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來回來做什么？”肖子涵走上前，“你為什么不愿意和我好好談談呢，我有我的苦衷，我那時候真的太小太沒腦子了，你能原諒他嗎？”

“說的好像你現在就有腦子了。”孟澤低低地笑了幾聲：“我何以覺得？人和牲畜的感情本質上就是不相通的。”

孟澤的嘲諷能力可謂一流，肖子涵作為一個從小在文明家庭的熏陶下長大的孩子，盡管曾和一些并不文明的人玩在一起，也沒順利被帶歪過。

這會自然也憋不出什么話來回擊，只好灰溜溜道：“你戾氣別這么重，你以前……”

“以前是以前，別拿以前來誆我。”孟澤說的很快，“現在我不想看見你，能滾嗎？”

“說過的話可以不算數嗎？你說過喜歡我，你說實話——你沒喜歡過我嗎？”肖子涵眼眶有點紅，“你要我說幾次，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你不原諒我可以，你為什么要和別人搞在一起？”

孟澤差點要翻白眼，還好他們在臨近車棚的這個位置，學生們都在cao場和小賣部，極少有到這里來的。

不過肖子涵這一番話并沒有給他的內心帶來一點波動，只是覺得特別尷尬。

“行。”孟澤一哂，“你說你當時太小太無知，那我也是，我們倆都不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了，這很符合你的邏輯了。”

說著他略一傾斜腦袋盯住他：“您別作妖了，走您的康莊大道去，請假那么久被強行休學了您又要來怨我。”

“走。”孟澤一拍吳時楓的后背，面無表情地走了。

吳時楓的心情在方才那短短幾分鐘里，實在經歷了非常沉重的大起大落，又驚又喜。

孟澤喜歡男的，可以算喜；孟澤喜歡過肖子涵，又實為大驚了。

“你……”他倆剛翻出墻沒走兩步，吳時楓有點卡殼。

孟澤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答道：“你剛剛問我什么來著？”

“啊？我問你……”吳時楓說，“問你想去哪里？”

“沒有。”孟澤說，“也沒有想吃想買的，又不是小女生。你呢？”

吳時楓思量了一會兒：“去離這最近的那條江先走走吧，這個點還能趕上黃昏，這里的江水雖然混但和落日沒什么關系，你要看嗎？”

“嗯。”

到江邊的時候太陽正落到一半，玫瑰金色的余暉邊緣，融著接近雪青色和藕荷色的天空及云層，江面被燒出了濃墨重彩的金紅。

吳時楓沒什么心思欣賞今天的落日，心里準備好的臺詞翻來覆去，又被填了回去。

他本來想好今天先試探一下孟澤的口風，斟酌一下要不要表白的。

“我能問你一些關于肖子涵的事嗎？”吳時楓緩緩地走著，和孟澤的步伐保持著相似的頻率。

孟澤沉默了幾秒才回答道：“你問。”

“就是……他剛剛說，你說過喜歡他？是真的嗎？我是指，你真的喜歡過他嗎？”

“你也說了是喜歡‘過’。”孟澤拉了拉眼角，“真不真我不知道，僅以網上資料所解釋的喜歡，那我的喜歡肯定不真。”

他打趣道：“我的小鹿可能沒發育成功，也可能還是個胚胎的時候就撞死了。”

吳時楓心灰意亂的，準備好的臺詞都沒能順利用上，只好靠自己的臨場發揮能力，“就你聽過有一個男的吧，他因為他的男朋友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他就跳江自殺了。還有一個男的，他因為愛上一個直男，最后孤獨終老了。”

孟澤：“……”

“所以呢？你想表達什么？”

“我們假設一下，如果呢，有一個男的向你表白，你會作何反應？”吳時楓把手插進兜里，試圖緩解緊張。

孟澤的目光停在遠方的絢麗色彩上，輕描淡寫道：“這個假設無意義，需要我唱首歌解釋一下我遇到這種事的心情嗎？”

吳時楓愣愣地一點頭。

“男女其實沒有什么區別。”孟澤輕輕唱了一句，也不搞怪也不認真，就是隨口一唱“我誰都不愛，都不愛都不愛。”

吳時楓瞬間將落寞掩蓋了過去，笑著接上：“都不愛……愛哎唉哎。”

唱的很有喜劇效果，但這場自作多情也以喜劇效果告終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讀者“QwQ”灌溉營養液1

第28章親了

吳時楓那份真情演講沒機會說出口，才剛剛試探孟澤一點零星的口風，吳時楓就匆忙地收回了自己的尾巴。

孟澤是個聰明人，我的表現應該已經夠明顯了，吳時楓心想，他看破不說破，那應該是不樂意和我在一起了。

但其實孟澤心里也就只到了銅鏡的那個程度，還是被打凹了一塊的銅鏡，還全然沒明白吳時楓的種種跡象，反而將其曲解為他鮮少能接觸到的友誼。

所以傷到吳時楓的心，也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

那天從江邊回去后，吳時楓痛心疾首，生生演了一個多月的失戀。

孟澤雖然對感情比較愚鈍，但吳時楓就這么成天悲觀著悲觀著，他也能感覺到吳時楓的精神狀態不佳了。

然而孟澤并不是一個直腸子，自我先否決了“直接問”這個途徑，然后就打算旁敲側擊地觀察——吳時楓究竟受了什么打擊？

“吳時楓同學正在走向小賣部。”孟澤心說，“現在跟上去是一個寬慰他的好時機。”

孟澤這貨其實挺中二，不過藏得比較深，也沒被人發現過，除非別人把他的腦殼撬開來看看。

“吳時楓。”孟澤追上去，為了示好，這會還主動捏了捏吳時楓的肩膀。

失魂落魄的吳時楓嚇了一跳：“你干嘛？”

孟澤友好地站在他的旁側，現在連眼神都不像以前那么咄咄逼人了：“你是要去小賣部嗎？”

“嗯，買瓶飲料，你也要去嗎？”吳時楓說，“你要買什么的話剛才和我說，我幫你帶回去就是了。”

孟澤：“那還不允許我陪你一起去買飲料嗎？”

“……”吳時楓怔了怔，“你不是不喜歡和小女孩一樣上廁所都要陪同的事嗎？”

孟澤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點激進，于是冷靜道：“沒，我也渴了，剛剛忘了叫你帶了。”

吳時楓沒戳破他的邏輯問題，懊惱地想，我干嘛非要過這條界呢？當個朋友不是也挺好的嗎？

他不明白，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栽在情愛上邊了。他以前不是那種撩動了就談，撩不到就另辟蹊徑的人嗎？

他隨手從冰柜里找出一瓶飲料，心不在焉地在校褲里掏錢，結果摸了半天沒摸到錢，反而摸到一團柔軟的東西。

吳時楓沒經大腦，直接將褲子里的東西掏了出來。

吳時楓：人生重來算了……

學校小賣部的兩個阿姨和孟澤目睹了這位少年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