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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小晴你別嚇我,你沒出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啊。”左晴抹了把模糊的視線,“蘑菇呢?” “目前還沒見到。”祁升的聲音又沉了下去,“你別著急,一有消息我就跟你聯系好不好?” 干等能把左晴急死,于是她提議:“要不我去找你吧,咱倆一起找。” 祁升想了想,覺得左晴在身邊更放心,于是答應了。 左晴又馬不停蹄的去找祁升匯合,當然她還是沿途又找了一遍。 祁升這條路比左晴的長多了,而且遠沒有另一條敞亮,有大量的綠化帶和垃圾桶,這都為尋找平添了不少障礙。 終于,左晴追上了祁升,依舊一無所獲。看他跟自己一樣,逢綠化帶必鉆,逢垃圾桶必翻的認真勁兒,左晴心中抱有的“祁升可能會有疏忽,所以蘑菇還有找到希望”的僥幸就沒有了。 都已經看到路的盡頭了,結果蘑菇連個影兒都沒見,說實話,左晴已經心涼了。她低頭不語,腦袋里空白一片。 祁升能感受到左晴情緒波動,他牽起她的手,稍微用力握住,“放心,剩下的交給我吧。” 左晴抬眼,連笑都笑不出來,卻只見祁升說到做到。那么高的個子蹲趴在地上,任雨水沖淋。地上的泥水早已弄臟了嶄新的衣服,大片大片的污漬,他的胳膊更是在翻找矮叢時被枝條刮了幾道,都浸出血痕了。 養尊處優慣了的祁升哪里受過這罪啊,幾條血印看的左晴觸目驚心的,她很愧疚,可是找不到蘑菇的心急暫時將它蓋了下去。 最后的一處綠化帶也檢查完了,只剩下盡頭那排那排垃圾桶。祁升沒有多說一個字便去翻找,結果一個黑影從垃圾桶后面飛速竄出來。 目測跟蘑菇的體型很相似,左晴一個激靈跑上前去,大喊著“蘑菇”。她突然的舉動嚇得那個黑影撒腿就往前跑,左晴邊喊邊追,直到那道敏捷的影子來到路燈下,借著不怎么明亮的燈光,才看清楚只是一只流浪的田園犬,甚至連金毛都不是。 左晴晶亮的眸子一下就失去了神色,隨后就是不再壓抑的嚎啕大哭。 在山窮水盡之時看到了希望然后又被奪回,沒有什么比這個更殘忍了。祁升雖然沒經歷過,卻也明白,其實他剛才怎有不是如此呢? “我的蘑菇找不見了!”提著一口氣的左晴終于在路的盡頭卸了勁兒,她的絕望如今晚的傾盆下雨悉數泄出,渾身無力的蹲在地上,抱頭哀嚎。 “小晴。”祁升陪她蹲下,將傘舉在她的頭頂,話音里也盡是苦澀,“你先別難過,我們再找找,一定能找到蘑菇的。” 左晴哭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成,“可是,北城大,那么大,我們,蘑菇,怎么可能找得到?” 祁升聽懂了,她的意思是說北城太大了,這么大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蘑菇的。 他又何嘗不知道? 但是為了左晴,祁升豁出去了,索性就荒唐一回,“我現在就發動社會關系,通過各種途徑找蘑菇。” 古有周幽王為褒姒烽火戲諸侯,那么就來一個今有祁升為左晴全城找蘑菇。反正他又不是什么領袖或是一國之君,更不畏懼那些流言蜚語或嘲笑,指不定還流傳成為一段佳話呢。 “你瘋了。”左晴瞪圓眼睛。 祁升直視著左晴的眼睛,“為了你我瘋得心甘情愿。” 左晴沒有接話,只是哭的更兇了,祁升拿出手機,“王助理,蘑菇丟了,你去辦件事... ...” 祁升話說到一半,被左晴奪走了電話。 “祁升,我知道終有一天會和蘑菇分離的,生死乃自然規律。但卻沒想到分離回來的這么快,而且是以這種形式!”左晴胡亂的抹著淚,嗚嗚咽咽的繼續道,“如果是生死,我無話可說也無憾了;然而因為我,是我把蘑菇弄丟了,都怪我。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這件事會是左晴一生的痛。 想到她會被折磨一輩子,祁升心疼的把左晴摟在懷里,有點埋怨蘑菇的意思,“也不能全怪你,也有蘑菇不聽話的錯。你要是這么喜歡金毛,我再給你買一只。” 左晴對祁升置若罔聞,只是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后悔萬分,“我就不應該松開蘑菇的繩索,我就不應該驅趕小野狗,我應該把小野狗一起領回家養著就好了。” 她現在陷入深深的自責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祁升很明白如果找不蘑菇,左晴一定會受到很大的打擊。想當初她特意從自己身邊帶走了蘑菇,就知道她有多喜歡它,況且還陪她走過了那段所謂的“艱難時光”。祁升知道蘑菇對于左晴的意義,他毫不懷疑在她的心中,蘑菇的地位高于自己。 雖然這樣的認知讓祁升不舒服,但是傷心欲絕的左晴看著令他更不舒服。祁升的大腦轉的飛快,盡可能的想著蘑菇可能會去的地方,忽然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間一閃而過。 祁升“騰”的一下站起來,“小晴,我想到了個地方,蘑菇有可能會去。” “哪里?”左晴立馬停止了抽噎。 像是預感會靈驗,祁升眼神锃亮,“你原來住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啊。” 左晴愣了下,然后像彈簧一般,幾乎是跳著站起來的。然而她忘了長時間蹲著猛然站起會眩暈,于是一頭栽進了祁升的懷里。 也顧不上被撞得生疼的腦門,緩過來的左晴拽著祁升就跑,“快走,現在就去!” 在雨夜打車十分不容易,兩人邊走邊等才算攔住了一輛。 司機看兩人心切,就地起價黑了一把。祁升其實挺討厭這種人的,但為了照顧左晴的情緒,也就隨了司機。 就當是破財免災吧。如果能找到蘑菇,這高價也算是沒白花。 一路上都異常安靜,只有雨打落在車頂噼里啪啦的聲音。祁升知道左晴心里的忐忑與期待,他懂,所以他從坐上車的那刻起就一直握著左晴的手。 下了車,左晴連傘都忘了拿,直接飛奔著往樓上跑。祁升負責善后,卻還是輕而易舉的追上了左晴。 也許是左晴動作太大了,她的人字拖居然斷了,她直接將鞋踢開,光著腳繼續奔跑。 離舊家越近,左晴反倒放慢了速度,她停下來,看向身后的祁升。 “不是還有兩層才到么?”祁升充滿疑惑,不知道左晴為什么不走了。 “我怕。”左晴直打退堂鼓,“我怕蘑菇還不在,又是一場失望,我感覺自己快受不了了。” 祁升越過左晴,詢問:“要我幫你去確認一下么?” 左晴遲疑了會兒,搖搖頭,“我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她懷著不安邁出了步伐,腳步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重,可就在這時,樓棟里想起了犬吠聲,一聲比一聲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