽進去。趙太后喜歡的東西除了兒子孫子,就是種菜存錢,衛善當著她的面夸了許多太子在朝中得諸多大臣的稱贊,又踢了腿兒道:“可惜我見不著未來嫂嫂什么模樣了,祖母可得挑仔細些。”姑姑還是放不下,這個兒子雖然傷了她的心,可論理是沒錯的,她還打著精神要替他選妃,挑個品行中正貌樣端莊給他當正妃。可姑姑喜歡的,趙太后一定不喜歡,就算原來她覺得好,只要姑姑先說一個“好”字兒,好的也就成了壞的,要把人顯出來,并不定非得夸獎,變著法的讓趙太后自己挑中了,再以為兒媳婦是聽了她的話,看那位未來的太子妃可不就百般歡喜了。衛善自知道秋日里果然要選妃了,她便把這話在姑姑跟前說了一回,衛敬容捏了她的鼻子:“就光你一個聰明?”原來是不弄這些小巧,不過多繞兩步,把路走得更順,更少后患。選妃的旨意要頒下去,春日里已經先過一輪采女充裕后宮,這回要選的不是宮人而娘娘,才有些風聲,民間便急急嫁女,能不能選,甚時候選,還未可知。趙太后喜歡聽到這樣的話,兒子媳婦不是她挑的,孫子媳婦當然要跟她親:“那我當然得好好看看,原來討前頭那個就是我看準的,扁屁股生兒子。”前頭那個就是陳氏,她也不論這話粗不粗,反正她有道理,離了皇城再沒煩心事,精神都好起來,拉著衛善說個不住:“看人生養不看肚子要看屁股,一看一個準。”衛善兩輩子加起來也沒聽過這樣的話,就是翠桐翠縷也不曾聽過,一屋子丫頭哄著趙太后,趙太后一打開話匣子停都停不住,跟衛善說了半天怎么看肚皮看屁股,男人怎么看女人怎么看的話,這才想起孫子來。秦顯既是跟了來的,便得宿一夜再回城中去,一清早趕著城門開,還能趕上早朝,她問上一句,自己又替孫子加一句:“他騎馬累了,趕緊給他下碗面條再加兩盤子rou。”趙太后自己喜歡吃面食,兒子孫子都愛吃面食,烘面餅子加爛面條便是她喂秦顯的東西,頂多再加上兩盤子rou,光祿寺進上來的東西,她樣樣吃著都嫌太精細了,沒味兒。衛善頗覺古怪,秦顯怎么沒跟進殿中來,嘴上一疊聲的答應著:“早都預備好了。”話音才落,秦昰和姜碧成兩個跑了一圈進來了,身后就是秦顯,趙太后笑呵呵一張手,秦昰跳到她床上,嘰嘰咕咕說個不住,比著手告訴趙太后:“祖母,外頭有好大一個菜園子。”他哪里見過種菜,自然看什么都是新鮮的,架子上結著小葫蘆,地里還長著胡瓜菘菜,手里握著一只亮殼的小蟲,獻寶似的給衛善看。兩個人都跑得滿身是汗,宮人奉了茶來,趙太后捏著秦昰白嫩嫩的小手:“叫你娘把你養得嬌了,下地打滾那才壯呢。”衛善笑而不語,宮人領了兩人下去換衣裳擦汗,又告訴他們夜里就吃菜園子里的菜,秦昰正是愛吃rou的年紀,又樣樣跟著親爹大哥學,最愛吃的就是烘餅子包rou,鹿rou羊rou兔rou,沒有一樣不愛的,倒不愛吃瓜果,今兒見了地上長的,生起興趣來,拉著碧成的手還道:“叫光祿寺上rou餅子來。”衛善適時添上一句:“他跟大哥姑父真是一模一樣。”趙太后愛聽這話:“傻話,他是大牛的兒子秦家的種,不像大牛還能像誰。”一直覺得這個小孫子長得太像衛家人了,聽說他吃喝都像秦家人,這才高興起來。趙太后本就要午覺,歇一歇覺得困了,撐著頭打起瞌睡來,衛善這才退出去,回到飛霞閣去,碧微已經換了衣裳,坐在窗下,手里握著書卷,見她來了,立起來迎她:“怎么說了這么長的話。”心口兀自“噗噗”跳動,原來覺得秦顯生得嚇人,立在那兒一座山似的,人又黑壯,說話好似洪鐘,看她一眼都叫她心尖發顫。可她再沒想到,對他露一點點意,他能笑得那么開懷。秦顯伸出手來,碧微自然不會抬手握上去,依舊低了頸項,只在抬步邁階側身而過時說了一聲“多謝”,秦顯在她身上已經算是花了心思的,他從沒瞧中過哪個姑娘,同路來時也是急行軍,若是早些看見她,這一路也就不虛度了。衛善倒沒看出她神色有異來,坐到窗邊,望著殿外兩株合歡花樹,今歲天熱,合歡早放新花,樹上一層紅絨絨的小花,遠遠望去可不似飛霞落在綠瓦上。竹苓奉上涼茶來,沉香去收拾帶來的那五只箱子,都是尋常要用的東西,她去業州路途遙遠,要帶的東西還更多些。既要去業州了,有些話對碧微就要直言,衛善眉目一抬,竹苓便收了托盤退出去,還掃了細葉一眼,細葉抬眼看看碧微,見她還一付神思不屬的模樣,心中發急,慢一步退出了簾外。衛善是想把碧微攏到身邊的,她自己也有這個意思,前世若不是有秦顯的婚事橫在兩人中間,她不至于過得這樣辛苦。衛敬容寬厚大氣,心里雖不喜歡她,卻也不曾為難她,有人輕慢了姜家,也一樣要領罰,若不然碧微在宮里過得還能再苦百倍,都不必衛家出手,光是太監宮人就有百樣手段作踐人。等宮人都退出暖閣,碧微才略定了心神,她看著衛善攢眉思量的模樣,心里有些打鼓,面頰上紅暈未去,為自己剛剛起的那點心思羞愧。衛善這時候開了口,先替她倒上一杯茶,把茶盞推到碧微跟前:“我不想在你跟前說什么虛話,既然有事,就同你商量,能不能辦,你想好了告訴我。”碧微面上紅暈盡去,坐直了身子聽著,衛善給她倒了茶,自己卻不喝,眼睛望著南窗外的合歡樹,低聲道:“jiejie這樣聰慧,到了離宮,也該明白姑姑的意思了。”衛敬容把碧微一道派過來,并不全為著陪伴衛善,衛善睨她一眼,看她面上了然,干脆把話說透:“我就要去業州,這一去怕有大半年的光景都不在皇城,祖母身邊得有一個親近的,向著姑姑的人。”趙太后人雖糊涂,卻不難討好,只要不打她孫子的主意,就人人都能看得順眼,碧微面上一白,眼睛低下去,定定望著裙上繡的青白花兒。“昰兒年小,還不知封地在何處,等進了麟德殿就得有伴讀,我看他跟碧成玩得很好,就長久在一處。”此時還不能告訴她衛家別有意圖,不求擴張只求自保,姜碧成不想當個閑散侯爺,就總有他的用處。此時碧微求的就是這些,衛善曾聽她說過,說她若是所求襯意,也不會這么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