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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暴露出一整張精致而不近人情的臉。診室里的小護士哎了一聲,突然間踮起腳朝外頭看了看,叫道:“班醫(yī)生,下雨了!”隨即她又皺起了眉,嬌俏地抱怨:“可是我沒帶傘,這可要怎么辦?”低著頭的人明明聽見了,卻仍然坐在桌子前一動也不動。小護士原本還抱著些讓他送自己回家的少女情懷,可見他絲毫不搭話,便氣呼呼走到桌子前,去看他在做什么。班明微微抿著薄唇,一只纖長的手抵著尖尖的下顎,連一絲余光也沒有從紙上分開過。他專心致志研究著最新的病例,另一只手緊緊地抓著一枝黑色的簽字筆,在上頭寫下一個個如他這個人一樣清瘦的字跡。小護士不樂意了,卻也不敢打擾他,只得悶悶不樂站在一旁。隨即她鼻子一癢,突然間打了個噴嚏。“阿——阿嚏!”這下,班明終于抬起眼來看她了。小護士剛以為他要開口關心,就聽這個注孤生版班醫(yī)生冷冰冰問:“你上呼吸道卡他了?”小護士木呆呆:“......啊?”班明的眉頭一下子蹙的更緊:“你教科書都白學了?”小護士:“......啊?”“統(tǒng)編第8版內(nèi)科學教科書第13頁。”班醫(yī)生推了推眼鏡,隱隱現(xiàn)出了些不耐煩的神色,“你該回去重新深造一下了。”小護士方才的那點少女情懷徹底被他打擊沒了,立刻懨懨地選擇了戰(zhàn)略性撤退,轉(zhuǎn)回去翻自己的教科書。她嘩啦啦翻到了第13頁,最終在中間的一段話中,找到了這個解釋。上呼吸道卡他,通常為病毒感染引起,癥狀主要表現(xiàn)為鼻塞、噴嚏、咳嗽、喉干等。俗稱,普通感冒。小護士:......她和善地微笑著將書本上的這一頁撕了下來,隨即悄悄吐槽了一句,“這個注孤生。”班.注孤生仍然坐在辦公室內(nèi)。外頭的雨簾越來越急了,而他今天下午只接待了五位病人。就在臨近下班時,第六位病人終于緩緩敲響了門,在這樣一個沉郁而陰悶的雨天如約而至。那是一位由村民帶來的老婦人。據(jù)目擊證人說,她能看到鬼。班明對這樣奇特的現(xiàn)象很感興趣,放下了手中的筆,被遮擋在金絲眼鏡之后的一雙眼睛專注地看向了老婦人。“她可不對勁了,”村民滿肚子都是苦水,“有時候突然之間便會猛地站起來,然后又神神叨叨地非說那邊有什么人走過來了,有時候我小閨女分明在床上睡覺,她卻在隔壁掏出一堆玩具,說是在哄我閨女在她那里玩!”“大夫,你說這病,能治好吧?”班明問:“有沒有吃什么能導致幻覺的東西?”老婦人搖頭。村民也搖頭:“俺們都是鄉(xiāng)下人,平常吃的菜啊米啊都是自己種的,沒事兒就到田里掐一把,從來沒見像她這樣的!”班醫(yī)生的興致立刻被高高地提了起來,他的手抓起筆,寫了幾行字,隨即道:“按你所說,因為心理因素造成精神疾病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建議先做一個全身檢查。”聽到全身檢查四個字,老婦人突然間凝滯住了身形,隨后顫巍巍抬起眼睛來:“俺......俺沒錢,這檢查,能不能就算了?”“哪兒能算了?”陪她一同前來的村民不同意,連連搖頭,“你這病一天不好,我們這么多人怎么能放心?”老婦人拽著他的袖子,小聲懇求:“你們就把我鎖那屋里——”“那怎么成?”村民反對的更激烈了,“那俺們成啥人了?”他又苦口婆心地勸:“你都這么大年紀了,沒個老伴兒,底下又沒個兒女,現(xiàn)在手里攢的那點兒錢還不拿出來給自己看病,還打算等到什么時候?你要是擔心養(yǎng)老,村里一人給你出點錢,總不至于不管你!”老婦人死死地拽著他,連聲道:“不——不做檢查,不做檢查!”她眼里驚恐的情緒不像作假,連同身體也一起僵硬了起來。班明饒有興趣觀察了半晌,這才淡淡道:“從一開始進來,你就很緊張。你在害怕什么?”老婦人突然間微微顫抖了起來,她緩緩抬起手,把自己一張刻滿了歲月年輪的臉埋進了蒼老的手掌里。村民像是也想通了什么,瞬間嘆了口氣。“你......你這是還記著呢?”他扭過頭來,對班明解釋道:“她之前有個閨女,長到二十歲,然后出了車禍。那超重的卡車一下子整個輾軋了上去,人送醫(yī)院來,搶救也來不及了,就沒啦。”像是為了驗證她的話,老婦人突然間開始抽泣起來。抽泣聲一聲比一聲更響亮,班明皺了皺眉頭,到底是別扭地將桌上的紙巾盒向她那邊推了推。“你......擦擦。”村民連聲道謝,隨即看著拒不配合的老婦人,到底只能嘆口氣,任命地讓班明開了點藥,把人帶了回去。班明目送著這第六位病人走出房門,不知為何,他察覺到了一點違和感。他扶了扶自己的金絲邊眼鏡。再次見到這位病人是在三天后,在他回家的路上。他看著老婦人一人在街的那邊反復打轉(zhuǎn),隨即不知是著了什么魔,突然間抬腿生生跨越了綠化帶,向著馬路中心踉踉蹌蹌走過來。此刻的城市里燈火通明,正值下班高峰。連綿不斷的車流在街道上來回駛過,班明瞧見老婦人仍往路中間走的動作,終于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丟掉了手中的公文包。他淺灰色的風衣飄揚在身后,干脆利落跳過了護欄,隨即大步?jīng)_向路中央那個人影。由于他們二人的動作,街道上的車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糟。有司機一腳踩下了急剎車,將腦袋從窗戶中探了出來,破口大罵:“你TM眼瞎啊?還是不要命了?”“路上都是車看不見啊!”“紅燈!居然還走到這兒來!真想找死啊?!”尖銳的鳴笛聲里,班明卻管不了許多。他伸出手臂牢牢地阻擋著所有車輛的靠近,隨即一把將老婦人拉過來,牢牢護在身前,護在了車流的另一面。他成了車與人之間唯一的屏障。老婦人不明所以,還在身邊拼命掙扎著,班明強行鎖住了她的胳膊,冷聲道:“別亂動!”老婦人立刻不動了,還有些微微發(fā)顫,像是被他的語氣嚇到了。察覺到自己語氣過重,班醫(yī)生噎了下,隨即冷冰冰地安慰她:“你要是亂動的話,要是被這些車撞到,那可就嚴重了。”他一談起專業(yè)知識來,就開始沒完沒了地掉書袋:“像你那樣橫穿馬路,不僅可能導致腦震蕩,還可能會造成顱骨骨折和胸部創(chuàng)傷,要是直接撞到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