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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蚌珠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5

分卷閱讀295

    賞:“店主好心腸,勞煩開后院了。”

這世上,有些錢能拿,有些錢卻不能拿的。如今這些客人怕是總要住下的,張店主可不敢做這個主,他這般賣好也不過是怕貴客為難他,因此張店主忙推了賞道:“可不敢,小店開門做生意,誰沒個為難的時候,少爺只管坐著,待再過幾個時辰天明了,您老好在做打算。”

那少年愣了一下,隨即笑笑又將賞錢塞回袖子里。

你愛要不要!

他們這么一來二去的折騰,后院里開門關門,雖強壓了聲音,難免著二樓上房的客人依舊還是被驚動了。顧昭原本早就睡下,半夜天寒,隱約著他聽到細仔叫人又搬進一籠火,還叫豆子在一邊值夜。正迷迷糊糊的,便聽到下面有人煩躁,再后來后院也有牲口打響鼻兒……因此這就驚了覺意。

顧昭正要打發人去問,卻不想錯門那邊,定九先生已經披著衣裳出來了,出來后還隔著門站在走廊跟阿兄說了幾句,如此,顧昭便沒有再去關注,只閉了眼慢慢再等……

后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外面怪風越來越大,聽那風,顧昭便猛裹著被子縮著,屋內氣溫適合,朦朦朧朧的他便睡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顧昭被走廊里一聲呼喊驚醒。

“十四叔,外面房檐下,結了好多冰碴碴!一排排的晶亮!”

“噓……亂稀罕什么,上京沒有屋檐給你看么,大驚小怪的討打呢,你爺爺跟七爺爺還沒起呢。”

顧昭揉揉眼睛,看看身邊……

屋子里,兩盤炭火烘著,新仔正提著銅壺一點聲音不發的往一個福壽紋的燙斗里灌,在一邊的豆子正取了火鉗在往炭盆里續炭塊。

“我起了……”顧昭說了一聲。

他話音才落,新仔忙放下銅壺,抬臉沖他笑著說:“爺今兒還真起不得了,家醫說了您的足疾最怕這時候犯,因此這幾日起寒,你呀,就床上壁避吧!那邊湯藥都得了,你先清清口進一碗提防著,小的這就幫您端去。”

顧昭嘆息一下,微微搖頭,他這點破毛病……

新仔出去沒一會,顧茂丙端了一個托盤進了屋。

顧昭撐起身笑著問他:“怎么你端來了?”

顧茂丙笑笑,隨手將托盤放在一邊,放好后他手勢熟練取了盤里的一個罐子揭開蓋,倒出一些細末,一邊忙亂,一邊笑嘻嘻的道:“就這么大的一塊地方,我大早起了都逛兩圈了,才將看到新仔,知道小叔叔起了,我就來侍奉了。”

顧昭靠在豆子剛擺好的軟枕上,一只手接了顧茂丙遞來的用具,先是清了口,又接了熱巾子敷了臉,凈了手,圖了香脂后這才接過藥碗一氣兒飲了后才道:“我仿若聽到,昨晚住了人進來?”

顧茂丙接了空碗,遞到一邊后說:“可不,何止昨晚,今兒一大早兒,下面就不時有人求住的,虧咱們細仔昨兒機靈,都預備好了。才將我見了他,已大肆夸獎了他一番!一會小叔叔見了他就不必夸了,免得他飄忽……

小叔叔不知呢,江面凍了一半了,這店里的老人說,近十年都沒遇到這樣的天氣兒了。這不!一大早的,鎮上做主的鄉老就來串錢,說是要祭雪神呢。”

顧昭呆了一下,想了片刻后忽噗哧笑了:“昨兒仿若還下雨了,那是雨神吧?”

顧茂丙也樂:“可不,還上凍了,這得還加個凍神呢,凍神這是那路封的?”

叔侄倆正說的熱鬧,細仔推開門,將一塊不大的紅布條掛在門上。

“這是怎么了?”顧昭好奇。

細仔上好布條,立刻掩了門這才回道:“七爺,下面新住了客,他家帶著孝呢,這不,定九先生說別沖了咱家,就都叫上了紅。還有……咱大老爺屬相今年不能見白事兒,一會您去勸勸,就不必下去了。再者,下去也出不去……外面那就不是人呆的地兒!”

顧昭不屑:“就他窮講究多,明日難不成他說不能出門,又趕巧有船,咱們就集體跳窗戶不成?”

顧茂丙在一邊道:“哎,別人不信他,我卻是信了。昨兒那老頭說上凍,今日果然凍了!”

顧昭鄙夷道:“錯了,氣象局的那是體制內的,看風水的那是私營,兩碼事兒,壓根倆單位……”

哈?一家子人都沒聽懂。

正說得熱鬧,新仔那邊帶著幾個人提著食盒進了屋,他一進來便對著顧昭擠擠眼,顧昭納悶,側頭一看,他家侄孫允藥站在門口,想進來又不敢的。

“進來吧。”顧昭笑笑,沖允藥擺擺手。

顧允藥這幾日也知道,小叔爺爺就是個嘴上的貨色,其實人很好。也不知道這孩子從那里得的這印象?他是沒見過他叔爺爺折騰呢。

顧允藥撩起棉袍進了屋子,先問了安,然后倒是很自覺的坐在飯桌邊上,他也不愛跟自己爺爺吃,那老爺子太能叨叨了,還不許別人反抗的,嘮叨不算,他自己都沒學多少字,偏偏還好為人師,指指點點的搞得允藥現在翻了中二,不敢明著反抗,平日無事他都躲著他爺爺走。

屋子里安安靜靜的,都是大家出來的公子,因此用餐的時候都恪守禮儀,平日還好說,可如今小輩兒在身邊呢,帶不好人家也不能帶壞了。

顧昭用完,將碗遞給新仔這才開口問他:“下面放了什么人來?”

新仔笑了下道:“離這里不遠,高陀郡的邱家的,也不算什么大戶,只他家伯爺爺那一支早年做過先帝的官。是對兒堂兄弟,大的叫邱玉冠,小的叫邱玉樓。他家說起來,跟咱……老廟那邊有些沒出五服的表親呢還!”

顧昭聞言輕輕挑眉笑道:“你如何知道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新仔笑著道:“嗨,我的爺,也就您從不看咱家的譜系,家里如今娶了誰,死了誰!年年日日要加加減減,昨兒定九先生下去一問,譜系都不翻就知道有這一路外親。若不然,他也不敢留!那還帶著孝呢。”

顧昭又問:“既有孝,這么冷的天氣,如何出這么遠的門?”

新仔收拾碗筷的手停了下冷笑道:“您不知道,他們本住在鎮外小廟,昨兒冷,鎮里的乞丐都去避風頭,那地兒就不能住了。

再者……如今咱上京興這個!那不是咱萬歲爺如今最愛佛事,老爺子又是惠易大師的俗家弟子,這幾年,萬歲爺月月都要去法元寺禪悟幾日,便多了幾分機緣。

這如今啊!凡是有些家底,模樣不錯的都要送到廟里呆上幾年,養些佛氣兒出來。那喚個邱玉樓的小的倒是他看有些不愿意,那大的如今一直在哄他呢。說是他家老太太遺言,要送他去對岸果錄大師那里沾幾年佛氣兒……這果錄,說起來是惠易大師的徒孫孫。”

顧昭背部直了一下。恩?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新仔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