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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起了高燒。呼吸灼燒胸腔,動一動手指都渾身抽痛。似乎是要死了,像條失水的魚。眩暈到極致的時候,開始出現(xiàn)幻覺。日光灼灼濺了一地,無數(shù)的灰塵在其中飛舞,我孤零零走在街上,霧氣從腳底,從四面八方涌來,肆無忌憚地包圍。許多人影在其中來來去去,他們有些對我說愛,有些對我說恨,有些向我許諾溫暖,有些將我狠狠丟棄。可是馬上一切都無關緊要了,我將死去。在這陳舊日光之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癱平四肢躺在地板上,想象自己是張被碾平的面皮,死亡是一截新鮮的黃瓜蘸著醬料,需要將它細心地包裹。可是馬上一雙手將那個半卷的我重新攤開,他把我放到鍋里煮沸,又擱在火中炙烤。好幾次我被折騰得想罵娘,可是毫無辦法,向死的努力在被證明徒勞之後,我重新陷入了一輪又一輪的昏睡。睡眠里依舊不踏實。有時像是承受著親吻和撫摸,有時像有雨水輕輕滴落在身上。這是夢境,還是必須使夢境清醒過來面對的真實。我不知道。哪怕淚水毫無節(jié)制地從眼眶里涌出,那也是為了留住那人而使出的不知羞恥的伎倆。我很脆弱,mama。刺耳的鬧鈴聲將我從沈淪中驚醒。現(xiàn)在是清晨四點,我揉著眼睛確信,時針依舊忠誠地標識著地球時間。可是在我的小閣樓里,世界他媽的已經(jīng)大不一樣了,簡直天翻地覆。我看到那姓李的小混賬在陰影里端坐,黑暗模糊了他的表情,寂靜籠罩之下,他周身的一切都顯得曖昧并且詭異。我掀開毯子預備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全身上下都濕透了。我盡力忽視骨子里的酸痛,不動聲色重新靠回到枕上,“什麼風把李少爺吹來了,我這屋藏污納垢,臟了您的腳。”他沈默很久,就在我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開口了,“老氣橫秋。”閣樓里僅有一盞微弱的床頭燈,從我頭頂射過來,剛好足夠他看清我。見我對他的話沒什麼反應,又道,“難怪沒什麼人喜歡你,死了也沒人知道的小怪物。”我等著他這句話呢。只讓他摔出一句文明人的四字成語來罵我,豈不對他太大度了一點。原來高高在上的李少爺也會憎恨,也會厭惡,也會跟個最普通的街頭小子一樣,惡狠狠地找人拉架扯皮。我就是要一點一點地,逼出他最真實的表情來。抓著話頭,我當下就頂了回去,“說起來喜歡我的人,眼下不就有一個?”我掃向他手邊的水盆和毛巾,嘖嘖稱奇,“難為哥哥大半夜鉆到弟弟房里,跑前跑後伺候。我謝謝您了。”李重曄囂張的氣焰明顯被打壓了一下。這小子養(yǎng)尊處優(yōu),能有多少吵架經(jīng)驗,當我吃素的,老子噎不死他。很快,那握緊的拳頭就松開了,李重曄唇邊綻開微笑,慢慢吐出一句話:“李越江是傻逼,李重曄是婊子養(yǎng)的。”我愣住。他接著說,“我不來,怎麼能聽見這些有趣的東西。”我簡直要笑出聲,繃著臉內(nèi)心翻滾個不停。我還以為他狗嘴里能吐出什麼象牙來,原來是拿了這麼句狗屁來要挾我。不怕丟人你就找李越江告狀,讓他趕我出去啊。這蠢貨的智商。他不動聲色,往下道,“你罵了李重曄八次,罵了李越江八十八次,還有個名字你罵了八百八十八次。”“慕叔叔知道你這麼愛他,在病中也會感動得流下淚來吧。”我抓起床頭燈罩朝他丟過去,“滾!”燈光一瞬消失,室內(nèi)陷入徹底的黑暗。“我還以為你多有出息。”也許是被我刺激狠了,李重曄完全撕破臉,“病了就會哭著喊著要mama,隨便來個人就抱住不撒手的,也不過如此。李慕錦,你好自為之。”我等著他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後,門被關上。然後我停頓了一兩秒,抱著枕頭猛地爆發(fā)出來。捧著老子瘦得只剩一點rou的小肚子,在地鋪滾來滾去,簡直要樂不可支。哈哈,哈哈哈。李重曄,你那點心思。6.李越江的歸來意味著,這家庭重新走回正軌。我上學,慕永河被上,李重曄不復萬人追捧的清高樣,趴在他爹腳下扮乖。一切各得其所。我拎著書包從閣樓滾出來,李重曄已經(jīng)坐在桌邊,禮儀嫻熟地用餐,一身制服收拾得妥帖穩(wěn)當。反觀我,襯衫的扣子不知在哪次打架的時候落了兩顆,大喇喇露出一片鎖骨,領結也不見了,全然一副地痞街霸模樣。走出去,誰會相信這對比分明的乞兒王子,是從同一個狗窩鉆出來的。不過他和我沒關系,他把一碗薔薇花粥喝得優(yōu)雅到天上去也和我沒關系。三口兩口吞完我的三明治,咽了大半杯牛奶,正伸手去抓餐盤里最後一塊熏rou,一雙三鑲的烏木筷阻了過來。我不信這也礙著他了,瞪他,他不看我,換了雙象牙白瓷筷繼續(xù)用餐。假惺惺的東西。我再抓,他再攔,筷子尖兒幾次戳到我虎口,都他媽快捅裂了,他當個沒事人一般。他能裝,我裝不了。估摸著這孫子差不多把整個廚房的筷式都換遍,我抱起餐盤砸個稀爛,“李重曄,你什麼意思?”那小子慢條斯理喝掉最後一口粥,擦了擦嘴,“去洗手。”我最看不來他這副德性,裹在面具和鎧甲里頭,自以為不會受到傷害,就不給別人留一點活路:“管人管到這里來了,昨天伺候老子沒過癮是不是?”他媽的賤骨頭。李重曄展開手臂,讓傭人給他整理領帶和袖扣,“柜子里鎖了花花公子五年的珍藏版,電腦里藏著盜版GV,毯子底下縫的是豔星海報,你不洗手,我就一把火燒了這些寶貝。”落地的穿衣鏡,反射出他弧度完美的嘲諷,“看不出,你倒是男女通吃。”我他媽先干了你。因為這混賬的潔癖,影響了我一天的好心情。我以為他多能演,合著忍受一屋子的汗味和血腥陪了我一晚,第二天就按捺不住到老子跟前挾恩以示威,小人。下晚自修後遇到上次那胖子,更不會給他好臉色看。我真不明白這些人,明明吃穿不愁家用不缺爹媽也健在,卻好好的人不做,偏要跪在地上給所謂顯貴們當狗。就跟明知會碰壁還要黏過來朝我指手畫腳的李重曄一樣,賤。他跟在我身後,默默隨著我走了很久。一直到出校門,我猛地轉身,他才迅速躲到道旁的樹叢里。我朝那樹叢靠近,一步,兩步,三步,胖子圓滾滾的身子和濃密枝葉相摩擦,我?guī)缀跄苈牭剿貪岬暮粑?/br>花壇的花開得不錯。紅的香豔,白的清麗。我彎腰摘了一小捧雛菊。察覺到胖子都快站立不穩(wěn)了,把花束塞到書包里,跨上自行車,難得地大發(fā)慈悲了一下:“出來吧,我不會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