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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志漸漸蘇醒。第二次受這種程度的傷,沒有想象中那么難捱。第一次是被白家追殺的時候,那次救他的是鳳菡。阿杳正坐在他身邊,不放心的親自包扎著傷口。一旁的曲棕無奈的看著他的動作,想說什么又不敢說的樣子。弟子動作溫柔,絲毫沒有增加辰前傷口的痛,他之前單純是被止痛和止血的草藥藥汁弄得刺疼才醒來的。“阿杳。”弟子就在身邊,這種感覺真的挺好。他得感謝替他擋下傷害,還成功推開了他的斂容,如果不是她,他怕是沒有機會再次見到阿杳。但弟子一點理會他的意思都沒有,垂首繼續手上的活計。辰前敏銳察覺了空氣中氣氛的不對,一旁不知是哪個曲棕一直在朝他使眼色。發生了什么。辰前選擇暫時沉默,他小心看著斜坐在床邊的人的動作,意識到了不對,卻看不出哪里不對。阿杳手法行云流水,通過衣衫撕裂處處理著他的傷口,還在準備動手徹底解開辰前衣物以包扎時言語示意曲棕避開。“請神醫回避。”語調自然,態度誠懇,讓人挑不出錯誤。曲棕敢怒不敢言,老老實實背過身去。穆杳熟練解開辰前衣物,師尊虛弱靠躺在床頭,看著弟子低著頭動作。他手指冰涼,觸碰在身上時引起一片顫栗。不尋常。沉默蔓延著,辰前乖順的任由弟子攙著他背對他坐著,處理過后背面積稍小的傷口后,穆杳將綁帶貼身綁在辰前腰腹,又拿出床頭的衣袍給師尊穿上。其間辰前試圖自己動手,被弟子手法輕巧的避開了。辰前看著床頭墻壁上熟悉的大幅丹青。這里是長安城里的客來,是他和弟子曾住過一段時間的房間,辰前清醒那刻就看出來了。就是在相同規格模樣的房間里,在金陵,兩人之間的關系徹底明確。阿杳現在在他身邊,忐忑不安的情緒徹底消失了。不知為何,辰前就是清楚,現在的他絕對是安全的。沒什么道理,大約只因穆杳好好待在他身邊。他受了傷,那十川也不會好受,至于白莽和柳行彰,相信弟子還應付的過來。但白家和乾寧皇室為亂成什么模樣,就不管他的事了。窗外夜色朦朧,晨光熹微。天要亮了。被弟子扶著重新靠躺在床頭,辰前不欲讓沉默蔓延,伸手拉住了欲抽身靠后的穆杳。一旁的曲棕見狀抽了口冷氣。手指觸碰的手掌冰冷透頂,它的主人狀態不同尋常。穆杳體溫不該是這樣的。“師尊?”阿杳的聲音透著不易察覺的冷。刺得辰前難受。“阿杳,你……”“弟子甚好,師尊先安心養傷。”辰前抿唇,不置可否。“讓阿杳擔心了。”“師尊無錯,是弟子來晚了。”不是這樣的。辰前總算明白弟子是為了他受傷的事情介懷,卻不知該怎么安撫。他在生氣,因為他受傷了而生氣。他該怎么辦?“你…你要如何才能不生師尊的氣?”求饒的話由辰前說來,卻冰冷沒有情意。“我也不知。”穆杳似是徹底放開了,語帶嘲諷涼意。“……”辰前沉默。他看向一旁看戲的曲棕,示意他離開。曲棕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示意他小心為上,這才悄悄離去。穆杳察覺到了,沒有阻止。“能抬頭看著師尊嗎?”辰前將語調盡量放的溫柔。他好不容易才見到弟子回來,危機過后,思念蔓延,無休無止。他不想和弟子之間有任何隔閡存在。之前失血過多才導致的昏迷,但他本身體格放在那,并不影響此時正常動作、對話。他探手撫上穆杳側臉,將他始終低垂著的眉眼抬正。用的力氣不大,初始的抗拒后弟子順從抬頭。辰前被弟子眼中的血紅嚇到了。一片血紅,蔓在原本烏黑的瞳仁里。和昏迷前看到的場景不同的是,原本應該突出的龍角此時像刺青一樣繪在弟子額上兩側。阿杳眼神像深潭,平靜無波。看得辰前心里一憷。他抬弟子側臉的手趁勢撫上他額頭。然后是耳廓、脖頸。那里有尚未干涸的汗水。是冷汗吧。身邊那人倉皇垂下眼眸,將師尊的手打落。他再不能保持冷靜沉默了。“師尊知不知道弟子現在想做些什么?”穆杳聲音透著沙啞。“……知道。”“你胸腹有傷。”“無礙。”話音還沒落下,他就被狠狠禁錮。對方身體顫抖著,手臂力氣極大,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確定懷中人的存在。辰前回抱著穆杳,沒有準備反抗。他又何嘗不是心急的試圖確認穆杳的存在?熱烈、不可阻擋。辰前接受著這一切,遇到不舒服的時候就盡量軟著身子適應,連被壓到傷口都不呼痛。幸好弟子還有一點理智,并沒有讓他過于難受。他注意到分開時穆杳胸腹處結痂才開始剝落的傷口,此時只余粉白的嫩rou和傷疤。也是,現在的風已經有了冷的感覺,夏天只剩小尾巴了。距離弟子替他受傷已經過去有一段日子。發現身下人跑了神,穆杳手上勁力大了些,頻率加快。辰前悶哼出聲繼而無力的喘息。被依舊帶著涼意的手助上頂峰,辰前一瞬間空白了神志。弟子沒有要到最后,只強硬的拿師尊的手讓自己釋放。喘息聲此起彼伏。天空破曉。辰前沉沉睡去時,那道凝視著他的視線還沒有移開。他無奈,但困意阻擋不住。第二天下午辰前醒來時,弟子并不在身邊。卷容在他坐起身子后立時從門口進了來。她面有疲憊,恭敬的遞水過來。“等下伙計就送食物上來了,不知道先生什么時候起,卷容令他們將粥食始終溫在火上了。先生先喝口水吧。”“麻煩了。斂容,她還好嗎?”卷容接過飲過水后辰前遞還的小碗,頭垂得更低,“沒有傷到要害,但,但尚未清醒。”她聲音有隱約的哽咽。“…抱歉。”“不,先生不用說抱歉,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只是jiejie始終不醒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放心,有曲神醫在,不會有事的。”“嗯。”辰前是真的過意不去,見卷容傷心至極的模樣,不知還能怎么勸慰。“先生還是多休息吧。”“阿杳呢?”“在、在城郊。”“做何?”“屬下不知。”看著卷容躲閃的模樣,辰前心里清楚,弟子定是有些什么東西不太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