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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站著的一堆人,特地看了一眼吳清飛,我說:“帶他去吃點東西,你們也去吃點東西,順便給我打盒飯過來。”沒人動彈,我不得不重復了一遍:“去啊。”我吃完了大半的盒飯,繼續處理各方的工作,傍晚的時候,還在醫院的小會議室開了個小型的記者招待會。張晨在夜里11點23分正式推出了急救室,轉入了ICU,我隔著窗戶看了看,和出國前也沒什么不同,也可能是我已經忘記了那時候他是什么樣子了。警方例行公事要與我談話,我們交談了一會兒,我也聽他說了說可能引發自殺的動機,直接動機當然是得知被追加刑期,據說他曾經試圖聯系過我,但沒有聯系上。我很奇怪地沒有多少情緒上的波動,或許是因為張晨還活著,而我已經輸了這場賭局。有時候我在想,張晨死了,對我而言也是一個解脫。在短暫的痛苦之后,我會懷揣著對他的愛意,過自己的生活,雖然孤獨,但至少安穩。而如今張晨還活著,我總對他狠不下心,那只能等他出來,養著他了。他足夠狠心,無論是對我,還是對他自己。我在醫院里安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得知張晨在半夜醒了,吃過早飯就過去看他。應該有人已經告知了他真相,他顯得安靜極了,白白凈凈的臉,鬧過自殺也很好看。他沒說話,我也沒說話,我沒有什么想要道歉的,因為原本就不是我的錯。況且,我也不認為他有那么蠢,看不出來這是其他人的伎倆。他只是順勢而為,想要逼我一次罷了。你看,他這幅虛弱至極的模樣,只差對我說“陳和平,我沒有你,是活不下去的。”我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煙,但又在護士小姐的注目禮下放了回去,我并不焦躁,也不難過,準確來說,是有點麻木不仁。過了一小會兒,我說:“是底下人自作主張,我派律師團是想幫你減刑的。”“嗯。”張晨應了一聲,他這是相信了。“我會想辦法讓你早點出來,或者你自己有什么辦法,也可以用一用。”我不相信張晨沒有留有底牌,他這個人實在太過精明。“好。”“等你出來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想和你在一起,行么?”“可以,”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沒什么可驚訝的,我回答得很順暢,“集團你還要么?”“都給你。”張晨說出了這三個字,像是極疲憊似的,粗粗地喘了幾口氣。我理了理袖口,有些漫不經心,也沒去看張晨是什么表情。我說:“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我還有事要忙,會再過來看你的。”張晨沒再說話,我走出了病房,也帶走了病房外的工作人員。張晨的這次自殺帶來了極大的媒體關注度,多方謠言頻繁,官方媒體、自媒體、網民陷入了一場狂歡與討論之中,甚至我與張晨的過往經歷都被扒出來了一些,他們在討論我們之間是愛還是恨,也在討論集團的未來會由哪個人掌控。我讓人安排下去,雇傭了一批高級水軍,時刻把可能造成影響的負面言論壓下去。我在公司呆了大半個月,處理完手上的危機和國外帶回的事物,又以極高的效率清理了身邊的一批人,他們在兩小時內失去了公司的內網權限、公司的ID和公司的門禁,要么去國外非重點市場開拓業務,要么直接打包滾蛋。得知消息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十分愕然,他們可能以為我是一個好脾氣好相處的人,天真地相信了我在機場時的話語,但我顯然沒那么大度軟弱,我想我學會了一個詞,叫秋后算賬。新的人手迅速填補了他們離開的空缺,我對集團的掌控力更加進了一步,我叮囑新的助理去核算一下我名下的房產,準備收拾出一套,等張晨出來了,就讓他住進去。第83章我將之前追加起訴的證據推翻,繳納了濫用法律資源的罰款。新來的秘書非常盡職地向我匯報張晨的恢復情況,我卻一次也不想去見他。人的感情并非無窮無盡,我暫時沒有那么充沛的情緒。我為他安排了最好的醫療環境,最體貼的護工,最好的律師團,也承諾了等他出來后會同他在一起,我想不出,我還能為他做什么了。張晨寫了一封信,叫護工轉交給我,我撕開了信紙,無非是些他很想我的話語,他提到了過往的一些趣事,言辭很是情真意切。我看完了這封信,插進了碎紙機里,任由紙張連同上面的文字一起碎成碎末。過去的記憶再美好,也只是過去,眼前的張晨,早就不是從前的模樣。張晨回到了監獄,我并不擔心他的心理狀態,他是個目的性極強的人,既然已經達成夙愿,就沒理由耽誤太多時間。冬天再次來臨的時候,我正在爺爺的墳前靜立。秘書小跑著走了過來,告知了我一個消息,西郊監獄爆發了成立以來最惡劣的一場越獄,但張晨及時發現并阻止了這一切,年過半百即將退休的監獄長十分激動,據說抓著張晨的手,連聲直呼好孩子。我為“好孩子”這三個字挑起了眉,倘若他知道他口中的“好孩子”十有八九是越獄的催化劑,恐怕說不出一個“好”字。我指派給張晨的律師團發揮了他們的特長,張晨當年的量刑本來就偏重,如今認罪態度良好,積極參與監獄建設,有重大立功行為,很快就申請下了減刑——這一減就減成了五年,扣掉張晨已經服刑的時間,只剩下三年多一點。而我多少有些心神不安,撥出了更多的錢用來捐款和慈善。又到了探視日,我去監獄看了張晨,秘書準備了這座城市最精致的點心,我拎在手心,又放在了桌子上。張晨的頭發留長了一些,他最近的待遇很不錯,我有所耳聞,連獄警都離開了房間,留給了我們交談的空間。但我沒什么想說的,過長時間不在一起,讓話題變得困難。張晨也沒有動那盒點心,他抬起手指哈了一口氣——這屋子沒裝暖氣、有點冷,我的手指上帶著一副鹿皮手套,張晨沒帶,就凍得有點紅。我脫下了手套,交疊好,隨手扔在了他的面前。他嘖了一聲,臉上沒什么表情,說:“陳和平,你脾氣見長了。”“你倒是一直沒變,還是這幅模樣。”“您這是夸我沒變丑啊,還是夸我還沒被磋磨成面團。”“我是想夸你寶刀未老,這么大的監獄,怎么都關不住你。”張晨沒再說話,他拿起一只手套,緩慢地套在了手上。“我是想早點出來見你。”“急什么啊,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