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混賬assassin很像，但是你從頭到腳，連一點靈基反應(yīng)都沒有啊。”

    “我是衛(wèi)士（sentinel），是守衛(wèi)在這迷宮第一層之人。”伽摩淡淡地微笑著，“至于我是否真的是那位印度英靈，重要嗎？在這個世界，我就是伽摩，亦是魔羅。”

    “像你這種情況，在迦勒底的從者中還挺常見的，我都不知道幫著上任master在英靈的夢境里打過多少個了。”ncer冷冷道，“過往曾經(jīng)結(jié)緣過的某人，在心象世界的具現(xiàn)……你就是這種存在吧。既是她印象中的伽摩，也是她自身一部分自我的投影。嘖，看來不管是哪個世界的master，總會招惹一些不妙的家伙這點都是共通的啊。”

    伽摩只是輕輕地嗤了一聲，卻沒有反駁ncer的話語——從這點看，她確實正如庫·丘林所說，既是芙蕾德莉卡對伽摩的印象投影，也是她自身一部分自我的投影——如果是真正的伽摩/魔羅，怎么可能默默聽著庫·丘林暗諷她而不打回去？

    想到這一點，埃爾梅羅二世心里漸漸定了一點。他握住伽摩的手，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了一些。

    “抱歉。”他禮節(jié)性地說了這么一句，而后直視著這位衛(wèi)士（sentinel）的眼睛，“不管前面等著我的是什么，我都得把我的笨蛋學(xué)生給帶回來。”

    “為什么？”伽摩定定地看著他，“就因為她是你的學(xué)生？”

    “因為她不應(yīng)該消失在這種地方。”埃爾梅羅二世的聲音里面終于帶出了一絲情緒，“她可以變成更好的人，可以創(chuàng)造我所無法創(chuàng)造的奇跡，可以變得比現(xiàn)在更加自由、強大、美好。在她擁有更加光明的未來，飛到更高的高空之前，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人毫無價值的死在這種地方！”

    伽摩怔住了。

    好一會兒，她才像是覺得荒誕一樣，側(cè)過頭扯了扯嘴角，那弧度越扯越大，最終扭曲成了一聲冰冷的諷笑。

    “你居然相信她嗎？相信那個至今為止什么都沒有做到，反而將別人拖進了自己的悲劇漩渦里的蠢貨？這太可笑了。麻雀就是麻雀，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飛到更高的天空。就算已經(jīng)竭盡全力，做不到的就還是做不到——你說她可以？你到底憑什么這么斷言？”

    “因為她已經(jīng)做到了。”埃爾梅羅二世平靜道，“她在我面前拯救了一個小女孩的人生。而我相信，她過去曾經(jīng)也像這樣拯救過其他人。未來，她也可以拯救更多。即使拯救與毀滅都只是一時的，即使最后一切終將歸于泡影，但是，她創(chuàng)造過一些美好的東西，結(jié)束了一些無可救藥的痛苦，這一點都是不容否認(rèn)的。”

    “……就因為這個？”伽摩難以置信地?fù)u了搖頭，“你簡直就是瘋了。在她拯救的同時，她明明就毀掉了更多的東西。即使如此，你也要將這種行為稱為‘拯救’嗎？”

    “人類的幸福本身就各不相通。成全一些人的幸福，本身就意味著剝奪另一些人的幸福。古往今來所有追逐自己夢想的人，都會在他們實現(xiàn)夢想的過程中踏碎某些東西。人類就是在這樣的規(guī)則下活下來的。想要讓所有人都得到幸福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如果要用這種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去指責(zé)他人——”埃爾梅羅二世頓了頓，又說了下去，“——那么，人類應(yīng)該什么都不做，這樣也就不會受到指責(zé)了。”

    一個人只要活下去，總是免不了要傷害某些人。連這一點也無法接受，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最后，他淡淡地這樣說道。

    “你這家伙，果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術(shù)師啊。”伽摩秀美的臉龐上浮現(xiàn)出一絲冷意，“真是的，為什么不聽我的話呢？明明全部交給我會比較輕松——”

    埃爾梅羅二世抬起手來，打斷了她的話。而后，他那雙蒼綠色的眼瞳深深地注視著她暗紅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帶著某種無比明確而堅定的意志。

    “那么，回答我一個問題。”他說，“這里的尸體，都是誰殺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離開了伽摩的臉，在這迷宮的第一層環(huán)視著。

    死去的人從樓梯的中段一直鋪到了這里，宛如尸體匯成的河海。沒有臉的頭顱轉(zhuǎn)向他們的方向，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什么。

    那是，絞刑架上的舞娘，艷麗的薄紗包裹著她玲瓏的軀體，在垂下的頭顱上，紅色的花朵正在枯萎。

    那是，被長槍穿透胸口的騎士，銀白的甲胄被赤紅的血色浸染，凝聚成了近乎污濁的深褐色，隱藏不貞的頭盔跌落在她的腳邊，崩開長長的一道裂口。

    那是，折斷了四肢的黑衣少女，她全身上下遍布著拷問留下的傷口，金屬教鞭深深勒進她的脖子里，幾乎要將那纖細(xì)的脖頸勒成三四段，甚至可以透過傷口看見白森森的骨頭。

    ……………………………………

    尸體與尸體堆疊在一起，最終抵達他們這邊的，已經(jīng)是不堪入目甚至看不出原形的尸塊。

    伽摩環(huán)視了一圈死體，唇邊浮現(xiàn)出一絲叵測的笑來。

    “你沒有問是誰的尸體呢？”她饒有興致的說。

    埃爾梅羅二世的眉頭鎖得更深了：“還用問嗎？一看就知道了——都是她自己吧。”

    是的。

    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填滿了迷宮第一層的尸體，雖然體貌甚至發(fā)色都各不相同，但是，她們?nèi)际沁@座心象迷宮的真正主人。

    伽摩這次是真的笑了：“那又何必問兇手呢？”

    埃爾梅羅二世閉了閉眼，方才繼續(xù)說了下去：“因為這里存在兩個可能性。第一，這里是她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死法；第二，這里都是她曾經(jīng)親手殺死的自己。”

    伽摩點了點頭：“確實。兩種可能都說得通。不過，真正的答案，你心里也清楚吧。”

    埃爾梅羅二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克制著自己說出某些不該說出口的臟話的沖動。

    對，他確實他【嗶】的知道！但他寧愿自己不知道這個狗【嗶】的真相！！！

    當(dāng)然是她殺的！當(dāng)然是她自己殺死的自己！他幾乎可以想象她是怎么做的！每一次無法原諒自己的時候，每一次憎恨無能為力的自己的時候，都會在心里默默殺死那個沒用的自己！

    他當(dāng)然清楚——多少次多少次，他都曾經(jīng)這樣憎恨過他自己！那個張狂自大、愚不可及、毫無能力……以至于讓王輸?shù)袅说谒拇问ケ瓚?zhàn)爭的自己！

    “……最后一個問題。”

    埃爾梅羅二世極力平靜下情緒，勉強讓聲音維持住了表面的冷靜。他將無關(guān)的思緒全部拋到腦后，只專心地解析著愛之神的謎題。

    他問道：“愛之神為何厭倦于愛？”

    這個問題，似乎終于戳到了愛之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