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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臉上帶著微笑,聲音卻透著決絕:「只要能再把你拖下水,再多的溫柔我都能給,再多的事我都會做。而且我會一直對你好,過去是我錯,是我該死,但以後不會了。」李以誠不可置信的看著楊肖文,說好的八點檔呢?楊肖文伸手刷過李以誠的頭發,用著同樣溫柔的語調繼續說:「我原本只想能再見你一面,見了面又覺得只要你過的幸福就好,可是越和你相處,越放不下,我沒辦法在旁邊假裝是朋友看你叫別人親愛的,以前我錯了一次,後悔四年,我不想再錯第二次。」你是誰。李以誠幾乎要忍不住脫口問出。你是誰?這不是他知道的那個楊肖文。「我知道你跟他感情好,連你媽都認同他…但我會等的。」說完,楊肖文低頭輕輕吻了他。「如果等不到,那我就動手搶。」他知道了,這個是現在的楊肖文,是這四年里新長出來的,更加直接俐落,自信沉穩,但都藏在看似依舊的溫柔之下。如同當年他們的痛,李以誠外顯張揚,而楊肖文內隱深藏。這個人變成巨型飛碟紅豆餅了,不對,這種程度應該叫鯛魚燒。李以誠不忘活絡腦內劇場。楊肖文抱著他繼續說:「所有的相遇都有原因,我昨天晚上才想通,我們在北京不是錯過,而是時間未到,四年前的事也是為了讓我們變成現在的我們,然後我們才能好好在一起。四年前我們身上都是傷,真的在一起,也只會…」「我知道。」四年前他們各有執著,各有魔障,無論如何走不到一起。楊肖文用臉側輕輕蹭了蹭:「給我一個機會,我會等的,我會一直對你好。」說完又輕輕吻了他:「好好玩,我等你回來。」「…走吧,飛機要飛了。」李以誠送楊肖文到機場,楊肖文要了他的MSN,拿過他的手機在備忘錄里輸入住址,「我會打電話給你,你MSN要常開,好嗎?去玩的時候記得寄明信片給我。」「入關了,」李以誠說:「你回去慢慢等吧。」第二十二章拉卜楞寺上海空氣中似乎有什麼在醞釀。氣候一如往常,難得有雨,經常有風,燥熱的空氣讓皮膚發乾。李以誠依舊生活在常軌上,那個和楊肖文共度的夏日周末,像一場短暫卻回味悠長的夢,只是夢醒後的他們保持著聯絡。楊肖文比以前更懂分寸,進退之間拿捏的很好,恰到好處的親近,適度介入他的生活又不踩到他的底線,他們聊瑣事,很多的瑣事,他們讓彼此慢慢深入對方生活的最細微處。李以誠知道楊肖文用的還是同一招,像藤蔓慢慢侵入他的心里,然後強硬的生根發芽,最後只能被包圍,就像他帶楊肖文去里弄里看的攀滿常春藤的欄桿。李以誠靜靜的任藤蔓攀附,現在的他就是個鐵鑄兵馬俑,將來就算大片把藤蔓砍除,也只會掉點漆。他思考的不是要不要給楊肖文機會,他猶豫的是,要不要給自己機會。這些年來他和其他女子有些零零星星的感情事件,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情感淡薄,或是因為楊肖文將他帶到一個別人無法同行的境界,在那兩個月,靜謐的生活和性靈的美好,還有品味相近的和諧純粹,都讓他被深深觸動,往後的四年,盡管他對這種觸動有著強烈想望,但最終只得「無味」兩字,於是指尖的字枯乾了,心也沙漠化。而和楊肖文兩天不到的相處,雖然他對楊肖文不存在半點的過往情意,心情卻還是有明顯的波動,一種單純的吸引力所引起的波動。但他今年要30歲了,他不想玩你追我跑的游戲,就算楊肖文不介意花時間追著他跑,他也不愿意浪費別人生命。感情不是一個人的事,他必須先給自己機會,才能給楊肖文機會。該再度愛上楊肖文嗎?他不知道。并非害怕什麼,他只是很單純的,無法下決定。六月底,李以誠遲遲無法決定旅行的方向,所以他閉眼在地圖上一指,指尖停在甘肅的瓜州附近,旁邊有個城市叫敦煌。七月初,他出發旅行,直接從上海坐了快40小時的火車到敦煌,戈壁在他眼前展現出巨大的美,他懷抱著震撼和感動在敦煌住了兩星期,直到毫無生機的死寂逐漸將他的情緒吞噬。在考慮下一站的方向時,他聽到青旅的驢友準備坐著巴士往南,翻越祈連山到青海的德令哈,於是兩人結伴同行。他在德令哈停留數天後,獨自一人東行,越過青海湖到了青海的省會西寧。他在西寧的青旅住了幾天,這時已經接近七月底了,天氣炎熱,在準備動身往南時,他聽到同房驢友提起夏河,夏河有座著名的藏傳佛教寺廟拉卜楞寺,離西寧只有四個小時的車程,於是他改往東行,中午時分到了夏河。他在青旅放下行李,漫步的往寺廟走去,贊嘆著寺廟的巨大時,又隱隱覺得似曾相識。晚上回到青旅後,他上網查這座寺廟。拉卜楞寺是藏傳佛教格魯派六大寺院之一…電影天下無賊的拍攝地……這是那座廟。他在電影院里看過,後來在電影臺里看過無數次的那座廟。天下無賊里的那座廟。那時劉若英在大殿前用絕望的姿態拜佛,那時劉德華在轉經筒長廊偷著皮夾,那時楊肖文坐在他身邊,在黑暗的戲院和他十指緊扣,那是他和楊肖文看的最後一部電影,在2005年的臺北冬天,他生命里最慘淡、卻閃閃發亮的冬天。他突然涌出些微眼淚,停在眼框里。李以誠在夏河住了兩星期,每天在早晨的微光中向寺廟走去,在大殿外和藏民一起跪拜,認認真真對大殿里的每座神佛磕頭,認認真真把三公里長的轉經筒長廊轉一圈,再回到大殿旁的佛塔附近靜靜坐著,直到天光隱去。有時楊肖文打來電話,數千公里外的聲音有些模糊,李以誠總是笑著說:「我今天在拜佛。」他把楊肖文從心里每個角落拖出來,舊的、新的、溫柔的、坦白的、深情的…全攤在大殿外讓陽光曝曬。北京的錯身,上海的重遇,無意間來到的寺廟,他知道有力量在牽引他們靠近。楊肖文不一樣,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無關於性別或他們的曾經,只因為這個人是他的劫,是他的咒,是他在萬千紅塵注定要遇到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