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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下時而又起來走幾步的人。開始起風了,風帶來更多的云,遮蔽了月,遮蔽了星,吹來了雨水的潮濕味道。遠處黑壓壓的天上已經能看見隱隱的閃電。元季修急的要死,早上天氣好,魚兒并沒有帶雨具,這要是淋雨了,回來非生病不可,更何況魚兒那么怕打雷閃電的,這要怎么回來?眼看著吹到臉上的風里已經帶了雨絲,元季修再也坐不住,去翻出來一把油紙傘,自己拄了魚兒給他做的拐杖,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小路上去了。沒有走多久,瓢潑大雨便砸了下來,片刻功夫元季修的衣衫已經盡濕。黑云太厚,幾乎沒有一點光亮,元季修全憑運氣的一步步往前挪,又怕自己身影嚇到魚兒,一邊走還一邊喊著魚兒的名字。腳底下泥濘濕滑,元季修不得不將注意力集中在路上,怕自己又摔一跤,所以當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跌跌撞撞跑過來撲進他懷里的時候,他還被嚇了一大跳,摸到是魚兒后才穩住身形,兩人在傾盆大雨里緊緊相擁。好一會兒,兩人才松開,元季修幫魚兒擦掉臉上的水,黑暗里魚兒眼也不眨的看著他,那是元季修從未見過的依賴和眷念,他心里一動,牽住魚兒冰涼的手,說:“回家吧?!?/br>魚兒點點頭,扶住元季修,自己充當了他的拐杖,兩人一步一滑的往小破屋走。走到家雨勢已經漸漸小了,兩人趕緊將濕透的衣服脫下來,把身子擦干凈,捂著被子并排靠在床頭。魚兒看上去很低落,元季修一下一下輕輕拍他的后背,溫聲問道:“太累了嗎?要不要先睡覺?”魚兒收緊了抱著他腰的胳膊,搖了搖頭,片刻后抓過元季修的一只手,在他手心寫:“下雨,東西沒有賣出去。”原來是為這個事情,元季修松了口氣,安慰道:“沒事,賣不出去咱們就自己吃?!?/br>“不能給你買燒雞。”“傻瓜,跟你一起,吃什么都可以。”可惜他的安慰并沒有讓魚兒開心一點,于是元季修又轉開來說別的話題,魚兒這才打起了一點精神,說起鎮上中午就開始下雨,小孩子們都被帶回去了,他編的小玩意兒幾乎一個都沒有賣出去。說著說著,也是累的狠了,魚兒眼皮漸漸耷拉下去,伏在元季修懷里睡熟了。元季修輕輕吻了下他還帶點水汽味道的頭發,微微嘆了口氣。第十二章雨后又是大晴天,盛夏早上的太陽已經很有溫度,元季修向來醒的晚,起來的時候身邊早沒人了,他還有些迷糊的走出門去,卻在聞到雞湯的香氣時,徹底清醒過來。魚兒在灶膛前坐著,燒的火不是很大,鍋里的湯咕嘟咕嘟冒著細小的氣泡,濃郁的蘑菇雞湯味道一陣比一陣香,元季修咽了口口水,走過去挨著魚兒坐下。“哪里來的雞?”元季修伸手將魚兒臉上的一道黑灰擦去。“養的那只。”難怪清早迷迷糊糊聽見雞叫了幾聲。元季修握住魚兒的手,問:“那雞要生蛋換糧食的,怎么能吃掉?”“給你吃?!?/br>灶膛里的火苗映得魚兒臉紅通通,眼里似乎也有火苗在閃動,元季修湊過去吻他的眼睛,心里頭的溫柔滿的都要溢出來。雞湯燉好了,雞rou舀出來一大碗,連碗一起浸在冷水里,留作中午吃,剩下的雞湯里煮了面條,快熟時丟了一把脆生生的青菜,起鍋后又撒了一撮切得細碎的小香蔥。光是聞著味道,元季修已經食指大動,迫不及待的端了面去小桌上,和魚兒一起頭頂著頭吸溜著吃起來。蘑菇是早上新采的,新鮮肥嫩,浸滿了鮮美的雞湯汁,回味甘美。一晚熱乎乎的面下去,身上都冒了汗,每個毛孔都透著舒服。兩人連面湯都喝得精光,不約而同的捧著空碗看向對方,笑得像兩個傻子。元季修曾經收過許許多多的好東西,昂貴的,精美的,稀有的,也許剛拿到時也曾經歡喜驚嘆,但最后或送人或收進庫房或干脆不知道什么時候丟失了,不曾有哪一件,像這碗雞湯面一樣,從胃里到心里,都讓他倍感熨帖。面里還藏著一個荷包蛋。兩只雞,也許是魚兒現在最寶貴的財產。一定要將魚兒帶回家,叫他過上好日子。元季修暗暗想,殷勤的去幫魚兒刷碗。他不知道的是,在前一晚的風雨夜,雷聲隆隆,漆黑泥濘,準備的貨物又賣不出去,魚兒在無人的小路上幾乎走到崩潰,孤獨恐懼害怕絕望疲憊……好似這條滿是爛泥的崎嶇路永遠也走不到盡頭。這時他看到了來接他的元季修。自從陸潤和去世,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種菜,一個人養雞……一個人枯燥安靜寂寞乏味的活著,就像門口的大槐樹,風來雨來,都只能自己替自己擋。沒人會在下雨時給他送把傘,沒人會在他晚歸時給他留盞燈,沒人會在他無助時給他一個懷抱……本來一個人過慣了的,可一旦嘗過了這種溫暖,就再也不想從那懷抱里離開,再回到那孤零零形單影只的生活里。這是上天的意思吧!以往受過的所有苦,大概都是為了這一刻做準備。可是自己沒有什么可以給他的,魚兒其實也不無失落,自己出身貧寒,又不會說話,得上天眷顧把元季修送到他面前來,還對他這么好。該何以為報?就用一顆真心吧。真想把自己的心捧到元季修面前,跟他說,你看,它里面現在全是你呢。我把它送給你好不好?第十三章一只雞帶來的好心情其實沒有持續多久,元季修心里就開始隱隱的焦躁,托魚兒送出去的信已經有兩封了,可是遲遲見不到來接他的人的影子。腿傷已經好了許多,魚兒準備了一些山貨,將老大夫請上來幫元季修又看了一次,說是恢復得不錯,兩人都松了一口氣。只是元季修不開心,魚兒也跟著笑不出來,只得每天想辦法找點野果,打點野兔野雞之類的給元季修改善一下伙食,期盼他能開心點,但卻收效甚微。心情不好,晚上對于床事也便沒有之前那么熱衷,只是元季修有心事,忍得,剛開了葷的魚兒卻開始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奇怪,晚上挨著元季修睡覺,不自覺的便想要貼他更近,想要他抱著自己,想要……更多,更親密的接觸。魚兒懵懵懂懂,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又礙于臉皮薄,不好意思跟元季修講,而元季修沉迷于沒人來接自己的失落中,也沒發現魚兒看向自己時眼里的些許渴望。晚上睡覺,元季修還在盤算自己的腿是不是可以支撐自己走到鎮上去,魚兒躺在他身邊,仿佛元季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