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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歲月情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

分卷閱讀7

    跟她爭,就看見郎悅很快將床單鋪好,被套也將被子套上,一切準備就緒。

“那你先在這里整理整理你那行李,看起來好像也沒帶多少東西回來。”最后那句話,季羨只說的小聲,像是本來也不是為了說給郎悅聽得那樣。

郎悅的確沒帶什么行李回來,那只小小的行李箱里,有一大半存放著的都是她這大半輩子的功勛。

郎將軍的軍銜不是浪得虛名,所有的一切榮耀都是她在軍旅生涯中在捍衛在守衛那一片疆土時用生命掙下來的。季羨只已經離開房間,郎悅將那些勛章還有獎杯放進床頭柜里,她知道從前的季羨只并不喜歡她的這些勛章。

當年她還在軍校時,因為一次去特-種-兵-部隊的參加拉練,結果那一次遭遇意外,跟邊界的走私犯意外對上。那一次的郎將軍,雖然還只是一個軍校生的身份,但是表現出來的不凡的身手和臨危不亂的應變能力,跟歹徒可是好生搏斗拖延了一番。

就因為有她隨機應變的這一次跟帶歹徒的搏斗,即便是作為軍校生,郎悅也榮獲了三等功的獎狀和勛章。當她從邊境回來時,幾乎所有人都拉著她要給她舉辦慶功宴,只有季羨只一個人在晚上敲開她的房間門,抱著她的腰低低地哭。后者那只小手摸著她腰腹間的那條猙獰的刀疤痕跡,聲音里是滿滿的哭腔,怎么聽都帶著nongnong的鼻音,明明已經成年的女生那一刻卻像個孩子一樣,無理取鬧地要求:“郎悅你聽好了,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那些什么勛章在我面前反正是一文不值!你要是再缺斤少兩的回來,我真要,真要給你好看的!”

那些年的話,現在還很清晰地回蕩在耳邊。

從前郎悅不知道自己是沒有時間去回想,還是就僅僅因為害怕回想,真的已經有很多很多年不曾追憶過去。但現在在見到季羨只的時候,心里很明確自己的下半輩子,都會在這里寧靜的度過的時候,那些屬于青春時最美好的又酸又甜的回憶,就像是雨后春筍一樣,如今迫不及待地全部冒出來,紛紛涌進她的腦海里。那些畫面,每一幀,都彌足珍貴,值得反復回憶觀看。

當郎悅將行李箱里的另外幾套軍裝懸掛在衣柜里后,走出來,看見季羨只正好帶著隔熱手套,端著一小小的砂鍋從廚房走出來。

她正預備走上前去接過她手中之物,就聽得季羨只微微嫌棄的口吻道:“還不去洗手準備吃飯?”

那語氣,像是嫌她礙事兒一般。

季羨只將黃燜雞端上桌后,又從廚房里端出一只盛滿飯的小碗和筷子。

“你不吃嗎?”郎悅這話脫口道,然后很快她想起來季羨只家里只有一副碗筷。“我不是,我的意思,我……”

她像是一個迷失在迷宮里的人,慌不擇路,慌亂地解釋著,可又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沒事,我在學校吃了午飯才回來。晚上的時候,再去添購家件。”季羨只像是看穿她的窘迫,溫和淡然開口,好像這真只是無足輕重的一件事。

郎悅盯著她從容的臉龐良久,“對不起,小只……”

她真的,虧欠她太多。

萬幸,季羨只還不嫌棄她,收留了老無所依的自己。

第7章

這一句“小只”,跨過了三十多年的光陰。

季羨只遞給她筷子的那雙手,微不可查地在空中停頓了片刻。

她很快順勢坐下來,就在郎悅的對面,“你有什么對不起我?”

要等,是她選擇等。

要抱怨,也是因為她自己的決定。

“你沒有對不起我。”季羨只深吸一口氣,她的雙手放在桌下,放在灰色的柔軟的家具服上。

那個時候,第一年,郎悅沒回來,她盼得每天一個人從學校回到家就開始哭。然后,差不多有那么十年了吧,她從學校教書回來,摘下了在學生面前平和的面具,看著家里的每一處都不順眼。那時候她想,只要郎悅回來,自己一定要狠狠地將離婚協議砸在她臉上,對,她不甘心,不甘心這樣悄無聲息的離婚,她一定要大鬧一場。哪怕,她這幾十年來都從未跟人紅過臉,那也不管,她就是要大鬧一場,像個潑婦一樣,撓花郎悅的那張可恨的臉。可是,最后,在迎來下一個十年時,胸中的那些不平的溝壑啊,什么怨恨啊,什么思念啊,什么難過啊,好像是真被時間這雙無形的大手撫平,覺得她有朝一日回來就好,漸漸地,執念變成了念想。

她不知郎悅生死,不知她是否安好,只憑著心里最后那一點點的掛念,堅持到現在。

郎悅在離開前,不是沒給她離婚協議,郎悅是想要給她自由。可是,如果當年真的簽下那份離婚協議,季羨只也不能肯定自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但現在,她覺得真的挺好的。至少在她的有生之年,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

黃燜雞還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味道,郎悅安靜地吃飯,季羨只就坐在一旁,陪著她,空氣也變得安靜,但好像帶著秋日陽光的暖。不如夏日那么guntang,也不像是冬日那么溫吞,就是秋日,倦懶的溫暖。

“聽他們說你現在在拉大提琴?”郎悅輕聲問,她收起了自己在部隊中那一套講話時干脆又大聲。面對季羨只時,她情不自禁想要輕輕地溫和地對她,好像稍微大聲一點就要讓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像是還不曾老去的老太太受到驚嚇一般。

季羨只朝后面的背椅靠了靠,“六十歲了,年初的時候退休。想著在家也沒什么事,我回學校那邊的時候,領導覺得我精神還不錯,如果無聊的話,在學校時不時開個什么課題講座的,還是可以的。不過,我現在人也老了,精力哪里有表現看起來這么好?能一個月開那么一兩次也算很不錯。平日里,就拉拉琴,至于技術,大約是算一般般能讓人聽得下去吧。有時候就在學校教教孩子們,偶爾有興趣,學生們和周圍的朋友很捧場,就能開個演奏會這樣子,打發打發時間。”

郎悅當初跟季羨只結婚時,季羨只還在上學,那時候她記得季羨只的專業就是聲樂這方面,現在聽起來,好像她家的這位老太太,在大學里任教還不是教聲樂?“什么專業課題?”

郎悅一直在觀察著季羨只的每一分神情,現在她自然也注意到對方在聽見自己這問題時,微微頓了頓。

郎悅已經做好打算,如果季羨只不愿意說,那她就不接著追問,反正只要季羨只開心就好。

“軍事武-器制造。”沒想到,季羨只在停頓片刻后,不緊不慢地回答說。

而這個回答,則是差點把郎悅砸懵。

“什么?武-器制造?你怎么學了這玩意兒?你大學的時候難道不是學的聲樂嗎?”郎悅一個沒控制好,聲音陡然間高了八度。但郎悅注意到季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