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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馬尋了別人,赫筠怕是更不得安寧了。想起赫筠,他的眼眸就是一沉。“嗯。”齊騖一應。“你們這是打算去哪里?”明晟問。齊騖一陣茫然,下意識地去看云鶴。“他之前起熱,剛剛才好,我也就沒來得及與他說,我這是準備去瀾橋,”云鶴看了齊騖一眼,“他與我一同過去。”齊騖沒什么特別的表情,覺得去哪里都一樣。云鶴詢問他的時候,他就只點點頭。“瀾橋也不錯。”明晟點頭。赫筠如果在,也是希望他心愛之人平安的。瀾橋靠近若彌,就算戰(zhàn)事蔓延過來,也可以躲若彌去。“大人,您去哪里?”齊騖心里是尊敬這位曾經到西北邊境幫扶他父親的大司徒的,便問了一句。“淺水。”明晟道。羅那皇帝竟要把八皇子和六公主送去若彌和親,他拉下臉去覲見皇帝都沒能勸下。只是西北那幾個小國sao擾,打回去便是,目前最重要的是選能將去打仗,皇帝卻是抓著細末的事情,真是本末倒置!如此,眼不見為凈,他便攜了妻兒回淺水,再不要看那等窩火事!“明大人一路保重。”齊騖的眼里滿是真切。明晟點頭,離開之前還瞪了一眼云鶴,要他注意一些。赫筠心愛之人好是好,可就是木了點。身旁之人的眼眸面對他的時候,帶出的幾分溫柔,他竟是一點都沒看到。這樣也好!云鶴很是無辜。齊騖看著明晟離開,隨后才拿著碗回屋。他看著鍋里騰騰的熱氣,便在屋里尋了一遭,并沒有看到有浴桶。他問云鶴:“哥哥,他們到底是用什么沐浴的?”云鶴一笑:“男兒就在院子里,拿水沖一沖。女子……大概是用盆接了水擦擦,少有的會用浴桶。”齊騖立馬皺眉。他跟著廖師傅在羅那跑過一圈,廖師傅卻是從沒帶他住過農舍,他從來都不知道,男子就在院里沖澡。“我去問問看,看能不能借到浴桶。”云鶴道,齊騖剛想說他出去問,便被云鶴攔住,“我方才去租借屋子,已經走了一遭了,現(xiàn)下過去也算是熟悉了。”齊騖聞言這才作罷。云鶴的運氣還好,齊騖看到有浴桶的時候,心里總算舒了一口氣。要他在院子里露天沖澡,他想想都不好意思。洗澡是兩人輪著洗的,齊騖暗自念著椰糕哥哥的細心,在睡覺時便沒有昨日最初的那點僵硬。“哥哥,”齊騖躺在床里側,左右還早,他一時之間也睡不著,“你……一直是一個人嗎?”“怎么?”云鶴不答。“我小時答應過嫁你的,”齊騖道,“可是我……食言了。”云鶴睜開眼,過了一會兒才道:“你也說是小時了,不做數(shù),我明白的。”話雖如此,他心里還是有些失落。本以為換個身份在齊騖身邊,一年兩年等不到,五年十年總能等到他再次喜歡自己。如此言語出來,他心里便是有些窒息。為什么他總是要跟另一道身份的自己爭?云鶴翻了個身,側向外面。油盞的光亮只那么一點,昏昏黃黃,仿若他此刻的心境。齊騖側過臉,看著云鶴的背影。昨日他對椰糕哥哥說的對不起,便是因為這個,不管椰糕哥哥有沒有娶妻,他都是食言了,那與年紀多小都沒有干系。同床兩人,各有心思,只不過油燈一滅,呼吸松緩之間,一切都遵從了本心。清晨云鶴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背后暖暖的,還有一只手攬到他前面,包裹住了他的手,腳還纏繞在他的腿上。不知為什么,齊騖特別喜歡這樣的姿勢,不管是相疊,還是相對,總喜歡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他聽著背后傳來的齊騖的心跳聲,一動都不動,連聲息都不曾變過。沒多久,齊騖便醒過來了。眼睛還沒睜開,就感覺到懷里的觸覺。他有過一瞬的恍惚,好似還在大司農府里,大人還好好的。他低低地喚了一聲:“赫筠……”他的聲音里帶著極致的壓抑,眼里也酸脹得很。這下,云鶴不好再裝睡了。再溫暖的懷抱,都不是他的,而是那個大司農“赫筠”的。作為椰糕哥哥,是有武的,若是有這等動靜都沒醒,就不正常了。他微微動了動,想了想只喊了一聲:“齊騖。”齊騖聽到那一聲不同大司農的聲音,便陡然清醒過來。他很快松開手腳,退后一寸。他低低道:“抱歉。”“早膳我便不做了,看路上有什么就吃一點,行不行?”云鶴只道。“好。”齊騖應。睡相不好,做噩夢,一時之間他想了好幾個理由,可椰糕哥哥什么都沒問,他也就不必解釋了。“那好。”云鶴起身出去洗漱。齊騖緩一步起身,一面穿衣一面看著云鶴的背影。思及方才懷里的觸覺,他不禁想,赫筠的眼睛長得跟哥哥很像,哥哥的身影跟赫筠很像,抱在懷里,他就當成是赫筠了。有早晨這么一回,齊騖便開始處處與云鶴保持距離。云鶴能感覺到,嘴上不說,但做什么都會考慮到齊騖的心情。他心里朝著齊騖叫囂,赫筠就站在面前,你那么愛他,能不能認出來!面上卻是一如之前的平靜,他什么都不能說,又矛盾地不希望齊騖認出他。細作的身份就是橫在他跟齊騖面前的一道坎,大司農的身份是假的,他喜歡的人實質上只是一個細作而已!之后的一路,每次借宿,云鶴都特意尋了大一些的房子。如若沒有兩個屋子的房子,他便睡馬車。齊騖自然是不肯的,將云鶴推進屋里,他則是睡到屋頂之上。“屋頂涼快嗎?”云鶴躺在床上,問上頭的人。他的聲音不大,但齊騖的耳力絕對能聽到。“嗯……”齊騖道,“風很緩,月華很美。”聽到“月華”兩字,云鶴沒有再說話,他甚至都不敢去想,齊騖那望著月亮寂寥的身影。一個有意退,一個有意讓,這么一路,兩人的距離都沒能再近一步。到瀾橋,齊騖才問云鶴:“哥哥去瀾橋做什么?”“種田。”云鶴道。他想起,齊騖曾對他說,若是他累了,就種地養(yǎng)活他,他一直都記著。“哥哥怎么想起種田來了?”齊騖一頓。“那做什么?”云鶴看他,“這一陣我什么任務都沒有,隨便做什么都可以。”“我還以為你會去賣椰糕。”齊騖一笑。他不知道齊莊那個店鋪需要人手去賣椰糕,不過現(xiàn)下到處是天火,戰(zhàn)事在西北,可路上卻常常能見到逃難的人。他道:“種田也挺好的。”“是,種田是挺好的。”云鶴點頭。☆、第97章相比起羅那其他地方,瀾橋與淺水是最安逸的兩處地方。瀾橋多的是種植園,齊騖和云鶴到這一處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什么天火的痕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