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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蚌珠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6

分卷閱讀106

    寧采臣的,你怎么一開始便把她寫的如此多情?此處立意太高,再想想。”

顧茂丙眼睛亮了一下,沒有再寫,只是放下毛筆合著眼睛想事兒,許是顧昭給他的壓力過大,他又撩開車簾爬了出去,小會兒,細仔撩開車簾,指指車頂,看樣子,那家伙又去車頂吹風了。

顧昭一伸手,從邊上取來一本故事看,這些故事十分簡短,大多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鄉間蠢人,朝堂忠義,民間孝子,家中賢婦,均是贊頌美德,弘揚正義的書卷。

這些故事簡短到沒有任何修飾,一惡人,很壞,來自那里,又去了那里。魅惑了主上做下惡事,因此,有賢者出來告訴君主,啊,那是個壞人,太壞了,舉例說了一件事或只是說那惡人說的一句話。恩,定性了,那家伙該殺!于是君上便把他殺了。全國匍匐在地贊頌,君王您真精明。

這便是故事了。

哎,宣傳資料片都不會寫,政府也不夠重視啊,顧昭丟開故事書,仰面看著車頂,希望樓上這個家伙,能給這個時代帶來一股子新的文學道路,這可比做國君強多了,霸權者會死,將士會死,國家會滅亡,縱觀時代,活的最久的就是精神與文化。

顧七會在時代湮沒,顧二也許名流千古也不一定。

如何寫出適合這個時代的文學作品,能蠱惑這個時代的演義,這也許是個大課題吧,怎么說呢,哎呀呀,這不是小生的事情啊,小生最多只是寫個大綱,作故事是樓上這位啊。

顧昭小心翼翼的不敢打攪,只命細仔請來定九先生教自己下棋,說趣事,說野史,也說正史,閑暇了,他做的事兒就是將顧茂丙想出來的一些新的寫法一次一次的摧毀了,踩爛了,揉碎了,打折了,這個過程對顧茂丙來說,是一輩子的噩夢,多年后,他的噩夢依舊圍著這種基調在轉。

這種種的打擊,唯一的目標就是,力求在進入上京之前,訓練出一支裝神弄鬼的好筆頭。

顧昭完全不覺得毀了顧茂丙的筆頭有什么不好,他們如今就活在顧家這顆大樹下,你就是有這樣的愛好,你也要穿衣吃飯,沒了顧家,充其量顧茂丙不過一個戲子材料而已。

夏七月,歸家的道路越走越綠,大道兒越來越寬,打入了京重道開始,顧昭一陣陣的歸心似箭,多少年了,他就沒這么惦記過家,他想大哥,想丫兒,想奶兄,想自己小院子里的桂樹,甚至他覺得嬌紅都不是那么討厭了,顧銘瑯那只活猴再搗蛋那也是可以忍得的。

出門在外,很多事兒干系不到自己個,倒是也算輕松,如今回來了,被他刻意回避,故意忘記的那個人,眉目又清晰起來,回去,該怎么對他,怎么見他,怎么看他,忘記他?談何容易。

一場夾著閃電的暴雨,嘩啦啦的就傾倒了下來,阻礙了顧昭歸家的路,原本想著,今兒城門關之前,要回去呢,這是老天爺不愿意嗎?

顧昭命細仔他們將車停好,能躲在車里的都去躲躲,他倒是悠悠閑閑的帶著顧茂丙跟定九先生站在十里亭,看著外面的暴雨,一串一串的將地上砸出坑,砸出泡泡。

遠處的山,有些雨色迷離,撩鴿子騎得那只黑驢也不知道怎么了,立在雨里使勁兒叫喚。

“呦,我們回不去還沒說啥呢,你這只牲口抱怨什么呢?”顧槐子穿著蓑衣,過去給了這牲口兩腳,踢得撩鴿子有些心疼,忙冒著雨跑出車,給自己家驢子上了個草兜堵了嘴,淋著雨水把它牽到一邊。

