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家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江川站起身，對中年男子道：“爸，這是我女朋友季央。”

    季央站在他身邊，有禮貌道：“叔叔您好?！?/br>
    中年男子微頷首：“我回來有點事，你們吃吧?！?/br>
    話罷，便離開了，態度略微冷淡，但并沒有什么刻意針對。

    但注定這頓飯是吃不好了，自從江川的繼父回來之后，雖然沒有再下來，但是餐桌上的氣氛已經凝滯。

    江川母親說：“我去看看澤清，你們慢慢吃?！?/br>
    語氣和動作之間，似乎是擔心會惹怒對方。

    江川還沒有說話，他母親便離開了。

    江川坐在季央身旁，季央能感受到他身體微僵。

    她不知道江川母親為什么是這樣的反應，在江川繼父回來之后，根本沒有再顧及江川，直接離開了。

    而且還是在自己兒子帶了女朋友回來的時候，這該讓江川多難堪。

    季央只覺得心疼，手悄悄伸往桌子底下，握住了江川的手。

    江川側過頭，神情有些冷漠，卻朝她扯出一個笑。

    季央不想在這待了，便說：“我吃飽了，我可以去你房間看看嗎？”

    江川答應了：“好。”

    她只從江川口中淺顯地了解了他的家庭，卻沒想到事實遠比她想象的更殘酷。

    不容置疑，江川母親也是愛著江川的，不然不會對她態度那么好。

    但這種愛似乎是有比較有限制的，在江川繼父回來，她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另一個的身上完全把江川遺忘。

    她不敢想象，江川是怎樣在這種家庭環境中成長的。

    江川的房間在二樓靠邊的地方，里面裝修得簡約淡雅，他好像有些潔癖，無論是臨濱路那邊還是這里，東西都收拾得整整齊齊。

    季央好奇地東張西望，這就是江川從小到大住過的地方，她打量著周圍，只覺得看不夠。

    目光忽然停留在一張照片上，那是少年時的江川，少年五官清俊，穿著干凈的校服，臉上沒有帶著什么笑容，但無端吸引人。

    她最中學時最迷戀江川那陣，江川似乎就是這樣的。

    “那是你什么時候的照片呀？”季央指著照片問道。

    “高中照的?！?/br>
    季央眼睛發亮地看著他：“你還有其他時候的照片嗎？我想看看?！?/br>
    江川身體微降：“沒有了，我不愛照相?！?/br>
    “你給我看看嘛，求求你了?！彼Ｖ劬?，手抓住他的袖口撒嬌，聲音跟裹了糖似的。

    江川被打敗了，從床頭柜拿出一本相冊給她：“都在這了?！?/br>
    季央偷偷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她十分輕柔地翻開相冊，相冊是按照從小到大的順序排列的，江川確實不喜歡照相，照片很少。

    但是在翻到某一頁時，季央忽然頓住，她怎么在照片上看到了她自己？

    而且照片的背景就是還沒搬家之前小區樓下的公園。

    季央仔細看了好久，終于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她努力想了想，面色微微復雜，把這張照片拿到江川面前。

    “我們原來認識嗎？”

    江川掃了照片一眼，沉默地看著她。

    季央在他這樣的目光中，覺得有點發慌，他們是認識的，不然不會拍下這張照片，但幼兒園之前的事情，她已經記不清了，更記不得自己認識了誰。

    “對不起，我忘了?！彼拖骂^，聲音也低了下去。

    “沒關系，我記得就行了?！苯o她相冊的時候，他一時沒有想起，他們兩人小時候唯一的合照也在相冊里。

    其實他沒打算告訴她小時候的事情，她忘了也就忘了吧，他們現在和未來在一起就好了。

    但沒想到在這時候被她發現，她看上去十分自責的樣子。

    江川不舍得她難過，輕聲說：“小時候我們是鄰居，后來我七歲的時候，我mama嫁給了我繼父，我們就搬家了?！?/br>
    那些年少時發生的所有事情，所有的感情被他用短短第一句話概括。

    不想多說他的感情，不想讓她背負更多，讓她難過。

    “那時候我們是好朋友吧。”季央說。

    她看著照片上自己笑得燦爛的臉，和江川嘴角微微上揚的笑容，覺得那時候他們感情一定很好。

    多奇妙呀，原來他們這么早就認識了。

    “是?！苯ㄕf，那時候年少，她還說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她似乎下定了決心：“江川，以前的事情我忘了，但以后的事情我一定會記得！”

    江川靜靜地看著她，忽然笑了：“好。”

    “我把這張照片拍下來，以后我就能一直記住了。”她拿出手機，把這張照片傳到網上保存好，這樣無論她換手機也好還是怎么也好，也不會弄掉了。

    他們并沒有在這里待很久，江川的繼父回來了一趟又很快離開。

    江川的母親在這之后表現得似乎對江川多有虧欠之意，江川表情淡淡，并未在意的樣子。

    只是江川提出要離開的時候，他母親挽留道：“再多留一會吧。”

    江川冷道：“不用了，等爸回來了，你又該擔心了?！?/br>
    話一落，江川母親臉色便微微一變：“江川，我……”

    “季央明天要開學了，我們先回去了。”江川打斷道，聲音緩和了一點，“媽，你放心吧。”

    最后的聲音有些懊喪一般，江川的母親沒有再挽留。

    但是季央知道，江川訂的是明天回去的機票。

    她不會說什么，只是江川做的決定她都會支持。

    兩人并沒有連夜回去，在城里一家賓館住下，江川的情緒看起來有些失落。

    季央不想去揭開他的傷疤，她想要是她的母親這樣做，她該有多傷心，她想象不出，雖然年少時母親對她管得很嚴，但他們對她的愛是沒有條件沒有限制的。

    季央努力搜索著笑話講給江川聽，江川很給面子的笑了兩聲。

    但季央都清楚地知道他那個笑容不是真心的，有些沮喪：“我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江川抱住她，聲音低沉：“不，很好笑?！?/br>
    “謝謝你季央?！?/br>
    “你不要難過了，你還有我呢。”她拍了拍他的背，聲音那么溫柔。

    江川笑了一聲，手擁得更緊。

    他以為自己應該已經習慣，從來到繼父家里之后，母親便是這樣對待他的，她怕她在他身上付出太多的關心，會讓繼父不高興，所以她的感情也那么有限。

    原來他沒有真正的習慣，特別是在季央面前，被這樣無情的揭露他感情貧瘠的生活。

    但他以后不會再讓這影響到他了，他以后身邊會有另一個人。

    ***

    季央心中對在江川家看到的照片戀戀不忘，她打電話問mama，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