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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死守,一看就有鬼!”回頭就對我說,“遲南,你知道我要跟你說什么吧,就剩最后一天了,這次你可一定得看緊他,要是再走丟了鬧出什么麻煩,別說我,許章都不會放過你!”我只好先給保證,石頭哥聽完才放過我,走出門又停下來,我擔心他要讓我舉手起誓,還好沒有,他看了我一眼,又叮囑了我一遍,這次終于是走了。第二天凌晨天還沒亮我就醒了,根本就睡不著,我知道塞林格如果要失蹤,這就是最后的機會了。我翻身朝著房門的方向,五點半的時候,過道的燈亮了,門縫下透出一抹暖黃的光,豎起右耳勉強能聽見一點窸窸窣窣的動靜,應該是打掃客房的服務生,推車的影子從門外慢騰騰地滑過。我盯著門縫出了一會兒神,這時門縫下又透過來一道影子,在來到我房門前時那道影子停住了,我變得全神貫注,那人影同旅店保潔人員的影子完全不同,它一動不動,那種好似只對我存在的沉默的引力場,證明那不是別人。我也猶豫過,要不要早上在樓下提前等他,他要去哪兒大不了我陪他去好了,但最后還是作罷,如果他只是想找個人陪他到處走走,那不是一件難事,難的是獨自一人享受自由。還是別跟著他了,雖然也擔心石頭哥和許章哥發難,但潛意識里我相信塞林格一定會按時回來,他不會丟下我這個迷弟不管的。對吧林賽哥。如果真的打算不顧我的死活,你也不會在我的房門前躑躅這么久了。為了你這一刻的猶豫,我可以永遠看不見你不想讓我看見的東西。這么想著,就痛快地翻身繼續睡大頭覺了,然而還是睡不著,不知過了多久,再翻身看向房門時,人影已經不在了。窗外開始蒙蒙亮,我就這樣見證了天空亮起來的全過程。早就睡不著了,這之后就一直在窗前趴著,旅館這邊能望見遠處的大海,我忽然也很想去看個日出。腦子里一個聲音說著:算了,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老實在旅館待著吧,再說對我們這種夜貓子來說,等待日出都是家常便飯了,就在窗戶這兒看看得了。可另一個聲音卻高喊著:兄弟你醒醒,這是沖繩的日出,是海上的日出啊!你見過嗎?!“沒見過。”我一定是被塞林格傳染了,二話不說換好了衣服,飛快地洗漱完,臨行前給石頭哥留了張紙條,塞到他房門下。上面寫著我和塞林格去海邊看日出了,讓他不要擔心。如果石頭哥知道我跟著塞林格,應該也不會特別惱火了吧。我拿上手機,保險起見裝了份地圖,背上背包,往日出的方向出發了。***路上很冷清,偶爾有晨練和騎單車的人,沿路的店鋪都關著門,一家蛋糕店亮起了燈都能讓我看上好一會兒。海就像沖繩的羅馬,條條大路都能抵達,感覺并沒有徒步行走多久,我就站在了沙灘上。這里離開演唱會的海洋公園很遠,沙灘上只有我一個人,海面一望無際,北面能望見長長的浮橋,連接到遠方的離島,從這里望過去也就火柴棍那么長,南面有一座燈塔,像一只灰色的蠟筆插在一塊三角形的奶酪上。一個人享受著整片大海,這種感覺當真是很過癮的,眼前像加了一片藍色的濾鏡,視野前所未有的開闊廣袤,仿佛身后的街道行人城市都不復存在,世界回到了它誕生之時。我找到了老板說的紅色瞭望臺,和我想象中不一樣,比公園里的滑梯大不了多少。登上瞭望臺,明明只有不到三米的高度,一瞬間卻有種中二少年登頂珠峰,俯瞰著全世界的滿足感。如果現在給我一面國旗,我也能很痛快地插在瞭望臺上,和它合影留戀吧~坐在瞭望臺上等待日出,大約六點一刻的時候,暗藍色的世界終于開始讓步給緩緩上升的金色,實際不是金色,初生的太陽是橙色的,赤子一樣人畜無害,當它從海水中浮出,第一道光芒就像電吉他撥出的金屬音,再無人能擋。云層像羞赧的少女,因為這位過于英俊的太陽神,紛紛藏住了身影。白色的浪花一波波沖刷著海灘,仰起頭,天空的潮水也嘩嘩翻涌著,一層層卷走陰翳,太陽的光最終奪走了所有星光,只留下屬于他的蔚藍和溫柔。世界再度變得清晰,我看見沙灘是白色的,就如老板描述的那樣,而海是碧藍色的,海面下定然是豐富的珊瑚礁,還有右手面那座燈塔,原來是象牙白色的。從太陽吹來的風刮著耳廓,好像連失聰的左耳也被溫柔以待,聽見了久違的世界的動靜。日出真是個奇跡,最奇跡之處莫過于,明明它每天都在發生,卻總是被低頭走路的人類錯過一次又一次。此時的太陽已逼人到無法直視,遠古的人們怎能不崇拜太陽,因為你只需凝望著他,他就將你腦海里所有的黑暗洗去,只給你炫目的光,沐浴在他的所向披靡的光明里,你只會想要臣服在他腳下,跪下來親吻他。如果可以的話。想寫點什么,一首歌,一段旋律,什么都好啊……我拿出紙筆,腦海里是那顆橙色的太陽,從海洋那頭吹來的鋼琴的風是他即將到來的氣息,電吉他的滑奏是他的第一束光,貝斯和鼓點是一百三十億億噸湛藍海水的呼吸……筆下的音符思如泉涌,就像是陽光捉著我的手在本子上寫下來的。誠如柏拉圖所說,我們不產生藝術,我們只是藝術的代言者。***太陽已經升起很久,沙灘上還是只有我一個人,沉默的燈塔是我唯一的陪伴,但我寫得全情投入,絲毫不覺得孤獨。直到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不妙的預感得到應驗——是石頭哥打來的。“喂,遲南,你和英俊在哪兒啊?這么早就跑不見了?”我照著早已打好的腹稿,鎮定地回答我們在海邊看日出。“那他怎么不接我電話?”石頭哥不耐煩地道,“你讓他接電話!”我顯然錯估了石頭哥對我的信任度,他當然不會像塞林格那樣信任我,一時我也有點抓瞎了,想不出搪塞的理由……“怎么了?”我只遲疑了一會兒石頭哥就開始懷疑了,“他到底在不在你身邊啊?我可告訴你啊遲南,如果你敢幫著他騙我……”“是這樣,石頭哥,他——”我吱嗚的話還沒說完,手中的手機就被從身后拿走了。“什么事?”貝斯樣低沉的音色,我仰著頭,驚愕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瞭望臺上的塞林格,他還戴著的棒球帽,墨鏡別在帽子上,一身黑色的短袖T恤和黑色休閑褲,正拿著我的手機通話。陽光磨去了他的棱角,他像是憑空出現,從天而降的……塞林格在我旁邊坐下,曲起雙腿,面朝海面,垂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