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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實,還漏了圍巾的一角出來。吳時楓露出一臉人/妻的笑容,今天他也要做做孟澤的田螺少年。吳時楓打開孟澤的行李箱,可惜沒控制好力度,灰色的圍巾和一本本子飛了出來。圍巾被吳時楓急忙接住了,本子卡在兩個兩個手繪寶箱圖案的木頭中間,打開了一點,又從中間滑了下去。吳時楓先將圍巾疊好,平鋪在行李箱里,隨后走過去撿那本本子。他將兩個木頭塊同時移開,那本本子就很巧合地自己打開了。“罪過,罪過。”吳時楓本能地掃了一眼,發現應該是日記之類的內容。因為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吳時楓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孟澤從來都不說他對我是什么感覺,吳時楓心想,日記里的我會是什么樣的呢?也不是我有意偷看的,吳時楓自我安慰了自己幾句,就坐在地毯上開始偷看這兩面的內容,大致就是在說要幫自己選禮物,有點困擾。以及要到他們村來,給自己一個驚喜。雖然并沒有平鋪直敘他吳時楓的重要性,但吳時楓從字里行間,也能剝絲抽繭出一點與眾不同的愛意。吳時楓充滿罪惡感地拿了一把非常復古的蒲扇,在日記本的旁邊開始扇風,然后心說:我不是故意的,是風把它吹開的。孟澤也不是每天都寫日記,和吳時楓在一起之后反而寫的不是那么頻繁了。讓他開心的事也是一句話帶過,再加上幾張鋼筆速寫。吳時楓是第一次看見孟澤的畫,以他貧瘠的想象力,實在想象不來,孟澤是怎么不打草稿,就把他們去過的地方畫得這么相似的。再往前,日記的內容就顯然不是那么快樂了,語句冗長又沉悶,要么戾氣太重,要么就字字句句的悲觀情緒。吳時楓沒有心情再拿著扇子慢慢扇了,直接從第一頁開始翻起。第一頁夾著一個塑料內頁,里邊是被撕下來的泛黃的紙頁,上邊是稚嫩的鉛筆字。塵封多年的故事被一個毫無瓜葛的人打開,混濁的空氣再一次被攪動。吳時楓的指尖忍不住顫抖,心臟感受到一絲隱隱的鈍痛。僅僅就吳時楓所了解的,不過是當年那件事的表面。孟健民原本第一個生起邪念的人,是孟澤。女兒是要留著嫁出一個好價錢的,可是男孩不一樣,身子干不干凈,孟健民覺得并沒有什么大礙。“小澤,你進來,爸爸給你錢去買糖吃。”孟健民酒意微醺,笑著朝孟澤招手。這天是觀音壽誕,孟澤的mama和奶奶都去寺廟上香了。孟譚背著一個菜籃子去市場買菜,家里只有孟澤和孟健民兩個人。小孟澤難得看見父親這么溫柔的表情,就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他那時候的心里,甚至是期待父親的愛的。孟健民那根丑陋的欲望明明白白地挺立在孟澤的眼前,拍打在他的嘴邊。“唔……”孟澤緊閉著嘴,雙手四處撓,掙扎中重重打到了孟健民的那玩意。孟健民吃痛。“cao,你個狗逼崽子?!泵辖∶窳R了句臟,一腳將他踹開,瓷磚地板很滑,孟澤向后滑行了一小段距離才停下。孟澤整個人被踢得七葷八素,隨即頭發又被一把扯了起來,孟健民把他的腦袋一下一下地砸在瓷磚地板上。一開始他還能斷斷續續地喊幾句救命,后來便一句話也叫不出了,鼻血涌出來,最后他看見的只有一片血紅。孟健民自討沒趣,把受傷的孟澤丟地上,又狠狠地踹了幾腳,又上街找賭場去了。還好后來孟譚及時回來,嚇瘋了,給母親和奶奶打了電話,這才救回了孟澤一條命。這也是孟澤身上那兩條大傷口的由來。“聽說第一場手術的時候,我斷過氣?!泵蠞蓪懀斑@條命就已經還給孟健民了,從此我和他不再有任何關系。”吳時楓的鼻子發酸,什么叫“斷過氣”?他沒有辦法想象,他寶貝的不行的孟澤,曾經被人這樣虐待;他當作命來疼的人,曾經游離在死生的邊緣。他甚至不敢再看下去……寧愿從沒翻開過這本日記。第二次孟健民滿身酒氣地拿著一串糖葫蘆,以第一次如出一轍的姿態,要孟澤過去。孟澤的第一反應是跑,他奶奶和母親經過上次一事,已經不會放他和孟譚一個人在家了。可是就在剛剛,他母親去買鹽,他奶奶還在房間里睡午覺,還是個時而聽得清時而聽不清的耳背。“奶奶!”孟澤沒來得及叫出第二聲,就被孟健民捂住了嘴巴,拖進了房間。“別叫,你再叫我打死你。”孟健民低低地笑著,“爸爸來教教你怎么滿足男人,不會傷害你的?!?/br>懵懵懂懂的小孟澤很害怕,兩只腿被孟健民鉗住,他知道自己就算叫喚,他奶奶聽不見的幾率也很大。而且無論他奶奶聽沒聽到,要等魏玉萍破門而入,他會再被打死一次。那串冰糖葫蘆被強行塞進孟澤的嘴里,孟健民一張扭曲病態的臉在他兩腿之間游離。“小畜牲。”孟健民猥瑣地問,“爸爸親得你爽不爽?”孟健民原本就圖方便,把孟澤拉進了最近的他和他姐的房間。“啊!”來找孟澤玩的肖子涵沒敲門,直接推門進來,嚇得蹬大了眼睛,孟澤就在孟健民也被嚇到的那一瞬間,掙脫了他的雙手。肖子涵遇到這么詭異的情境,當即有點腿軟,孟健民沒顧得上孟澤,走過去按住肖子涵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小澤病了,叔叔在給他治病,懂嗎?回家不要亂說?!?/br>跟在肖子涵后邊進門的是孟澤的母親,孟健民收斂了要殺人的笑,摸了摸嚇到發抖的肖子涵的腦袋:“小孩子玩什么游戲呢,嚇成這樣?”說完他又向門外走了,臨走前還回頭盯著肖子涵,恐嚇道:“小弟弟,該回家了?!?/br>第三次,就是吳時楓所一知半解的那一次。吳時楓一度想合上這本日記,他無法想象那個小小的孟澤,蜷縮在衣柜里,聽著孟健民惡夢般的呼喚。那是有多恐懼,他會有多害怕?孟譚將弟弟藏了起來,喝高了的孟健民一發瘋,就對著她下了手。“如果……如果我勇敢一點?!泵蠞蓪憽?/br>吳時楓將日記合上,真的不敢再看了,孟澤這么多年耿耿于懷的,就是他當年在衣柜里怯懦地縮成一團,沒敢出來承擔一切。吳時楓心說,他還是一個八歲的小朋友……要怎么勇敢?又要怎么承擔?憑什么要承擔?憑什么他一個八歲的小孩……這是他活該忍受的嗎?吳時楓心疼之至,又開始極度得憤怒。命運這個賤東西又憑什么對孟澤如此不公?他那么好的一個人,吳時楓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