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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粒寒魄金丹,以溫水送服,等那金丹藥效起了,才伸手在胸口點了幾處xue位,解了自己的心脈之鎖。 十九眼圈微紅,單膝跪地,“赤練蛇劇毒無比,自鎖心脈極耗內力,主子此舉危險至極,叫屬下們心有余悸!主子萬萬不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裴勍放下手中茶盞,沉聲道,“在我這里,阿晚的安危永遠放在第一位。你們也應如是。以后休要再說此言。” 末了,又道,“交代你的事情,可辦妥了?” 十九拱手道,“屬下們皆已辦妥——大王子律措的親衛人馬皆已處死,只留了大王子一個活口深埋泥潭,眼下就等著塔爾特人自己發現了。” 大齊和塔爾特的兩國邦交得來不易,若是將此事擺到明面上,必然會毀掉此次草原之行。幸得昨夜天公作美,陰雨不斷,裴勍和薛亭晚身被困迷霧谷中,借鷹隼傳達密令,十九奉命全殲大王子一行人馬,再將其死嫁禍給天意——外人見了,只會以為昨晚暴雨不停,山石松動,泥土順著雨水滑落山脈,形成沖積泥石流,剛好將行至此地的大王子律措一行人馬深埋泥潭。而不會想到這些人馬是死于他人之手。 昨夜,十九借鷹隼傳書,請示如何處置大王子,裴勍下令“廢之”,而不是即刻處死,顯然是存了心要折磨大王子,誰叫他觸及了他的逆鱗——膽敢覬覦他的女人,想求速死,可沒那么容易。 裴勍冷冷點頭,指節在桌上叩了叩,“懷敬那邊可有何異動?” 十九道,“抵達草原以來,懷敬和大王子律措暗中私會,結為盟友,昨晚大王子律措及其人馬徹夜未歸,懷敬擔心不已,也帶兵四處尋找,眼下還未回營。主子放心,有十七潛伏在懷敬身側,任他有任何風吹草動,咱們都能了如指掌。” 裴勍神色淡淡,“今日乃會盟的最后一日,無論大王子是否能尋到,今晚宴飲過后,塔爾特人都會如約離開草原,勇毅老王爺大限將至,想必懷敬回京之后不日便會揭竿而起,叫底下的人盯緊了,何人、何時、何地曾與勇毅王府有過來往,悉數報來。” “屬下領命!” ...... 一場秋雨一場寒,經過一晝夜的陰雨洗禮,額迭木草原的秋意姍姍來遲。 今日晴空大好,只見漫山遍野秋草燦燦,一片金黃欲染,近看雪山高聳入云,遠望曠野一馬平川,端的是壯美無際,遼闊無邊。 獻慶帝和布汗一同從御帳中行出,獻慶帝笑容滿面,“這次草原一行,和布汗相談甚歡,不料離別來的這樣的快啊!” 布汗拱手道,“本汗也萬分不舍!此行皇上處處款待周全,本汗實在是受之有愧,只能寄希望于來日皇上做客塔爾特,也好給本汗一次機會,盡一盡地主之誼啊!” 獻慶帝見布汗面籠愁云,做出挽留之態,“布汗,既然眼下大王子蹤跡不明,不如多在草原停留兩日再行離去?” 草原會盟的期限是兩國一年前便定好了的,整整十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額迭木草原畢竟是大齊的疆域,塔爾特人在此過多流連徘徊,總會引人詬病,落下把柄,布汗深知此點,忍下心中對大王子的擔心,笑著婉拒道,“我那大兒子素來是不著調的,想來這回是帶著人馬去了哪里野營玩樂,這才遲遲未歸,估摸著不久便能回來了。叫皇上憂心了。” 說罷,布汗握拳重重咳嗽了兩聲,“還是皇上有福氣,太子殿下賢良過人,四皇子謙遜謙遜有加,不像本汗,膝下兩個兒子,竟是沒一個叫我省心的!” 對于塔爾特的王儲之爭,獻慶帝也有所耳聞,布汗已年邁,王儲卻未定,再拖下去,恐怕與國體不穩,獻慶帝身為他國君主,也不好過多置,只得謙虛道,“布汗謬贊了。” 二位君主正緩行交談,律琰徑直上前,單膝跪地道,“律琰拜見父汗,拜見皇上。律琰有一不情之請,還望父汗準許,還望皇上恩準。” “律琰想求娶懷敏郡主,望皇上和父汗成全。” 這單刀直入的做派,把布汗和獻慶帝驚得皆是一愣。 布汗本就想為律琰討個大齊公主做妻子,先前御帳筵席上,被獻慶帝四兩撥千斤的擋了回去,頗為面上無光,下去打聽了之后,才知道獻慶帝膝下已無公主可以和親。眼下,聽律琰自行前來求娶懷敏郡主,正合了布汗的心意,只道,“本汗身為人父,自然希望你覓得佳婦為妻,至于這恩準不恩準......還得聽一聽皇上的意思。” 說罷,布汗望著獻慶帝但笑不語。獻慶帝暗罵布汗老jian巨猾,到底是久居帝位之人,片刻之間,已經把其中利害理了個通透。 先前獻慶帝對布汗的求親不置可否,乃是不愿意為和親一事遠嫁臣子之女,白白得罪朝中的王公大臣。然而,如今律琰求娶的乃是懷敏郡主。 懷敬以懷敏的婚事作為砝碼,意圖拉攏提督統領崔氏統領,獻慶帝已經忍他多日。 再加上懷敬和大王子律措來往甚密,獻慶帝索性把懷敬之妹許配給二王子律琰,叫他們在自己窩里斗上一斗。 如此一來,天時地利人和湊了個齊全,不得不說,律琰這婚求得正是時候。 獻慶帝笑道,“懷敏是朕看著長大的孩子,打小便品性出眾,蕙質蘭心,為人君婦乃是斷斷不會有錯的,既然你們兩情相悅,朕也就做一回良媒。張德忠,擬旨。” “律琰謝主隆恩!謝父汗恩準!” 律琰跪地謝恩,滿面喜色地接了旨。那廂,塔爾特的侍從匆匆來報,“布汗,不好了!” “大大大、大王子找到了!” 那侍從急的話都說不利索,額上汗如雨下,“屬下們找到大王子的時候,隨從的人馬已全軍覆沒,大王子渾身是血,深陷泥潭,雙腿、雙腿似是被巖石砸斷了!” 布汗得知兒子下落,悲從中來,驚得連站都站不穩,勉強扶著身側內侍的手,慌慌張張地去尋大王子了。獻慶帝也帶著人馬隨之前去,以示關懷。 塔爾特是游牧民族,大王子斷了雙腿,意味著從今往后都不能上馬馳騁,就算勉強撿回半條命,也已然是個廢人了,想必布汗也不會把王位傳給一個后半輩子都殘疾的兒子。 遠遠望著一行人匆匆離去,裴勍施施然上前,略施一禮,“恭賀二王子得償所愿,抱得美人歸。” 律琰握著明黃圣旨,面上滿是藏不住的喜悅,“多謝裴國公。” 那廂,龍禁尉來遲一步,見獻慶帝已經從御帳離去,只好向裴勍上報,“秉國公爺!昨夜懷敬小王爺帶兵去尋大王子律措,提督統領崔大人帶著崔公子也一同前往,不料.....昨夜這崔公子入了密林,被貓頭鷹啄了瞎了另一只眼睛!方才我等才尋到崔公子,真不知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