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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不相瞞,昨日下官拿到了一份名單,上面寫著懷敬安插在三軍中的內鬼名姓,只有除去這些內鬼,涼州一戰才有勝算。” 那日,薛亭晚接到懷敏從塔爾特寄來的信件之后,把名單拿給裴勍看,裴勍思忖了兩日,決定親自前往涼州了解此事。 四位老閣臣和太子聞言,皆是面上一喜。 裴勍掀了掀茶碗,眸色深沉,“下官抵達涼州之后,會將內鬼悉數斬草除根,此名單牽連甚廣,為免有人打草驚蛇,暗中通風報信,此事除了殿下和四位閣臣大人外,并無第六個人知曉。” 裴勍的擔心不無道理。 這個關頭,手上的名單便是除去內鬼的最佳契機,若是名單泄露,只怕戰火還要綿延多日,惹得民生多艱,生靈涂炭 一閣臣也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們在明,jian細在暗,不便借其他官員前去督辦,依著下官之見,還是裴國公親自去塞北除掉那些jian細為妙。” 裴勍闔上茶碗,眸光環視四座,聲線沉定,“下官不日便動身去往涼州,還請殿下掩下此事,對外便稱下官尚在紫宸殿中主事,配合下官唱一出‘空城計’。” 塞北戰局難測,裴勍此去,成則反敗為勝,敗則性命堪憂。 他這一去,是抱著赴命之心的。 太子應下了,心中難免動容,起身沖著裴勍深深一揖,“國公大義,孤心佩之。” 外殿,文官的爭論聲亂作一團,還夾雜著內侍公公的尖利嗓音,“薛司丞!殿下和大臣們正在內殿中議事,內殿進不得!薛司丞,待老奴通傳一聲吶!” 薛橋辰壓根兒不理會那大太監的啰嗦尖叫,提步便入了內殿,拱手一拜,“秉殿下,諸位大人,千機丞已經研制出了銅火銃,已命工部加急趕制出三百臺,可即刻配備三軍!” 懷敬起事當晚,有賊人去千機丞偷取機械圖,薛橋辰應詔進宮,全權負責軍機器械的配備之事。 銅火銃不同于刀、劍等冷兵器,而是以□□燃燒爆炸時釋放的沖擊作為動力,來發射石彈、箭矢等,銅火銃威力極大,殺傷力是弓箭的幾十倍還不止。 為著研制火銃的事兒,他忙的腳不沾地,圖紙畫了五六回,□□配換了十幾回方,眾人皆不抱希望的時候,他仍然不言放棄,半柱香前,他拿著最新研制出的銅火銃去往校場實驗,終于取得了成功,銅火銃發射出的彈丸將十丈開外的巨石轟擊的粉碎,贏得了滿校場的歡呼喝彩。 他欣喜若狂,抱著銅火銃翻身上馬,直奔禁廷,來不及等內侍通報便闖入紫宸殿,現在站在內殿,臉上還帶著幾抹被炮火沖擊的煙塵染上的黑灰。 少年郎君臟污的面容上,一雙眸子烏黑明亮,滿是雄心壯志與不服輸的堅毅。 裴勍沖他點頭,眸中毫不遮掩贊賞之意。 太子上前將薛橋辰扶起,滿懷激動幾乎不能成言,“司丞此舉,是救萬千將士于水火中啊!” 眼下手握內鬼名單,又有了銅火銃這種兵器的加持,剿滅反軍,平定天下,幾乎是指日可待了! ...... 驃騎大將軍蘇承彥剿滅兩浙行道的反軍,帶兵回京,行至禁廷朱雀門外,和巡視龍禁尉布防之事的蘇易簡相遇,父子二人索性策馬而行。 穿過漢白玉橋,行過金水河,方見遠處霞光萬丈,殘陽似血,一派金碧輝煌。 先前父子二人因著蘇易簡執意要娶李婳妍的事情置氣許久,此時并肩策馬,并無過多交談。 京城戒嚴,禁軍和龍禁尉忙著肅清逃竄的流兵,光是今兒個半天的功夫,蘇易簡就帶兵平定了好幾處亂子,身上的銀甲染著幾片血污。 蘇父蘇承彥在兩浙和反軍廝殺多日,又日夜兼程趕回京中復命,面上略顯疲態。 行過了兩重宮門,蘇易簡忍不住開口,“父親這般連軸轉未免過于勞累,不如向太子殿下復命了,暫行修整幾日?” “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反軍尚未肅清,哪里容得上片刻的喘息!為父趕著回宮復命了,今晚立刻發兵增援涼州。易簡,你務必帶著龍禁尉庶衛好京師,京師若丟了,龍脈便丟了!” 蘇承彥叮囑了幾句,方覺得自己在軍中發號施令慣了,口氣過于嚴厲。遠遠望著禁廷的紅墻金瓦,凝視了許久,才道,“我聽聞......徐府有了后,可是真的?” 蘇易簡一愣,頷首道,“是,父親。徐國公府逢添丁之喜,德平公主有了身孕,前些日子兒子已經帶著薄禮上門恭賀過了。” 蘇承彥沉默了片刻,似是下了艱難的決定,“等這次戰亂之后,肅清反/賊,天下大定,你和李婳妍就成婚吧。” 蘇易簡一愣,忙勒了韁繩,心頭又驚又喜,還有幾分難以置信,“父親!您不是一直反對我和婳妍......” 蘇承彥擺手打斷,“以前為父囿于門第之見,顧忌著祖宗門楣,家族聲望,不惜做棒打鴛鴦的惡人。如今看著這江山一夜間蒼夷滿目,方才覺悟人生苦短,唯有‘珍惜’二字。” “當年娶你母親的時候,你外祖父遲遲不松口,后來的種種艱辛不必詳述。為父經歷過的苦,何必叫你們年輕人再經受一遍?你母親去的早,為父縱橫沙場、刀頭舔血這么多年,險些忘了她去世前的叮囑,她說,此生對你最大的期望,不是建功立業,功勛彪炳,而是只有‘平安喜樂’四字。這又何嘗不是為父最大的心愿?” “那李氏之女幼時同你一起長大,論品性相貌,為父心中是有數的。這回她能從教坊司脫身,雖說是皇上御口赦免,其中也少不了你的奔走之功。既是癡心一片,郎情妾意,我又何苦來哉從中作梗呢?須知有些事錯過了,便是一輩子,等到斯人已逝,才是最大的悲哀。” 末了,他重重嘆道,“為父老了,老了啊,” 蘇易簡心中一震,望著父親打馬遠去的背影,才猛然發覺他的兩肩有些佝僂——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已經垂垂老矣,不復當年。 蘇易簡目送蘇父入了朱雀門,才慢慢回過神來,他拉著韁繩調轉馬頭,一夾馬腹,徑直朝松墨巷子狂奔而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路上,他心急如箭,喜不自勝,連迎面吹來的料峭寒風都仿佛帶了暖意溫柔。 松墨巷子里幽靜無人,他翻身下馬,喘了兩口氣,猛地推開兩扇烏木銅獸門。 里頭庭院深深,一棵小兒環抱粗的垂絲海棠正開的荼蘼,遠遠望去,枝間新綠盎然,芳花初綻,一片暈暈染染的胭脂紅。 海棠花下,正立著位女子,她穿著一身藕荷色衫裙,飛仙髻上只斜簪一只玉簪,眉目如畫,周身如空谷幽蘭,香潔雅芬。 李婳妍正凝這海棠出神,聽見門口的動靜,方轉頭看向蘇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