顧槐子笑嘻嘻的進了亭子,脫了蓑衣隨手丟在一邊后,對顧昭道:“七爺,您別焦心,這雷雨,一刻刻兒就過去,今兒包您能誰在您自己的屋里頭。”

顧昭笑笑,并不言語,只是擔心老哥哥為自己cao心,昨兒他就聽了信兒,今兒怕是在東門等著呢。

正想著,細仔指著遠處喊:“七爺,有人,騎著馬來的,好多匹呢。”

顧昭聞聽,抬頭一看,打遠遠的官道上,急急的催馬奔過來十數人,這些人俱都穿著蓑衣斗笠,看不清臉,但是,看樣子是奔著自己來的。

正尋思著,這群人轉眼來到眼前兒。

雨嘩啦啦的澆灌著,顧巖下了嗎,踩著一地泥的進了十里亭,他脫去斗笠,沖自己弟弟嘿嘿一樂。

“我就知道,跑不遠,一準兒能接到。”

顧昭呆了,看著穿著蓑衣,渾身滴滴答答的流水的老哥哥。

“阿兄,如此大的雨勢,你等著就好,怎么就跑出來了?”說完,他接了細仔遞過來的棉布,走過去,準備幫老哥哥脫了蓑衣擦擦。

顧巖一擺手:“成了,跟哥哥先回家,這會兒剛澆開,路上還能奔起來,叫他們慢慢回唄。”說完,想當著人跟自己兄弟說兩句親厚的又落不下臉,便只是板著罵身邊的人道:“一個個的考不上,瞅瞅,你們七爺瘦的!”

顧巖笑了:“我那里瘦了,分明是胖了,阿兄又給人扣帽子!”說完,穿起細仔準備好的蓑衣,帶好斗笠來至廳外。

顧巖拿馬鞭卡卡腳上的泥巴,笑的舒暢:“哎呦,真是很久沒聽到小七說南方話了,以前我覺得你古怪,今兒一聽,媽的,真他媽的順耳。”

顧巖聽了便是一莞爾,什么南方話?得了,隨他,南方就南方吧,他拉住馬韁繩,顧槐子想顧昭他上馬,顧昭一擺手,好歹他也是顧家的兒郎,上個馬要人扶,沒那么嬌氣。

一跨腿,顧昭利落的上了馬鞍,拉著馬韁對站在下面笑的顧巖道:“阿兄看我作甚,我都餓死了,趕緊著,快回,回去我洗個熱乎的,叫嫂嫂幫著準備一桌咱平洲碗里的食兒,我都想死了。”

“還用你說!早就預備了,都三天了!”

一聲輕喝,虛空一甩鞭,顧巖與顧昭一頭便扎進大雨里。

顧茂丙撩著車簾,看著伯伯跟叔叔遠去的背影,他記得小時候爹爹的背影也是這般,那般的高大,那般的矯健,像是一座山一般。

想完,顧茂丙撩開車簾,也想要了蓑衣,騎了高頭大馬,賣弄一番風姿,往雨里扎那么一下,奈何,一陣風中冷風吹過,從胳膊腕子到前心后背,那股子冷風氣貼著皮子就卷到了他身上,他哆嗦了一下,縮回車里,嘆息:“玉鞭裊裊,如龍驕騎,叔叔端得是男兒,奴體力不濟,身不耐寒,還是躲躲方是正理。”說罷,又拽了一床薄被蓋上,準備雨中睡個香甜的。

一鍋子大塊的牛rou已經整整燉了一整天,顧家的主婦都會這手藝,敲了牛骨髓,將整塊的牛rou翻炒去血漬,合著牛骨髓,加各種普通的香料一起燉,要用有蓋兒的大砂鍋子放在小木炭火上,蓋子邊圍一條濕布憋氣兒,悶著慢慢燉。

廊下那鍋子里的rou羹香彌漫了慢慢一院子,丫頭,顧銘瑯被各自的奶奶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