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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蚌珠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04

分卷閱讀304

    么晚上,就說今日……恩,朕……恩,做了爺爺了!恩!很高興!要回去念幾卷平安經,其他人等一概不見!”說完,他快步往后面走,走了幾步后他又笑著吩咐:“皇后那里也給她孫子念幾卷吧,這孽做的,不超度幾卷,朕怕她心里也不安生。”

“哎,老奴這就去。”孫希回身就走,今日風霜太大,他年老骨脆,可經歷不起了。

許品廉是個會寫游記的,今上派他出去,自然有他的大用處,這不,許品廉每日寫的日常札記,其實就算是一本間諜文稿。顧昭這一路,吃了什么,用了什么,住在哪里,見了何人,說了什么,那是一字一句,半點不敢泄露。

天承帝趙淳潤腳步飛快的由暗道回至郡公府,來到屋內后,他更是袍服都不及脫下便拿起札記看了起來。

許文祿的札記里是這般寫的……

這段時日,冰災嚴重,好在地方官員還算稱職,尤其是陽渡鎮的一些小吏,冰災過后,他們循著新法,找了本地聲望素著的搢紳鄉老自救,雖也有顧及不到之處,也算難能可貴。然,自古以來,天災無常,各地官倉存糧不足實乃我朝廷心腹之疾,社稷肘腋之患也……

滯留時日,還有一事奏稟,在陽渡的時候,臣下遇到一個趣人,此人是個戲子,有個藝名叫俏奴兒的,此人相貌尚可,只德行低劣,平日若不唱戲,常出現在筵嘻酒熱之處混跡。住店之日,此人便每每不著調。凡見過嘴碎的,就沒見過這樣的!躲雪那幾日,這戲子成日說閑話不說,后來還罵了郡公爺家里的下奴,兩邊有了沖突后,他還驚了官駕。

蒙顧老大人寬厚,免了他的罪責,只掌了他二十下嘴巴,可沒成想,這戲子第二日竟跑到小郡公爺門口想賣身為奴……

趙淳潤看到這里,不由惱怒,那是個什么東西!不干不凈的,也敢跑到阿昭面前賣身為奴?想到這里,趙淳潤一伸手將札記丟了出去。片刻后,孫希小心翼翼的又將札記撿了回來,呵著腰的捧到今上面前,請他老人家繼續御覽……

待氣消了,今上方忍著怒氣繼續看了起來。

許文祿在札記里匯報道:那戲子本想自賣自身,可惜的是,老公爺一干人等自是正經人,對這樣的人更是瞧都不瞧,只叫人打發了他去!沒成想的是,那戲子見賣身不成,卻忽喊起冤來。如此這般的,老公爺便將他叫進問話,若真有冤屈,也不能放任不管。

那戲子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大人屏退左右,老公爺道,你只管說來,保你無事!

這一問不要緊,卻沒成想卻引出一場真官司來,好巧不巧的,這官司還犯在了平洲郡公顧昭身上……

那個叫俏奴兒的戲子,本有個相好原是眉山縣的一個布商。這布商與這戲子有舊,頗有些真情,一來二去的便訂了白發之約,卻不想一年前,這眉縣布商做了一筆買賣,弄到了整五百匹禹州南布,每匹布實價一貫三百文。

所謂禹州南布,卻是絕戶郡里專門由遷丁司每年特殊供給的一種只在南邊紡織的細棉布,這種布細密結實,比一般布匹寬四指,有三色,分別是青,淡綠,土藍的南布。如今一般下等農戶家常使用最是喜愛不過。可惜的是這種布匹在外并沒有公開買賣,只是由遷丁民每年憑著布票換給,一戶丁民家,每年不過有十尺細棉布供給而已。

那戲子不知道這布料如何被這眉山縣的商人搞到手的,只說,這商人得了用了低價在淮南郡陽渡入貨,如今外面普通的粗葛布,也要三貫一匹,一貫三百文,真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布匹到手后沒一個月,這商人雇了船只帶著那戲子回眉山,卻不想,連船帶貨的在陽渡上游的一個叫清水口的地方,被人殺生害命了。連壓貨的,走船的,帶那布商,這大大小小共有人命七條。

那戲子道,那晚天氣沉暗,聽到不好,那布商便將戲子放入水中躲避,幸而那戲子自小在江邊長大,有些水性,他只聽到揪扯之間,那布商喊了一句:“還望爺爺回去對李大人說,若手頭緊,只管說就是,沒多有少的,一二百金還是湊得出來的……”只可惜他話沒說完,就被人一刀貫胸,棄尸江內了……

第一百三十四回

遷丁司出了官司,顧昭幾日沒睡好,他想起以前一位老船員說的話,人啊,這輩子,做什么,吃什么,注定的,不該你的,你得了,你也護不住。

想來想去,終歸是骨子里就住了個小市民,他努力了這么多年,從來都覺著遷丁司是自己鑄造的一塊鐵板,結果,這才走了一批移民就出了大事兒了。

顧昭心里煩躁,幾日來一直情緒低落。

“七爺,上京密信到了。”新仔悄悄推開門,陪著小心的將信筒雙手持著遞到顧昭面前。

顧昭嘆息了一下,接過信筒打開后,又深深的嘆息了一下。

站在一邊的新仔看看細仔,微微側頭,下巴對著桌面上剩下的大半碗飯歪歪嘴兒。

信自然是阿潤寫來的,寫的很急,看字跡不若以往的從容。仿若一下子那個人就明白顧昭心里怎么想的一般,他寫道,事情我知道了,其實沒多大事兒,大梁上下六部九卿上下多少人口官吏,每天每時都要出類同的事情,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你就別多想了。

如今事情出了,自然是要嚴查,不但要嚴查還要特辦,嚴辦!阿昭不要著急,只要陪好你阿兄便是,千萬別腦袋一著急,調轉車隊,往青州去,你出來的時候,我也說了,什么事情都有我呢,等你轉了一圈,家人都見了之后回到上京,事情我便都與你辦妥當了,你只管好吃好玩就是……

顧昭來來回回的將阿潤的信讀了幾遍,看完后撇撇嘴對細仔嘮叨道:“他怎么知道我要出去私訪?”

細仔陪著笑將桌上剩下的飯食放在托盤里端出去熱,一邊放他一邊陪著笑臉道:“我的爺,您可別亂想了!一個青州,上上下下不說老百姓,光咱遷丁司的官員就能有一百多呢,您去了,一個個要查到后年去了,再說了,咱這次出來才帶多少人馬?”

顧昭伸手抓下腦袋笑道:“他太高看我了,我吃幾碗飯自己還是知道的,那么大的地方,每年遷丁司出多少細棉布,送到何處,交付何人,何人領了,用在何處,上上下下多少關系,真真……”他壓低聲音嘮叨道:“以為是看電視劇呢,隨便微服私訪就能解決了的,我才不去,多傻啊,對了,你把那個俏奴兒叫進來,我再問他幾句話。那才是個傻子呢!”

金輝班的俏奴兒原來的姓氏他不記得了,他就記得自己小名根子。他家本是個莊戶,祖上也做過兩任小吏,算是個清白戶。可那是前朝,一場戰亂,家里樹根都吃不起,六歲上,樹根娘將樹根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