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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這樣無法逾越的障礙,只要她想,她還是有機會和這個不公平的世界一爭的。第二天我休息,晚上已經很晚了,張姐忽然打電話給我,說她把手機忘在塞林格家了,問我能不能去幫她開個門,她明天要趕去參加侄女的婚禮,我說我給塞林格打個電話吧,張姐說哎呀我打過他家里座機了(張姐沒有塞林格的手機號),他人沒在家,要不就是關在工作間里,聽不到的。晚上我跑了一趟給張姐開門,塞林格果然沒在家,下樓后我送張姐到路邊幫叫了個車,轉身準備去地鐵站,忽然看見一輛白色瑪莎拉蒂Levante往地下車庫的方向開過去。我在這棟高級公寓樓的地下車庫沒有見過第二輛白色的瑪莎拉蒂Levante,而讓我驚訝的是竟然看見副駕上坐著個女生。女孩的側影看不太清,卻讓我心里有種前所未有的焦慮,我跟去了地下車庫,一路上都在想,或許這樓里已經有了第二輛白色Lavente了……可到底還是沒有那么湊巧的事,那輛瑪莎拉蒂就停在我熟悉的車位。車庫里很安靜,我聽見了發動機關閉時的聲音,車燈熄滅,副駕的車門忽然推開,女孩一下車就蹲地上嘔吐。我的太陽xue突突直跳,我想我可能是看錯了,我要再看清楚一點。女孩就這么一直抱膝蹲在地上,我始終看不清她的臉,直到塞林格推開門下了車,他繞過車頭,遞給女孩紙巾和礦泉水。女孩抬頭接過紙巾,在那一刻我的心一沉到底。塞林格將吐夠了的董佳拉起來,我已經沒有勇氣再看下去,掉頭就走的時候腦子里黏稠得像一團漿糊。為什么塞林格會和董佳在一起?心里控制不住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偌大的地下停車場好像變成了迷宮,我發現走錯了方向,剛想掉頭,忽然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從身后傳來,離得太近,我條件反射地低頭捂住刺痛的耳朵。轎車司機探出頭來,喊了句什么,我只得到他怒罵的表情,卻聽不見他在說什么,車庫里好像變成一個真空,直到司機開走,我還是什么都聽不見。走出來時世界依然安靜著,深夜的路上沒有行人只有車輛,車子駛過時好像有聲音,但其實只是風吹在耳朵上的錯覺。這樣忽然什么都聽不見了的情況以前也發生過兩次,坐一會兒應該就會慢慢恢復了。我穿過馬路,在對面一張長椅上坐下,枯坐了一會兒實在是太冷了,掙扎了一下還是鉆進了24小時營業的KFC里。進門前我掛上了耳機,店員問我要什么時其實什么都聽不見,但因為戴著耳機她也沒覺得異樣,只是表情微微有點不耐煩,我用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點了一份薯條和熱飲。店員語速很快地向我確認了我一遍,我看著點單機上閃過的字,一份大薯,一份熱橙汁,點點頭。在窗邊坐了一夜,不停地玩消消樂,希望聲音能慢慢回來,消消樂總是死得很快,我以前不玩這些游戲,因為塞林格無聊的時候常玩,就好奇下載了一個,但他能玩很久,我似乎不行。我玩這游戲出于本能,不太思考。玩最好的一次也是塞林格看不過去,坐在旁邊幫我才拿到的最高分。這次玩得更差,耳朵聽不見了好像眼睛也跟著變色盲了,不屈不撓地死了一遍又一遍。每次游戲結束時公寓樓的方向始終冷冷清清,無人進出。到后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是期待早點聽到消消樂的聲音,期待董佳從那棟大廈走出來,還是期待塞林格打電話給我,說一句讓我送董佳回家,好讓我安心。我不想再去猜測他們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這樣究竟又算怎么回事?董佳不了解塞林格,他是個不會被愛情束縛的人,他怎么可能為了她停留?塞林格就像風,穿過麥田,自由不羈,沒有確切去往的方向。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想去哪兒。我就這樣一直等到了天亮。太陽升起的那一刻,終于聽見了消消樂歡脫的聲響,卻無法高興起來。我死了有一百遍了吧。然而誰都沒有走出來。第29章就算戴著粉絲濾鏡,也無法不覺得這實在不怎么正常。和上次任美倫的情況完全不同,如此毫無征兆,猝不及防,為什么?但我只是助理,就算他曾經教我該如何對付他,如何去查崗,現在看來若非他一時興起,那就是故意讓我對他建立信任感。不,是塞林格的話,應該是前者,畢竟他就是這么隨性的人。多希望我是季詩,是石頭哥,是他的隊友,甚至是許章哥也可以,那樣我就可以面對面地問他,林賽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歡董佳?是怎么喜歡上的?你能給我個合情合理的回答好消除我的疑惑和糟糕的想法嗎?到底為什么要我信任你,卻又不給我你的信任?哪怕能得到一句“和你無關”都好。可那都是奢望。能問得出來就好了。天亮回家的路上碰見了早起搬食材的老板,他站直了看著我搖頭,扶了扶腰:“你老板讓你通宵加班啊?他還有沒有人性啊?”我幫著搬進食材,身上稍微出了點兒汗,感覺好像是好多了,聽說出汗有助緩解抑郁。“這些要放冰柜里嗎?”老板回頭看我:“哎呀你放那兒就可以了,這個天氣不用放冰箱!……哎呀也不用碼這么整齊這么高,待會兒就要用的!你是吃了大力丸嗎用不完的力氣?”我只好住手了。“怎么?被炒魷魚了?”老板掀開簾子走出來。“沒有,我又沒做錯事,他怎么會炒我魷魚。”“那你一副老婆跟人跑了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覺得這個形容有點準確,忍俊不禁:“不是老婆跟人跑了,是老板跟人跑了,還是跟我朋友跑了……”“納尼?”老板從簾子后探出個頭,“你BOSS和你朋友好上了?”“嗯。”我點頭,“有時候真的搞不懂我BOSS,他人真的很好,對我也好,對別人也好,就是男女關系總是拎不清。”“小南,”老板從廚房里出來,換上一張指點迷途羔羊的表情,“你是不是暗戀你朋友啊?”“啊?”我嚇一跳,“沒有啊!”“最好是沒有,你看著就像是喜歡上人家,但又不敢表白,突然被你BOSS捷足先登了,你呢,又很崇拜你BOSS,萬萬沒想到你BOSS會撬你墻角,你以為他們兩個都拿你當知交,結果人一直把你蒙鼓里,我說得對吧?”“不對。”老板打了個響指:“說對了!”那個響指把我打恍惚了,我聞到什么燒糊的味道:“你廚房里東西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