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3
話,又抬手抹了把臉,“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幫你,我不需要你喜歡我,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不可以么?”我艱難地別過頭,強逼著自己開口:“你還太年輕,你不能因為沖動而毀了自己。”“我不年輕了,我分得清是一時的喜歡還是愛,我忘不了你。”“我并不喜歡你——”“我說了我知道了,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她驟然加大了嗓音,打斷了我的話語,“你答應我,好不好?”我吸了一口氣,我說:“對不起。”李婉婷抬手捂住了臉,她開了車門,說:“你先下車吧。”我下了車,關上了門,在車門外無法看到她是什么表情,我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她下了車,開了后備箱,從里面翻出了那個大大的袋子,我過去拎,她愣是不讓。她說:“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眼妝是花的,我想我真的是一個罪人,讓她這么難過和失望。但我還是堅持認為,感情是一段關系最有力的保證,如果沒有愛意,日子過得并不會有多愉快。李婉婷是一個好姑娘,也正因為她是一個好姑娘,她才需要一個愛她而她也相愛的伴侶,我相信日久生情,但我并不相信我自己。我們到了賓館門口,她把手里的大袋子遞給了我,不再避諱我,就在我面前任由眼淚沖刷掉了她漂亮的眼妝,我身上也找不到紙巾遞給她,想勸她不要再哭,又清楚不過,我的拒絕是她難過的理由。她哭了一會兒,自己從包里取出了紙巾,擦了擦臉,又問我:“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難看。”“你不難看,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和你初戀女友相比呢?”我被堵了一下,慎重考慮,謹慎回答:“我不太記得她的容貌了,我是真的覺得你很漂亮。”她側過頭露出了一個極淺的笑,看起來心情好一點了,她說:“那再見了,陳和平,回頭記得把錢打給我。”“一定。”“你有我的聯系方式吧?”“有的。”“如果你遇到難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她的語氣故意帶著幾分輕快,別過視線不去瞧我的眼睛,“如果沒有事,就不要再聯系我了,我想忘記你,找個年輕的帥哥,好好談戀愛。”“好。”“那我走了。”“好。”她轉過身,我注視著她向前走,但她不過走了十來步,又轉過頭,她說:“你有沒有舍不得我?”我抿直了嘴唇,狠心對她說:“沒有。”“那你愿意再抱抱我么?”我伸出了雙手,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卻說:“算了,我怕我舍不得走。”她轉回了頭,小跑著離開了我的視線,我放下了手,目送她離開,也轉過身,去走我的路。賓館的前臺認識我,但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好奇心,為我辦理了入住手續,等到繳費時我才知道李婉婷墊付了一個月的房費,她或許是怕我存款不夠,無家可歸。其實我還好,我名下的資產并沒有凍結,公務體系里工資不高卻也不低,我沒什么愛好,這些年賺的錢大多存了起來,不太夸張用,十年也過得。我進了自己的房間,在鏡子中看到了我的模樣,胡子拉碴、滿臉麻木,真不知道李婉婷那姑娘是看上了我什么,我洗了個澡,把胡子剃得干凈,看著勉強周正了一些,回房間躺在床上,陷進了柔軟的床褥里。我的手機和手機卡作為證物還要保管一段時間,暫時無法與外界溝通,調查員說三日后會郵寄給我,至于我去了哪里,不問他們也能夠知曉。名義上我以辭職告別官場,但實際上我仍處于觀察和監視之中,大約幾個月后才會撤下這種無形的監控——也是為了防止我出賣機密文件,或者做出什么沖動的事來。短時間內我無法聯系鄭東陽,網絡上的信息暫時也不想獲悉——我沒有勇氣給自己更多的負面消息和壓力。我沉沉地睡了一覺,睡醒后叫了外賣,一邊等外賣一邊考慮未來要怎么做,鹿市是呆不下去了,但回到爺爺在的城市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或許應該像多年前計劃的那樣,去南方找個小城市,無法從政之后,開個店面也是一個選擇,至少不會坐吃山空,而是有所進項。我強迫我不去想鄭強和幕后人的那些事,但很困難,我甚至有沖動將所有的材料下載下來,重新準備好,再嘗試一次——但我亦心知肚明,我被調查的這些日子,這些證據對應的事件,應該都被抹平了痕跡。我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代,我無法當所謂的孤膽英雄,我沒有這個能力去揭露黑暗,即使我有這個勇氣。我給自己放了一個長長的假期,即使手機寄回到了賓館,也沒有再打開,每天躺在賓館的床上,看碟片聽音樂,偶爾還打開電腦玩一玩年輕人很喜歡的游戲,戰斗類的游戲一竅不通,倒是喜歡上了消消樂,在機械的BIU~BIU中,偶爾能短暫地忘記一切,單純讓大腦放空。在賓館里養了大半個月,終于有人通過賓館內線打開了電話,問我之前放在房子里的私人物品要如何處理,我回了一句,直接銷毀就好,對方卻表示,已經寄存在了一處倉庫里,最好盡快提走。我掛了電話,帶上無線耳機,繼續玩兒我的游戲。我頹廢了將近一個月,連肚子上都多了一層肥rou,終于決定打開手機——倒不是不能繼續玩兒下去,而是賓館的服務人員隱晦地提醒了我快花光了預留的資金,而我也想起來,我還沒有給李婉婷轉賬。李婉婷是個太實在的姑娘,她給我的這一大兜子東西,加起來得有五六萬,再加上一個月的房費,至少有七萬。我打開了手機,任由短信和未接來電刷滿屏幕,一鍵忽略了,開了付款寶,輸入李婉婷的號碼,將錢款一次性轉賬了,正想要關機的時候,又有一個電話闖了進來。我沒有存那個號碼,但號碼的所在地提示的是海外,我幾乎不用猜測,就能確定,那號碼屬于張晨。張晨總是這樣,讓我難過到骨子里,再來說些溫情脈脈的話語,用老人的話說,就是給了你一巴掌,再抓給你一把糖果。可惜我已經不是孩子,也不是信任他的我,我不喜歡吃糖果,因為很久之前,那個會無條件給我糖果的男人,一轉眼就背叛了家庭,毀了我母親的一生,因而我不愛吃糖,生理性地厭惡。我接通了電話,我也好奇,張晨會說些什么。我將電話轉到了播放鍵,按下了電話錄音的按鈕。“陳和平?”他的聲音放大了很多倍,響在了我的耳畔,依舊淡定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