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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xì)地分享給我的老朋友聽,“你看到過王子嗎?就是童話書里坐在王座上,戴著最華麗王冠,驕傲又漂亮的那種小人。我夢到他了。王子住在冰雪砌成的宮殿里,可正經(jīng)可嚴(yán)肅,從來不會動一動,笑一笑。最經(jīng)典的表情就是皺眉。我笑他,眉頭再皺就要掉啦,他惱羞成怒,從褲子里掏出大大的……”越講越?jīng)]邊,我趕忙給自己打了嘴,“呸呸,他太色了。”“總之我沒有胡說八道,他是真的很愛我。”很愛我。我拍拍癟癟的肚皮,剛吃完飯怎麼又餓了。咕咕的響聲讓我感覺胃里疼痛,勞累不堪,那場變故後身體毀得太厲害,現(xiàn)在很容易就覺得疲倦。“爺爺,傳達(dá)室今天真的沒有人來麼。”我翻個身,背對著老人,盯著地面上一棵萎靡的小草,低低地乞求,“爺爺,你再去看看吧。一定是有什麼人的,藏在柜子里,躲在屋梁上。你忘記看見了。”一隊螞蟻抬著只蟲子從我眼前爬過,它們要去哪里,它們也要回家嗎。我看了一會兒,用一根手指頭擋住他們的去路,拎一只最大的螞蟻到跟前來,“你幫我去看看吧……一定有什麼人正在外面,等著見我。肯定是這樣的。”螞蟻小哥越過我,急匆匆地向他的隊伍爬去了。蠢東西。我撇撇嘴,翻個身接著問,“爺爺,現(xiàn)在幾點了啊。”老獄警接收不到我的聲音也看不到我的口型,依舊在他的椅子上默默地坐著。監(jiān)獄高臺上的大鍾為我敲響五點。我半睜著眼皮,從瞇縫里透出細(xì)細(xì)的光,看天空,“原來已經(jīng)這麼晚了……爺爺,可是我還不想回屋。”“給我摘一朵花吧。”“反正你晚上就要走了,”老獄警太老了,老到已經(jīng)撐不起又一年任期的消磨,今天之後,我將連這最後的陪伴也失去。“給我摘一朵吧。”我扯扯他衣袖,“求求你了。”他終究聽不到我在說什麼……我擁著破毯子躺回去,下午的陽光還在,可是身體已經(jīng)不爭氣地冷掉了。我很累。我要睡眠。鼻端隱約的香氣召喚我醒來,我睜開眼,看到老人滿是褶子慈祥的臉。他匆匆把什麼東西塞到了我衣袖里,探過頭去看一看,那花瓣脫離枝葉已經(jīng)開始干枯,只留一點墨綠的花梗,落在袖口外面。其實并不美麗,只有一個空泛的象征著美的殼子。“真的給我啊……”我有點驚異,又瞧了那小破花一眼。好吧,“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想要的……”你為什麼就給我了呢。我輕輕吻上他的額頭,“謝謝。”單人監(jiān)獄里本來有天窗,被我拉上了。有燈,被我關(guān)掉了。我把自己淹沒在黑暗中,聽著室外的鍾聲敲響了六下,七下,八下,九下,十下,十一下,十二下,而後再也不需要敲響。一天過去了。我在一片寂靜里想起我的哥哥。他長高了,變樣了,是個真正的男人了,只是越來越沈默,堅持每隔三個月來看我。三個月前我握著他的食指,輕輕搖晃,做一只乞憐的狗,我卑微地叫他哥哥,乞求他:哥哥,我好想你。我在里面,等了你好多好多個三月。下一個三個月過後,你也一定,一定要來看我啊。那時距慕錦殺死他母親的第十八年還有三個月……三個月後,他沒有到來。花枝劃在手腕,很疼,很疼。從前我最怕疼,受了一點點傷也要找他嚎得哭天搶地,仿佛承受了全世界的委屈。現(xiàn)在我不哭了,也不怕疼了,可是哥哥為什麼,再也不來找我了呢。慕錦,慕錦終究等不到他的十八歲。我咬著花瓣,輕輕地,一點一點滑倒在地。血液流干的過程很緩很長,太過害怕,太過恐懼,每次只敢劃下一點點,可是我要做個有毅力勇敢的人,像哥哥那樣。黎明的曙光透過天窗的縫隙,溫柔地照耀到我身上。我像座石雕在長久不至的光明里轟然崩塌。慕永河和善的臉在日出的邊界悠然浮現(xiàn),他微笑著,輕輕地喚我,阿錦,阿錦。我被他牽引,最後回望了一眼,縱身往無邊的深淵里墜去,穿白袍長翅膀的幽靈們在上下飛舞縈繞,悠悠唱起古老的歌謠。那唱詞美好,勸慰我心:我希望萬事都美好。我們都應(yīng)有耐心。但是,我不能不流淚,當(dāng)他被埋入那冰冷的泥土?xí)r。------------------------------------------------------------“這樣的人不十分善良,也不十分公正,而他之所以陷於厄運,不是由於他壞心行惡,而在於他犯了錯誤。”(亞里士多德)正文完。回聲續(xù)氣球在天空,飄啊飄,輕盈又自在,隨手一割,它們就從地球上斷裂飛去。穿著一身自制樹皮裝的一十九號呆呆望了那朵逐漸遠(yuǎn)去的五彩云一會兒,轉(zhuǎn)過頭來控訴我:“你把葉子弄丟了。”我扯下他脖子上的氣球線,順手從他身上掰下一塊兒破布縫成的樹皮,嘗了嘗,很干凈的味道,應(yīng)該每天都有清洗。“乖,你已經(jīng)長得很茂盛了。”十九號咧開嘴朝我笑了一下,一笑也像是老樹裂開了皮。他曾經(jīng)在一場大火中半個身體被燒成焦炭,必須活在妄想中才能接受自己的痛苦,而今那張臉上根本做不出表情來。可我依然能夠看到他在努力地微笑,眸子亮亮的,對我說,“是嗎。”“是的。沒有受過傷的人才會譏笑別人身上的疤痕。”我為他理理衣物上沾染的塵土,理理他的號碼牌,“十九號不需要葉子也可以很美麗。”十九號呆立了一會兒,似乎為自己的猶豫不決感到苦惱,“那我是應(yīng)該把樹根給你,還是應(yīng)該把花給你呢。”我望了望他頭上用餐巾紙折出的簡易花朵,“讓它們開在那里吧。”我只要一根樹枝就好。牽起他伸過來的黑乎乎變形的手指,放到嘴邊吻一下。正道別時,護(hù)士小姐們凄厲如野貓一樣的聲線從療養(yǎng)院如茵的草坪和小丘外面叫起來了,“四百一十九號,四百一十九號你的治療師在找你……”見鬼。老子匆忙忙攀上圍墻,朝那棵正為我一朵一朵往頭上戴花的小樹打個拉拉鏈的手勢,“保密。”小胖樹傻乎乎地點頭,真可愛。老子帶笑的嘴角還沒合上,就失腳從圍墻跌下,摔了個狗啃泥。黑衣大漢們無聲地圍上來。cao,老子上次分明勘探到這塊是唯一沒有守衛(wèi)的死角,怎麼一夕又變化了。我摸著磕疼的下巴爬起身來,揚起手臂,動動手指,“嗨。”墨鏡男們紋絲不動。“那什麼,我就是隨便遛遛……”一不小心遛上墻了。老子被自己冷出一身雞皮疙瘩,揮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