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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杯給楊肖文,用著期待的眼神看著他,「贊吧?!?/br>「甜甜的很好喝,」楊肖文很捧場,「跟玫瑰紅套七喜一樣?!?/br>兩人坐在沙發上隔著一段距離,從干紅開始聊起來,楊肖文說他到上海和北京出差遇到的事,去了哪些地方,吃過什麼,和大陸的同事因文化不同鬧的笑話,李以誠說變態的阿瑞克,說明天要帶他去的巷子和小吃攤,說他最近常聽的大陸歌手,說他迷上的昆曲…沒有人提到過去。李以誠慢慢的找到從前和楊肖文聊天時的默契,楊肖文常先一步說出他心中的句子,兩人對事情的看法依然有驚人的一致性,也常講出類似的話。這個人啊,真的是…。李以誠在心里為了難以說明的復雜心緒嘆息著。一整瓶干紅讓兩人喝到凌晨十二點半,「喝完了,去睡吧,明天要玩一整天。」李以誠為重遇的夜晚做結尾。楊肖文走到客房門口,突然停下來對他說:「我可以睡你旁邊嗎?」李以誠不發一言看著楊肖文。「就只是睡你旁邊。」楊肖文用很認真很慎重的表情說:「我怕明天醒來你不見了。」這人不會又抱著我哭吧還是東摸西摸就那個了我現在很累想睡覺如果他把我硬壓著想要這樣那樣我拿枱燈砸他再把拖鞋塞進他喉嚨里有用嗎而且為什麼我明天會不見…..「好?!蛊鋵嵥皇呛闷鏃钚の南胱鍪颤N。李以誠領著楊肖文進房間,燈也沒開,直接往床的一邊倒下進入半睡眠狀態,睡著前他感覺到楊肖文在床的另一邊躺下。半夜時他醒來轉了個身,看到身旁有人時嚇了一跳,接著才反應過來,藉著來自窗外微弱的燈光,他看著楊肖文沉睡的臉,半睡半醒的想著上次這樣是什麼時候呢?好像是那年的元宵節,月亮很圓,他睡在楊肖文的房間里,有全白的墻和他的畫,那幅畫應該被丟了吧,阿左回來後怎麼可能讓畫掛著,那幅是大四那年他畫了兩個多月,他很喜歡的…也許是感受到李以誠的目光,楊肖文也從睡夢中睜開眼,看著李以誠的臉,迷迷糊糊的喊了聲「小誠…」,把手環上他的腰,準備繼續睡。「那幅畫呢?」「???」楊肖文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幅畫,那幅畫呢?」李以誠半閉著眼,聲音在半睡半醒之間游盪。「一直掛在我房間里。」楊肖文完全清醒了。所以你當著我的畫跟別人zuoai,那是我的畫啊。李以誠閉著眼睡著,眼淚卻掉了下來,沿著眼角滑過臉龐,落入頭發里。楊肖文支過身來抱住他,「對不起,」把頭埋在他肩頸的長發里:「對不起?!孤曇衾餄M滿全是悔恨。第二十章出游李以誠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間,他不知道自己掉了淚,對楊肖文的擁抱,也只是含糊的問:「怎麼了?」問完轉個身拉了拉薄被,繼續睡。第二天醒來,臥室只有他一個人,他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呆,「原來是作夢,見鬼了。」起身推開房間,看到楊肖文好整以暇坐在客廳看報紙。「…真的見鬼了。」李以誠喃喃碎念著走進浴室梳洗。回到客廳時,楊肖文正把塑膠袋里的早點放到桌上,楊肖文指著食物說:「我出門去晃了一下,順便買回來的,」說完停了一下:「沒找到培根蛋土司?!?/br>李以誠想了想:「你哪來的鑰匙?」「你一樣把鑰匙放在門邊的柜子上?!?/br>「喔…這里不像臺灣有那種早餐店,我都隨便吃,要喝咖啡嗎?」李以誠瞬間改變話題,邊說邊搖晃進廚房,拿出摩卡壺,動作熟練的加水填粉,然後把頭倚在櫥柜上,呆呆的站在廚房等著咖啡煮好,不時打個哈欠。這幾年前養成的習慣,在每天早上第一杯咖啡下肚前,他都是游魂狀態。楊肖文跟進了廚房,默默看著李以誠煮咖啡?!改阆矚g喝咖啡?」「嗯,喜歡啊,我需要攝取咖啡因,在喝完之前我都是昏睡狀態?!估钜哉\對這種事的興趣只有三種程度,沒感覺、不討厭、喜歡,唯一突破喜歡而達到很喜歡的就是旅行。「我也是,所以我剛在樓下的八十九度吸喝過了。」李以誠回頭白了楊肖文一眼,把煮好的咖啡倒到杯里,和楊肖文回到客廳坐下,拿著煎餅吃起來。「你應該是每天早上穿西裝打領帶右手拿著星九克咖啡人模人樣走進豪華電梯辦公大樓的那種白骨精吧?!估钜哉\不信奉食不語,他喜歡邊吃邊說。「白骨精?」其實楊肖文左手還拿著公事包。「白領、骨干、精英,人稱白骨精,我這輩子大概無法成為的妖怪品種之一?!钩酝昙屣為_始吃蛋撻:「我從來沒穿過西裝。」「就只是一種生活方式而已,我還蠻喜歡的,你這樣也很好,綁個馬尾很有藝術家的樣子?!?/br>「藝術家幾乎都是餓死的,我本來只是懶得剪,那時一直在旅行,把自己弄的披頭散發不修邊幅的樣子,看來窮一點,比較不會被搶?!估钜哉\邊喝咖啡邊想,我大概是綠油精或是洗發精之類的東西吧。「旅行?去了哪里?」「還蠻多地方的,一時講不完。」李以誠拍掉手上的碎屑,展開笑容說:「走吧,帶上相機出門曬太陽。」兩人下樓時,李以誠的手機又開始唱歌,他接起電話邊講邊領著楊肖文往車子走去。「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啊?」邱天是標準的惟恐天下不亂。「嘿嘿嘿…沒有啦,別鬧了…正準備出門去朱家角…對呀,就是那臺夢幻粉紅小QQ,習慣就不丟臉了…我最丟臉的事就是認識你…呵,好啦,bye。」李以誠發現每次他和邱天講完電話,楊肖文總是會沉默一段時間,他知道對方心里在糾結什麼,但那些糾結都不關他的事,他要和誰那麼親熱的講話,都只是他的事。「出發!」李以誠開心的一笑。「你對上海的路很熟?!箺钚の目粗钜哉\熟練的在高架橋之間繞來繞去。「我只熟去過的地方,」李以誠開上了滬青平公路,輕松的說:「大部份的地方只要去過一次,我就記得路?!?/br>楊肖文沉默著,車里只剩下蒼啞的男聲低低吟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