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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鶴道,“哪個重要官職不是皇帝信賴的士族之后在擔?下官出身貧寒,并有自知之明,只盼在任時做好手頭的事情,造福一方百姓即可。”“大司馬齊鳴……”明晟有心反駁,不過說到最后聲音也消了。大司馬齊鳴不是出身士族卻擔大司馬一職,可現下的境遇并不好。云鶴看著他笑,需要齊鳴的時候,讓齊鳴賣命,不需要齊鳴的時候,拎出皇族無能之輩來搶功。雖擔了重要官職,可處處受牽制,半點都不風光。明晟沉默了一下道:“你可知道八皇子單槍匹馬追去西北了?”“不知。”云鶴道。“公道只在人心。”明晟道,“齊將軍為羅那做出的一切,自是有人看在眼里。”“我對齊將軍不甚熟悉,”云鶴垂眸道,“關注起來,還是因為齊將軍上西北戰場前,索糧未成。”突然,明晟拍案,驚得云鶴眼眸一睜。明晟道:“你小子繞嘴的功夫了得!我只消知道,你不是站在冝奉和皇帝一邊,便是足矣。”云鶴挺直了身子,稍稍往后讓。“我挺希望你當個純臣,哪邊都不站。”明晟道,這樣不枉他的安排。“明大人……站哪邊?”云鶴問。“呵呵,”明晟給他倒了茶水,“你猜?”云鶴搖頭拒絕猜測,道:“我覺得還是寫調稅方案簡單一些。”明晟扶額:“赫大人過年去哪里?”“總之不去赫家。”云鶴道。“呵,皇上都替你撐腰了,自然是可以不回的。”明晟道,“我的意思……我打算過年去西北看看,赫大人去嗎?”“去看齊將軍打仗?”云鶴道,“我與齊將軍不熟,這個……再則,我一介文官,半點功夫都沒有,明大人不怕我成了拖累?”明晟失笑:“可以一路看看其他郡縣的商業發展得如何,空寫不若實地走一走。”“明大人不嫌棄下官,下官便跟著去長長見識!”云鶴笑。“那便說好了。”明晟道。云鶴離開茶樓的時候,嘴角一勾。他就知道,在明晟面前光展現才華是不夠的,若不讓他放心,是絕不可能為他所信任。他是靠冝奉提攜入官場的,現下冝奉死了,他也不能說站在皇帝一邊,最保險的便是說站在百姓一邊。這樣,站也成了不站。所以,他雖言辭有些逾越,質疑了皇權,可到底是取得了明晟的信任。如他猜測的一樣,明晟只是忠于羅那,而非忠于皇帝,若有契機,明晟肯定不會再這么忍讓下去。他進了馬車之后,收斂了那些思緒。在離京之前,他需要辦好冝奉的喪事。冝奉雖是獲罪,可宜家畢竟是士族之后,他給冝奉辦喪事不存在站邊的問題,而是孝道上的事。更重要的,其他士族官員看到這一點,會對他更為寬容。這一件事情,他必須辦好。作者有話要說: 嗯,那個八皇子就是記憶還沒錯亂的坤若君。☆、第16章辦完喪事,冝夫人將赫筠和芊影叫過來。“岳母。”云鶴如常行了晚輩禮,絲毫沒有怠慢,芊影也福了個身。“赫筠,芊影,今日叫你們過來,是與你們道別的。”冝夫人道。冝奉倒臺之后,云鶴依舊待她恭敬,讓她很欣慰。只是她現下住的是芊影陪嫁的宅院,偶爾住幾日還成,若要常住,也是不成的。況且,她還帶著庶子庶女,姨娘各色,更是不妥當。冝奉被賜自盡,已有官職的嫡子都受到了牽連,被貶了官,現下大約是打算行商。反正三代之內是做官無望,還不如經商,冝奉門生眾多,念著提攜之恩,總能照顧一番。“母親,你要去哪兒?”冝芊影握著冝夫人的手,有些不舍。她雖說是暗人,可冝夫人到底待她寬厚。“岳母,”云鶴道,“靠近年下,外頭都亂得很,不若先住著,以后慢慢打算。”“你們的孝心我都看在眼里,”冝夫人寬慰一笑,“只是冝家的家眷總不能讓你們兩個負擔。”她掃過那些個姨娘庶出道,“今時也是與你們說一聲,若是不愿與老婦一同過苦日子,可以自行離開,若是愿意留下,老婦也不會趕走你們。”冝府里做官的庶子也是被貶下,剩下的大多是在經商或其他。有冝夫人這番話,當即便有庶子帶著姨娘自行離開的。余下的便是沒有什么去路,或是還在猶豫不決的。“那好,剩下的收拾一下物什,我們明日啟程回祖家。”冝夫人道。“祖家?”云鶴看她。“錦塞冝家。”冝夫人道,“那兒畢竟有老宅,還有祖上留下的田地,辛苦一些,總還是能過下去的。”有姨娘聽到要回老宅種田,立馬與冝夫人拜別。“母親……”芊影喚了一聲。冝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看了一圈下頭的姨娘:“你們先下去吧。”待人離開之后,屋里只余芊影和赫筠。“赫筠,”冝夫人道,“你往后便記著你岳翁的教訓,好生做官。”“是。”云鶴應。“有才華不必急著立功,踏踏實實辦事才是正經。”冝夫人道。云鶴看她惆悵的樣子,心思她大概是知道冝奉是為皇帝辦事的,不過是不好埋怨。他看了一眼冝芊影,芊影立馬便明白了。“母親,”冝芊影拿出五百兩銀票給冝夫人,“您拿著在路上花銷,以后老宅里也少不得要用銀子的。”“不用。”冝夫人退卻,“你這孩子,怎的將嫁妝銀子都拿出來了。這銀子是給你傍身用的,母親這兒雖落魄了,可也還是有銀子的。”不怪她這么想,赫筠出身貧寒,除了御賜的宅院是什么都沒有,這銀票只可能是芊影的。本來庶女是不用陪這么多的,可冝夫人還是從私庫里拿出來給芊影做陪嫁。“岳母,你拿著吧。”云鶴道,“芊影有我照顧著,總有俸祿可以花用。”“母親這兒真的不缺,”冝夫人壓低了聲音與云鶴道,“你父親總也是提防皇帝的,所以,母親早有安排。雖說不能富貴到哪兒去,可過日子總是可以的。”芊影雖明白,可還是裝著懵懂的樣子。“那好,”云鶴一頓,然后明了的點頭,“既然岳母早有安排,我們也不擔心了。在京都里,母親還是小心些,到錦塞便好了。”冝夫人點頭。次日一早,兩輛簡單的馬車從京都離開,送行的惟有云鶴與千影。回到馬車上,云鶴對千影道:“冝奉為皇帝辦事,實則貪墨不多,冝夫人即使有些許銀兩,怕也是嫡子嫡女接濟給她的。”“我……”千影道,“還是將當初陪嫁給我的五百兩銀票塞在冝夫人包袱里了。”“嗯。”云鶴點頭。“雖說我不是冝家女兒,可冝夫人待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