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

    論演技，季央就沒輸過，她可憐地看著柏肖，聲音柔弱：“我真站不起來。”

    柏肖便背對著她蹲下：“上來吧。”

    他穿著一件T恤，衣服貼在身上，顯出背部的輪廓，看起來很清瘦。

    季央試探著把手放在他肩上，然后緊緊扒住。

    柏肖站了起來。

    季央才發現，他只是看上去清瘦，其實力氣還是挺大的。

    背著她都可以輕而易舉站起來，她頭擱在他肩上：“謝謝你呀，柏老師。”

    然后看見柏肖的耳垂有些泛紅，蠻容易害羞的。

    “柏老師，你要送我回家嗎？”

    柏肖說：“你不是腳疼嗎？”

    季央說：“是啊，但都這么晚了，又只有我們兩個人……”

    話語欲言又止。

    柏肖說：“我給你叫輛車。”

    季央連忙說：“不用啦，這么晚了，哪有車呢。”

    說話間，一輛空的出租就從身旁過去。

    季央用笑聲掩飾過去：“我就是開個玩笑，柏老師的人品我當然信得過啦。”

    他背她的時候，手心都沒有貼在她腿上，而是握成拳。

    這樣一個君子啊，季央還蠻希望他可以禽.獸一次的。

    路過藥店的時候，柏肖問：“要不要去買點藥。”

    “不用，我家里有。”

    當然，她是說謊的，家里沒有藥，但一開始她就是說謊的，她根本沒崴到腳。

    從酒店到季央家還是需要一段時間，但柏肖卻沒有一點喊累。

    季央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少年身體的溫度偏暖，讓人覺得特別舒適，她頭一下擱在這邊，一下擱在那邊，好像在玩著一個游戲。

    柏肖身體微僵：“你能別亂動嗎？”

    她有些遺憾的語氣：“你不和我說話，我無聊。”

    “那你想說什么？”

    “就比如說，柏老師你有喜歡的女生嗎？”

    柏肖頓了頓才回答：“沒有。”

    她又問：“那柏老師有喜歡的女生類型嗎？”

    “沒有。”

    真無趣啊。

    她眼珠子一轉：“那柏老師有喜歡的男生類型嗎？”

    柏肖腳下一踉蹌，季央身體也跟著一傾。

    他的拳頭松開，牢牢抓住她的大腿。

    不過一瞬，穩住身子之后又收回。

    但季央穿的短褲，她皮膚偏涼，柔軟又細膩。

    她沒什么感覺，只是覺得柏肖手心好像偏燙。

    柏肖卻心神微亂，有些惱怒道：“沒有！”

    “你生氣了嗎？”她聲音聽上去倒活潑。

    柏肖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下那股躁動：“沒有。”

    “你還會說其他話嗎？”

    “會。”

    ……

    真是無趣。

    季央不想和他說話了，那感覺就是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她下巴擱在柏肖肩膀上，磨蹭，馬尾掃到柏肖的脖子，有幾根發絲還從衣領鉆進，撓在皮膚上有些癢。

    “你不說話了嗎？”柏肖說話總是這樣，拐著十八道彎。

    但好在季央能夠跟上他的腦回路，所以輕而易舉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就是，你怎么又亂動了？我現在不是在和你說話嗎？你不應該覺得無聊了吧。

    季央小聲抱怨道：“你只會說沒有。”

    柏肖沉默了幾秒，然后有些無奈地說：“是真的沒有。”

    “不，你回答得太快了，是在敷衍我。”

    柏肖說：“那你重新問，我慢一點。”

    季央滿意了：“柏老師，我想問其他問題了。”

    “你問。”

    “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呀？”

    柏肖頓了頓，其實說來，沒有什么特殊。

    “幫我的人。”他這樣答。

    季央有些苦惱，她第一次和柏肖見面都沒想過化妝，不然肯定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

    當時真是大意了，第一個好的第一印象多重要呀。

    “你還記得我初中的樣子嗎？”

    柏肖想了想：“不記得了。”

    季央一點都不生氣，然后靠近他耳邊，聲音輕輕：“那柏老師，我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哦。”

    柏肖有些不自在，頭往另一邊偏了一下。

    “你覺得我今晚好看嗎？”

    柏肖耳朵微微一紅，沒有女生問過他這樣的話。

    不是沒有女生向他示好，不過她們都沒有這么大膽，他拒絕之后，也沒有再纏上來。

    季央是第一個問他這句話的人。

    柏肖腦海中浮現出一雙眼睛，水靈通透，仔細看有著奇異的藍調，讓人很喜歡的顏色。

    他輕輕嗯了一聲。

    雖然聲音很低，但季央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哈哈哈。”她在他背上笑出聲，身體微微抖動。

    本來還不覺得，而此時的柏肖卻覺得背上有什么地方的觸感特別柔軟，也隨著她的身體微微顫動。

    “柏老師沒有騙我吧。”

    但無論她接下來再說什么話，柏肖都沒有再回她。

    季央一點都不覺得無聊了，原來柏肖不說話，是安靜。

    現在他不說話，她能從他的沉默中覺察出少年的羞赧。

    季央租的房子在一個中高檔小區內，要刷卡才能進。

    季央把門禁卡給柏肖，然后問：“現在科大的宿舍應該已經關門了吧。”

    柏肖嗯了一聲。

    “那你睡哪？”柏肖家在本地，但離科大還是有距離的，要回去可不近。

    “我同事的朋友在網吧當網管。”

    “那里睡一晚多少錢？”

    “十五。”

    季央有些心疼：“你明天還要上課，在網吧怎么睡得好。”

    “還好。”

    “柏肖。”季央叫著他的名字，“你在我家休息一晚吧。”

    柏肖身體一頓。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我家有三間臥室呢。”

    “你就當陪陪我吧，平時我一個人在家可無聊了。”

    “柏肖，好不好嘛？”

    最后一句話，尾音拖長，帶著撒嬌。

    柏肖說：“季央你是女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

    季央心想，她可會保護自己了，要是柏肖真的對她做什么，她肯定不會反抗。

    “柏老師，我相信你呀。”

    柏肖不說話。

    他只是把她送到門口便準備回去，季央卻說：“你把我背進去行嗎？放在沙發上就行了。”

    柏肖只好答應。

    季央把門打開，按下開關，室內一片明亮。

    客廳寬敞，沙發上放著一個玩偶，茶幾上擺著一些零食，這是一個女性化特征特別明顯的房子。

    柏肖有一種誤入的感覺，把她放在沙發上便想離開。

    但那個腳崴到受傷不能動的人，卻一下把他推倒在沙發上。

    一下竄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