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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令三軍,如今戰事正酣,三軍大半已被勇毅小王爺歸于麾下,大有大權在握之勢。” “他姓懷的一家子是想握誰的權!?” 獻慶帝幾欲暴跳如雷,“叫禮官來擬旨!即刻召勇毅王爺,小王爺止戰歸京!” 惠景候一驚,“皇兄三思!” 大太監李忠德俯跪道,“皇上三思啊!” 惠景侯放下茶盞,一臉凝重道,“臨陣換帥,必將折損三軍士氣,既然如今戰事已開,只能將錯就錯下去——那高蘭囂張至極,不如趁此機會,滅一滅敵軍的威風,漲一漲我大齊之志氣,也是極好的。” “再者,若是皇上忌憚勇毅王府居功自傲,不如借此戰事試探一番其忠心。若是勇毅侯的確生出了忤逆之心,等戰事結束,班師回朝,皇上再和他們算賬也不遲。” 獻慶帝聞言,心下衡量了其中利弊,也覺的惠景候所言頗有道理。 他這個表兄,雖是個閑散侯爺,平時遛鳥下棋,紈绔成性,倒也樂的自在。可關鍵時刻,卻總能撥開迷霧,直指要害,叫他滿心寬慰。 獻慶帝大手一揮,“來人,擬旨——暗中派人八百里加急,賜蘇易簡父子尚方寶劍,另賜其陣前斬將之權,以保戰事萬無一失。” 說罷,獻慶帝又道,“再去熱一壺上好的瑞釀來,朕要與皇兄小酌一二。” 大太監李忠德聞言,忙笑著應了是,轉身行出了殿外。 ........ 御書房外,德平公主帶著宮婢悠悠而至。 她一邊邁著步子,一邊若有所思。 前幾日在松墨巷子的李府里,聽了柳紅玉母女的哭訴,她答應薛亭晚和李婳妍要幫忙查出其夫君王興車的下落,不料這一查卻傻了眼——國子監儒生之中、滿朝文武百官之中,壓根就沒有叫王興車的人。 德平公主滿心的難以置信,好生生的一個大活人,進了國子監卻成了查無此人?難不成是撞了邪了! 德平公主今日來御書房里,便是想將此事詢問獻慶帝一二,不料走到御書房跟前,守在門口的大太監李忠德回稟道,“請公主留步,皇上正在里頭和惠景候爺小酌。” 德平公主點了頭,正欲轉身離去,想起來大太監李忠德乃是這禁廷里一等一的精明人物,當即張口問道,“李公公,本宮有一事不解——你說,若是一個儒生數年前進了國子監太學,如今無論怎么探查,都找不到他的消息,如此平白消失,莫非是被歹人殺害了?李公公可能猜測到其中緣由?” 李忠德聽了,忙“噓”了一聲,捏著嗓子道,“咱們大齊天子腳下,民風良好,路不拾遺,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若是有人敢對國子監的監生做下殺人滅口之事,怕不是要被龍禁尉大卸八塊!要我說,指不定是那儒生入太學之前,便改換過名姓!” “嗨,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過!十幾年前,有個新科進士本名叫賈朱卷,他嫌棄自己的名字和“豬圈”諧音,總是被同窗取笑,金榜題名的第二日,便拿著戶籍文書去了戶部,給自己改了個好聽雅致的名字......” 德平公主心頭一跳,打斷道,“若是儒生進太學之前便更改過名姓,那又該如何查出他的本名呢?” 李忠德想了想道,“大齊疆域廣闊,全國共設有十八行路,下頭更有百州郡有成,鄉里上千,若是儒生進國子監之前,便在自己家鄉更改了戶籍文書上的名諱,只怕要親自去其家鄉的戶部查驗,才能得知其原名。” “本宮明白了!” 德平公主了然一笑,沖李忠德道,“多謝公公解惑。” 李忠德忙擺了擺手,一甩拂塵道,“公主嚴重了!老奴不敢當!不過,公主問這改名換姓的事兒做什么?莫非是哪個監生惹了公主不快?公主要找他的麻煩?” “非也非也,” 德平公主笑道,“乃是永嘉縣主為本公主出了一個難解的謎題,如今聽了公公這番話,本宮受益匪淺,這謎題已經有些頭緒了!” ☆、第65章 籌謀 夜色濃稠, 新月高懸, 群星隱匿于層云之后。 許府,書房。 汪應連神色郁郁,沖上首的許父拱手道, “岳父, 皇上令裴國公、徐國公兩人前往恩州徹查假銀一案,已經有一個半月之久, 大有不查個水落石出不罷休之勢啊!” 許青振正不緊不慢地喝著一盞大紅袍,聞言微微一笑, “那你可聽說他們查出什么來了?” 汪應連一窒, 只得訕訕笑道, “恩州至今還沒有傳出什么消息來。” 許青振將茶盞拍于桌案上, 斥道, “別人還沒查到你的身上,你便如此自亂陣腳, 驚慌失措,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汪應連聽著這毫無遮攔的呵斥, 面色一白, 臉上掛著的恭維討好的笑意也褪下去了大半。 汪應連和許飛瓊成婚之后,許青振雖然對他這個女婿照顧有加,甚至還提拔了他的官職, 然而心里卻是頂頂瞧不起汪應連的, 諸多維持面子之舉, 不過是念在汪應連有幾分可以利用的價值罷了。 許青振本欲把女兒許飛瓊嫁入高門, 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自家女兒竟是被汪應連這個低賤的庶人占了身子!許青振縱然百般不愿,奈何木已成舟,也只能松口接納這個女婿。 許青振本就瞧不起汪應連的出身,四下無人,翁婿密談之時,更是對汪應連疾言厲色,說盡了令他難堪之言。 那汪應連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被許青振如此對待,早已經怨懟在心。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眼下汪應連還需要岳父許青振的提拔,自然要曲意逢迎,任嘲任罵。 只見汪應連面上白了白,旋即恢復了如常的神色,笑道,“岳父教訓的是,小婿出身貧寒,如今身在官場,人情世故往來上多有不懂之處,還要勞煩岳父多多提攜一二。” 許青振冷哼一聲,撫了撫胡須,叮囑道,“那裴勍年紀雖輕,卻是個心思深沉的老狐貍,至于徐顥,乃是個性子比石頭還硬的愣頭青。兩人初到恩州,光是京東東路的官員來往,就夠他倆忙一陣的了!至于錢監假銀一事,他們暫時還發現不了什么端倪!” 說罷,許青振又撇了汪應連一眼,“這幾次你親去恩州錢監辦事,沒有露出什么馬腳吧?” 汪應連聞言,心中一陣發虛,忙打包票道,“小婿皆是按岳父的吩咐行事,每次前去都以面紗遮面,且和錢監司監會晤皆是用的假名諱,絕不會露出馬腳。” 許青振點點頭,“不過是個假名諱而已,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有影響!你記住,只要你身上不出紕漏,就算來日東窗事發,也查不到咱們翁婿二人的身上來!哼!老夫籌謀詳盡,涼他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