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文身上起了什麼變化,而且幾乎都是他在說話。我是怕一停下來,他就會說起當年的事嗎?李以誠問自己。李以誠沉默的看著楊肖文。他心里有遺憾、感嘆、可惜,但沒有怕,也沒有傷,甚至還有笑看當年的惡趣味。所以他對楊肖文微笑,「這四年怎麼樣?說說吧。」鍋底在這時上桌,打斷了李以誠丟出的話題,點的菜放被堆放在桌旁的推車上,兩人七手八腳的把菜往鍋里丟,一邊丟一半,開大火,倒啤酒。吃飯皇帝大,李以誠也沒空理楊肖文想說什麼,都八點多了,娘的餓死了。李以誠手一揮,「開動。」拿起盤子,夾起辣鍋里的食材堆成小山,又拿起另一個盤子堆疊白鍋里的食材,然後眼巴巴坐著給兩盤菜扇風,偶而抬起頭來看見楊肖文又呈現石化狀態。我又哪里嚇到他了嗎?李以誠心里全是問號。「怎麼了?不餓嗎?」「那盤是你要吃的?你不是不吃辣?」楊肖文真正震驚了,他表情上的震驚是今晚的最高級,他看過李以誠不小心吃到辣而痛苦難受的樣子,那次是他不小心夾錯菜給李以誠,可是李以誠不怪他不氣他,只是自己難受著,就像一直以來的樣子。「喔,我現在很能吃辣。」以前吃到辣的樣子都還在楊肖文腦海里吧,李以誠想起楊肖文誠惶誠恐的遞水的樣子,笑著從辣鍋里又撈了個土豆片,「四年了,沒有什麼不能改變的,吃吧。」說完不理會楊肖文,低頭開始吃起來。楊肖文不再說話,也拿起筷子開動。隔了四年,楊肖文依然是個好火鍋友,他很快的就捉住李以誠現在的愛好,也知道李以誠依然是貓舌頭,他放食材、撈食材、確定稍微涼了才遞過去、倒啤酒、拿紙巾,一樣把李以誠伺候的無微不至。李以誠心里感嘆著,有個知道自己好惡的人伺候還真是不錯。「你別只顧著伺候我,自己多吃點,有些東西臺灣的火鍋不會放,但很好吃,你試試。」禮尚往來,李以誠夾了幾條寬粉和土豆片給楊肖文,「這個南瓜餅很好吃,我每次來都自己吃一盤,不過今天分你一個。」說完有點依依不舍的夾了一個給楊肖文。楊肖文看著南瓜餅,突然就笑了,「小誠,你好有趣。」李以誠知道楊肖文的震驚已經過去,不知道是南瓜餅或是兩瓶雪花的功勞。他遞過去幾根羊rou串,「我很喜歡吃羊rou串,不過我不確定這是不是羊rou,就吃吧。」「眼一閉牙一咬就吃嗎?」嗯,楊肖文的震驚真的已經過去。「不要被簽子刺到就好。」李以誠已經吃的六七分飽,於是放慢進食的速度,食物真的是好話題,跟旅行一樣,一講就停不下來。「云南南路那有一家的羊rou串我很喜歡,明天有空帶你去。」「好呀,聽你講話很有趣,你知道很多這個城市的事,我聽的很開心。」「呵,都是小事,上不了枱面,明天帶你去吃本幫菜好不好?有一家小店我很喜歡…」李以誠慶幸鍋底上來的時間真及時,打斷了原本的對話,他能笑看過往,不見得楊肖文能,到時把場面搞的太沉重,這火鍋還能吃嗎,等下給記得給服務員打賞。離開火鍋店時已經九點半了,兩人略為回復到以前相處的氣氛,話題大多集中在食物和毫無重點的閒談上,楊肖文偶而開開玩笑,放一兩句冷槍,雖然融洽,但明顯存在著刻意回意往日話題的細微尷尬。兩人朝著蛋撻店的方向往回走,李以誠要去取車,楊肖文提著別的男人的內褲和他并肩。車子是阿瑞克公司的公務車,周末時就讓李以誠使用,他很少開,一是因為技術不好,二是因為他喜歡坐公車。周末時,他會坐著公車慢慢晃過大街小巷,看到喜歡的景色就下車,看夠了再隨便跳上另一臺公車,這是他在城市里流浪的方式。兩人漫步經過蛋撻店外的那張街椅,兩個多小時前李以誠坐著狂笑的那張椅子,楊肖文突然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那張椅子。「怎麼了?」「我那時從地鐵站走出來,搞不清方向就亂走,看到這里擠了很多人在買東西。」楊肖文停了片刻,「我看到有個人拿著蛋撻低頭笑的很開心,我想那個蛋撻一定很好吃,就跟著排隊,那時就想到你一定會喜歡吃,甜甜的有奶味。」「後來那個人把頭稍微抬起來,我才發現他好像就是你,又不太像,怎麼可能才想到你就看到你,怎麼可能在臺北都遇不到的人竟然在上海遇到……」李以誠默默的站在楊肖文身旁,一句話也沒說。「我這幾年想的,就是再見你一面,沒有想別的,就只是見一面,一面就好,遠遠的看著也行,用我這輩子孤單老死來換都可以。」我想再見你一面。這幾個字從漆黑的夢里逸出,在接下來的沈默中,那句話延展到李以誠心里幽暗的角落。淮海中路上的車流泛濫,仿佛臺北天橋下那條長長的光河。楊肖文轉頭看著李以誠,突然伸手環抱住他,「我只是想再見你一面。」聲音哽咽,然後輕輕哭了起來。第十九章對不起李以誠僵住了,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尷尬。被一個大男人在人潮洶涌的街上抱著哭,李以誠真是恨不得一頭撞死。現在演的是哪一出啊!我本來還有點感動的,他在心里哀嚎,我當年有對不起你嗎?你何苦這樣整我。他當機立斷,再度使出阿瑞克創的調情八招之六,「佛光普照」,他伸手拍了拍楊肖文的背,露出理解寬容的微笑,放柔語氣說:「我知道,沒事的,過去了就好。」這三句臺詞放諸四海皆準,對付任何哭泣的人都很有用。楊肖文「嗯」的一聲,過了一下才把頭從他肩頸移開,再抬起頭來時情緒已經平復,只能從霓虹映照下微微發紅的眼睛推測這人曾經哭過。李以誠笑了笑:「走吧。」我曾經為你哭過,但那不是你要的,現在你為我哭,也不是我要的。兩人背離繁華的淮海中路,沉默的轉入巷子里,巷子兩旁的店家都已經關門熄燈,只剩幾家酒吧的招牌燈隱隱在黑夜中發光。李以誠走到一臺沒尾巴的小車旁,「嗶」一聲車燈瞬間亮了一下。「這臺車…是粉紅色的。」楊肖文終於開了口,語氣驚惶不定。「對,我知道它是粉紅色的。」李以誠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