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點開興欣戰(zhàn)隊的官網(wǎng)和官博，也沒任何聲明，看來是還沒協(xié)商好。

這時輪回幾個守著一臺電腦湊堆的人中，不知誰率先喊了一句，“咦，照片怎么沒了？”

周澤楷沒工夫自己刷網(wǎng)頁，趕緊跳過去看，果然如此，連刷新幾遍頁面都是“抱歉，此微博已被作者刪除”。

杜明愛屋及烏，比較關(guān)心興欣，也樂得事情妥善解決，他大膽猜測，“難道是興欣報警了？”

這邊被點到名的興欣也在愣，葉修差點就要對陳果挑拇指稱贊，“老板娘動作夠快啊。”

陳果神色茫然，底氣不足，“不是我啊……”

葉修叼上一支煙，彈開打火機，他吐出第一口煙圈，“老板娘，記者殺到前咱還是自己起草份聲明吧，我不火上澆油了，先避一避。”走到門口，葉修扶住門框，補充道，“要是葉秋過來的話，讓他來我房間找我。”

葉修走后沒多久，方銳的手機響了，他看著來電顯示，走到角落里，接起電話，聽筒里是大段的沉默，夾著一兩個語氣音節(jié)。

“找老葉？”

“嗯。”周澤楷站在食堂外面，方銳偶爾能聽到幾聲風(fēng)的嘯音。

“那你得等等”，方銳透過網(wǎng)吧二樓的窗戶，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個形似神不似葉修的人從車?yán)锍鰜恚掖颐γΦ乜邕M上林苑的側(cè)門，“老葉應(yīng)該要跟他弟談一陣。”

“……嗯。”

方銳想說兩句，話到嘴邊又覺得還是啥也不說的好，他只是問，“你有什么話要我第一時間轉(zhuǎn)告的么？”

“……自己說。”周澤楷收了線。

☆、45

周澤楷能對葉修說什么呢，說萬事有我？那太恥了，他明明什么也沒法做，什么也不能做，光想一想管不了飽，他站在葉修身邊，但沒人看得到他。

這種焦灼最是折磨人，如同被一把鈍刀凌遲，皮剝離rou的感覺每一寸都新鮮分明，只想求個痛快。

冬天晝短，周澤楷在外面站到落日完全隱沒，他沒穿外套，北風(fēng)幾乎把他刮透。

輪回的隊友在食堂吃吃聊聊，一抬頭外看發(fā)現(xiàn)他們的隊長夾在幾顆冬青之間，二抬頭又發(fā)現(xiàn)他們的隊長不知所蹤。

這晚的餐桌上，周澤楷也要退居二線，所有人的話題都圍繞著葉修，葉修總能給別人帶來驚和喜，沒想到連私生活也不甘人后。

“哎你們說，葉神的那一位會是誰啊？”

“都是職業(yè)選手，誰不了解誰，就葉神的交際范圍來說，肯定是圈里的。”

“賭一頓飯！”

“我怕你？兩頓。”

“跟葉神關(guān)系好的大神都是有數(shù)的，估計是其中一個。”

“反正和咱們輪回沒關(guān)系。”

“這種事，聯(lián)盟允許么？”

“誰知道，又沒先例。”

“看看熱鬧還行，別火連成一片，把咱們都燒了。”

“不能吧，又不是沒有同性戀的運動員。”

“放到榮耀上面可說不準(zhǔn)，多少網(wǎng)癮少年等待拯救。”

“行了，給直男一條活路，別說了，惡心。”

周澤楷的缺席是對的，他回到訓(xùn)練室，翻出一張散人的賬號卡，這也是葉修帶來的變革，自他重返賽場后，哪個戰(zhàn)隊沒幾張散人賬號備著，要是能把千機傘也備上就好了，哪個戰(zhàn)隊也都這么意yin過。

沒有千機傘的散人就是個菜，周澤楷隨便進了個競技場的房間，鎖上，帶了一背包的武器，等CD，換上，耍幾個技能，再等CD，換上，耍幾個技能。

輪回的經(jīng)理湊巧路過，看到周澤楷還在研究散人，感動的差點抹淚，趕緊送上一套和注意身體適度訓(xùn)練有關(guān)的說辭，最后還神秘兮兮地暗示，說不定榮耀賽場上很快就見不到葉修了。

周澤楷的眼里驟然暴起寒芒，快得轉(zhuǎn)瞬即逝，輪回經(jīng)理比他矮，又沒抬頭，自然看不到這個變化。

“……聯(lián)盟的決定？”

“哦，不是，只是說有這個可能，別的體育項目也不是沒有過同性戀運動員被禁賽的先例。”

“不會的。”周澤楷用力搖頭，然后坐回他的位置，繼續(xù)擺弄散人。

葉修，沒有人能阻止我們打榮耀，沒有人能分開我和你。

葉秋很想讓自己冷靜，盡管他的胃現(xiàn)在鼓得像個氣球，他在玄關(guān)換鞋的時候確實也冷靜了。他穿的不多，襯衣外面是裁剪得體的手工西服，大衣扔在車上忘了拿，他不覺得冷，走得太急，后背甚至滾了一層薄汗。

他知道葉修膽兒肥，十五歲那年拎個包就敢闖蕩江湖造名參賽，他沒想到葉修連最后一層臉皮也要撕破，一點緩沖和余地都不給他和這個家庭。

葉秋捏著冷靜上樓，進屋，一觸到葉修那張笑臉——既知道他要來又不在乎來他，他又失手把冷靜掐死了。

憤怒混搭著無奈，葉秋放任自己的情緒丟了準(zhǔn)頭，他劈頭蓋臉就來，“我剛從國外回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一落地，家都沒時間回，你就給我看這個？”

葉秋邊說邊從西服內(nèi)襯的兜里掏出照片，抖著相片紙發(fā)出不小的動靜，代替自己說話一般，摔到葉修房間的桌子上。

照片在桌上滑行一段，卡到了鍵盤下，葉修瞄了一眼它，又瞄了一眼葉秋，“那你干嘛還打印出來啊，收藏？”

“你搞風(fēng)搞雨也就罷了，你還搞基，你還怕認(rèn)識你的人都不知道，你還自己承認(rèn)！”葉秋的激動溢于言表，不帶鋪墊，上來就把中心思想拋砸出來，他唯一的理智就是用所剩無幾的教養(yǎng)，生生吞進去本來想說的話——你嫌爸媽身體太好，被你氣的還不夠是吧？

父母壓不住葉修，他也壓不住葉修。

“你要是早點回來，早點買走，我不也就不用承認(rèn)了么。”葉修仍舊保持著葉秋進屋時看到的那個笑容。

“你這還怪我了？”葉秋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怪誕，是那種實在被氣得沒招只好通過陰陽怪氣來傷人傷己的感覺，這讓葉修覺得他不能再用這種語氣和他的兄弟談話，要不然，下一刻他的手不是甩向門就是甩向他。

“葉修。”

什么還都沒說，葉秋又停用了那種語氣，吸了兩口氣，叫他哥的名字，像是一種提點，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葉修用表情告訴他，我在聽著。

葉秋沒試過這樣跟葉修說話，他們之間的溝通的不多，以往他說什么都被他插諢打科的繞過去了，他總是抓不到讓葉修正視問題的辦法，他只好通過修正自己的氣場，試圖去影響葉修。

“你能不能看看游戲以外的世界，你還真能玩一輩子游戲？”

“我看了。”葉修不緊不慢，只是收起笑容，他抬起眼睛轉(zhuǎn)了一圈，落在被葉秋擋住的電腦顯示器上。

“你看哪了？看到另外一個男人身上了？”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