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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起身把行李箱重新整理好,然后拉到門口,直接開門出去了。陸焜望著空了的屋子,有種宿命般的感覺,該來的總要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躲避什么都解決不了。他抓起電話給江洺撥了過去,他沒看時間,但估摸著江洺沒這么快睡。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陸焜聽到那頭懶懶的一聲“喂”之后,便用一種極盡“低三下四”的口吻說:“江洺,有個事兒。”“說。”“嗯......周蕓要跟我回你那。”“你再講一遍?!”這下陸焜總算聽出江洺的情緒有點波動了,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竟然有一絲暢快。“那個...我一會兒帶周蕓回去。”“不行!”雖說是很直接的拒絕,可陸焜并不在意,他沉著氣繼續爭取,“她不肯回家,又看出來我搬走了非要跟我去,都這么晚了,你要不同意我只能帶她去酒店了。”“......”江洺沉默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個字:“行”,然后又說:“陸焜,我記你一筆!”陸焜嘿嘿笑了,然后捂著話筒小聲地說了句:“一會兒回去給你,三次夠不夠?”“滾!”響亮亮的“滾”字震得陸焜一晃頭,他聽著電話那頭的掛斷聲趕緊把手機揣進兜里,然后關燈鎖上門走了。午夜里,風靜得有些異常,路燈下的樹枝結束了一天的搖曳向下聳拉著,有點了無生機......周蕓坐在副駕駛一直沉默,她眼前不斷晃現很多年前的光景,小城,胡同里,她追著陸焜那永遠讓她無法企及的高大身影不停地跑,跑累了就停下來,歇夠了再跑。只是那些年,她是快樂的,連被陸焜拒絕都是快樂的。......到江洺家樓下鎖車的時候陸焜對周蕓說:“我現在住我一個朋友那,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說,別麻煩人家。”“好。”一口氣爬到七樓,陸焜氣喘吁吁地放下行李箱,從兜里掏出鑰匙開門。這把鑰匙串是江洺給他弄得,一個圓環上掛著兩把鑰匙還有一個不知道什么木頭雕刻的烏龜,陸焜每次拿出來看到那只斜眼烏龜都特別想笑。門剛打開,陸焜就看見江洺站在門口,穿著長運動褲和短袖,陸焜心里明了這是江洺見外人的裝扮,平時只有他倆在家的時候江洺基本都一個背心,一條短褲就ok了,有時候連背心都不穿。陸焜把身后的周蕓扯到前面,給江洺介紹,說:“小蕓,這是我朋友江洺。”周蕓看著江洺,眼睛直勾勾的,也不說話。江洺倒是禮貌客氣地打了聲招呼,“你好。”陸焜夾在中間有點尷尬,他手指在周蕓后背捅了她一下,可這姑娘還是用剛才的眼神看江洺,讓人很不舒服。第37章第三十七章“焜哥,我睡哪間房?”“嗯?”,陸焜一愣。“這間。”,江洺指著客房對周蕓說。周蕓聞話翹腳望了一眼客房的方向,眼神在江洺身上流連來去一圈,然后問:“那焜哥住哪間?”“我啊。”陸焜停頓了一下,說:“我...和江洺住一屋就行。”“為什么?!”呃......江洺和陸焜雙雙語塞,這東西哪來因為。陸焜手指劃過周蕓的肩膀處,說:“別鬧了,早點休息吧,江洺明天還得上班。”周蕓看著他,依舊不依不饒的說:“我不想讓你倆住一個屋,你要是不同意我可以睡沙發。”我去!陸焜煩躁地揉了兩下頭發,說:“行行行,我睡沙發行了吧,你去洗洗睡吧。”周蕓那張扳著的臉蛋終于松弛下來,她從行李箱里掏出洗漱用品然后朝洗手間走去,門剛被關上,陸焜就拉著江洺進了臥室。屋里沒開燈,倆人面對面站在門口,陸焜有些看不清江洺臉上的表情,可就算靠猜也知道不會太好看。“不高興了?”“沒。”江洺說完走回床上,躺下,一手抓著被子蓋在身上,連腦袋都沒露,好像有點送客的意思。陸焜跟他這段時間也算是摸到一點他的脾氣了,這個時候他應該是不想說話,陸焜在原地安靜地站了幾秒,隨即開門出去。這一夜,陸焜在沙發上輾轉反側,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處理和周蕓的關系,她就像一個生了病的仙人掌一樣,不知道何藥能醫又碰也碰不得。......江洺第二天早早就去上班了,他走的時候陸焜還沒醒,客房里那位也沒有動靜。江洺家一直都是他一個人住,就連他媽以前來都沒留宿過,這下忽然來了兩個人,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習慣,陸焜就算了,他畢竟不是外人,可周蕓來住又算怎么回事。從起床到現在,江洺的心都像亂糟糟的毛線,不但早餐忘了吃,公交車也差點坐過站,本來他是坐通勤車上下班的,偶爾趕不上才坐公交,今天,是他比通勤車早了......到辦公室樓前的時候江洺碰到了昨晚值夜班的孫志勝,他身后跟著幾個犯人,應該是去打飯了。“水哥,今天來這么早啊。”,孫志勝笑著先跟江洺打招呼。江洺點點頭,“醒得早就來了。”走到病監區樓前,孫志勝對江洺說:“水哥,我領他們先進去,你回辦公室等我,有事跟你說。”什么事?還挺神秘。江洺懵懵地點頭,說了聲:“好。”等他回辦公室坐下能有一分鐘孫志勝就進來了,他站到江洺桌前,說:“水哥,陸遠出了點事。”“?!”“怎么回事?”,江洺皺著眉頭問。“我也不清楚,他畢竟不是咱們監區的,早上我帶犯人打飯的時候聽了一嘴。”江洺站起身,拍了下孫志勝的肩膀說:“我去看看。”往醫院走的路上,江洺心里憋了一股無名火,他在少管所呆的也算久了,上到領導下到犯人,幾乎沒有人拿他怎么樣,可是聽到陸遠被打傷還是有一種自己被欺負了的感覺,很不舒服。他心底暗暗地想,如果陸遠不是過錯方,那么他一定饒不了那個先挑事的!醫院二樓的病房,江洺跟同事打聽過才知道陸遠被關在那,等他進到房間里看到陸運把腳立著放在墻上,上半身在床板橫著。怎么鐘情于這個動作?難道是有助緩解疼痛?聽到有人進來陸遠趕緊把腿拿下來,等一看到是江洺他又本能地放下了戒備,沖江洺笑笑,嘴角、顴骨上都是淤青,紫紅色,看著就瘆人。江洺徑直朝他走過去,問:“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