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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十多年了,這一次方有了完全的離家情感,這一別怕是幾月,老哥哥身體不好,他著實掛記。看出顧昭不舍,顧巖一臉嫌棄:“你快走吧,也省的每天來羅嗦我,我不知道多好呢。”顧昭失笑,便放下車簾。那引馬的家將,在前面喊了一聲:“行也……順哉!”車隊終于緩緩的往東門外去了……顧昭靠著車里的毛皮軟墊子,合著眼,聽著耳邊的越來越響的人聲,出了東門越來越安靜的管道車輦聲,朦朧朧的他又睡了個回頭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外又有人聲,車子停了下了。顧昭睜開眼,問外面:“怎么回事。”顧槐子在車外道:“七爺,是京郊路口的車家,車客,還有一些跑商想跟著。”顧昭倒是知道這些人,在京里頭有門臉買賣,待有出遠門的便雇了他們的車子遠行,一般小車隊也有五六輛,大的車隊能有四五十輛。“這幾年,說是密王殘余鬧事兒呢,他們便不敢獨自上路,想出些錢,隨著車,許是看到咱府里的家將威風。”顧槐子底笑。顧昭笑嘻嘻的斜眼撇他,問:“給多少?”顧槐子想了下:“就跟五六百里,到淮山,到有幾戶看上去很足,隨咱們到淮山的話,大概能一起湊給二三十貫。”“叫他們跟吧,錢你們分了去,總不能白跟著爺出來,記得,卻不要喝酒誤事,人家出了錢,也要略照看些。”顧昭笑笑,與人方便的事兒,做了便做了,再說,多些人也掩人耳目,此去任富到淮山,一路小千里,能有個伴兒也不錯。顧槐子挺高興的,便拉了騾子的韁繩過去與車家商議,又過得一會,車隊繼續緩行,只是車子后又跟了四五輛平頂兒青油棚車,十多輛載滿貨物的北方打車,外加二十多位轎夫。許是很少有貴族愿意帶他們一起上路的,這些人便也不敢像以往那般喧嘩,只是悄悄的保持距離的跟著。車行半日,上京的管道兒便到頭了,這車子便要了命的翻騰起來,好在顧巖,那可是海上男兒,十多級的風都見過,所以這般小意思的翻騰對他來說就是嬰孩兒的搖車,還蠻舒服的。倒是后車上的定九先生,據說是吐了,原本顧昭想叫他進來問問皇室的事情,如今也只好放下想法,過幾日他熟悉了路況再問他不遲。喚了細仔,顧昭給了他一瓶清新定神丹交給定九先生送去后,顧昭從車后面取出一本游記來讀,身邊的景色俱都是那股子鄉野景色,看了幾十里他便厭倦了,只是偶爾有驛站的驛騎快馬過的時候,會大聲的喊幾嗓子逗趣兒后交錯而過。又是半響,車過京外第一個驛站,因此地離上京過近便只是一個六等的驛站,顧槐子讓頭車停了,小心的問車里:“七爺可要下去松散?”他見顧昭一路也沒下去撒尿什么的,也不見有虎子遞送出來,便小心的上來伺候。顧昭放下書卷,坐在轅車邊上的新仔撩起車簾,擺了凳子扶他下去,又一起到了驛站后面還干凈的茅廁里方便了一下后,顧昭才站在驛站口看自己的車隊。“那些人是誰?”顧昭指指腳夫后面那群七零八碎的十來輛敞車問顧槐子。顧槐子笑著說:“并不知,他們怕是不想出錢,又怕不安全,就遠遠的跟著的庶民吧,這一路都會有的,七爺不用看他們,那幫子人粗胚,小心污了眼。”顧昭笑笑,倒是不在意,以前他去南方,路上可沒這么精致的人文社會生活給他看,不過雖然好奇,他卻也沒有叫上來詢問的欲望,早就習慣了,問得多,錯的多,倒是又不合時宜了。天色過午,驛站的驛丁備了飯,顧昭還不餓,便回了車子,顧槐子他們卻一起去了,好好的用了一頓,出門在外,肚子是最最委屈不得的,他們不比顧昭,那車隊后面專有有個有炭爐的篷車能給他隨時做一些入口的熱乎食物,熱水什么的,還有個手藝很不錯的小奴,在那里隨時等著伺候。至于那些隨車的,便只有坐在車邊隨時用些干糧了事。用罷飯,車隊繼續前行,這一路六等,五等的驛站路過好幾個,想隨隊的人馬也有不少,可是顧槐子卻再也不敢帶了。轉眼一天便過去,上京在身后越來越遠,顧昭那顆有些涌動的心,終于認命的平復下來,隨路而安。天色擦黑,車隊終于停到一家二等驛站門口,這家驛站規模挺大,還是前朝蓋的,門口有綠色植物,門臉裝飾的也漂亮,臉前還有臺階,此處便不能稱為站,叫館了,這驛館負責的小吏見這一票人馬來的排場,便齊齊的出來,問了下名頭,不由的吐吐舌頭,顧郡公府的爺爺,可真真是貴客了。于是,這小吏便大聲招呼了驛丁,牽馬的,牽騾子的,招呼的,這小吏都五十多歲了,弓著腰,親自帶著顧昭去了上了邊上的東廳,東廳后自有獨門的小院子,這里面小廚房,浴室皆都方便。顧昭四下看了下,也滿意,便叫細仔給了這小吏一貫錢,又賞了他一些好茶葉,東西倒是不多,主要是個面子問題。那隨車的人們,卻進不得這里,只是在驛館邊上的私人逆旅住下,有舍不得館費的,就住在離這里不遠處的短亭露著睡,此刻已經是四月春,蓋舒服了也不怕冷。顧昭洗了個澡,吃了一頓地方特色的飯食,懶得隨意走動,便披了頭發,靠在新仔給他鋪好的,家里帶來的鋪蓋上閉著眼睛聽那床邊隱約帶傳來的音樂聲,這驛館住著的都是官員,并不敢在此嫖妓,卻依舊叫了常駐在這里的唱妓演奏。顧公府名頭很大,剛才也有十幾張的帖子送來拜見,但是,顧昭推說走了一天,身體疲憊,便叫顧槐子打發了。懶洋洋的躺得一會,顧槐子輕輕敲門進來。顧昭睜了眼睛看他:“還不去睡?”顧槐子笑嘻嘻的回話:“七爺,這次跟咱們車隊的,有個從淮山那邊來的木行的行首,姓吳,那老家伙,那張巧嘴,那是能說會道的,我看著著實有趣兒,七爺在屋里悶得慌,不若喚他來,跟您說說閑話解悶兒?”顧昭想了下道:“淮山本地人嗎?”“是,小的問了,就是淮山縣的木器行首,這次進京卻是送一副官員早定做的淮山木嫁妝來的。這不是回去也不落空嗎,他又買了十車布回來,正趕上密王殘余作亂,就不敢上路。”“成了,也不知道給了你什么好處,去叫了來吧。”顧昭嗤笑。待顧槐子出去,細仔擠眉弄眼的進來悄悄說:“七爺,您不知,那位吳行首在京里買了個娘們,那顏色好的不成,顧槐子看的口水流一地。”顧昭失笑,坐起來由著細仔幫他把頭發梳順了,用絲帶扎起來,這古人為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