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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閉一只眼。更何況,若是今日獻慶帝為汪應連賜了婚,更是間接表明了皇帝對于天下庶人學子的重視和愛護,定會叫大齊的庶人學子好生稱贊感動一番天子隆恩。 思及此,獻慶帝抬了手,“宣許飛瓊上前,宣禮官擬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茲聞一甲狀元郎汪應連,飽讀詩書,學富五車。許氏之女許飛瓊嫻熟大方、品貌出眾,朕躬聞之甚悅。二人天設地造,正值婚娶之齡,朕為成佳人之美,特賜婚二人,令擇良辰完婚,欽此。” 禮官落筆,將圣旨一式兩份,小黃門取了圣旨,分別遞與汪應連和許飛瓊手中。 汪應連雙手接了圣旨,唇邊泛起一抹得意的笑來——今日一切依計行事,順利無比。接了這明黃的賜婚圣旨,他便和許氏成為了一根繩上的螞蚱,本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許父定會大力提攜他這個女婿。以后在吏部的升遷,他汪應連再也不用發愁了。 那廂,許飛瓊跪在御座之前,全程神思恍惚,完全沒聽見大太監尖著嗓子說了什么。 她被汪應連設計,污了清白,此時又被親生父親母親雙手拱了出去,只為息事寧人,保住許氏顏面,保住弟弟許端那還未開始的仕途……一想到后半輩子她要和汪應連這種人面獸心的虛偽小人日夜相對,許飛瓊就覺得生不如死。 許飛瓊心中悲痛與憤恨交織,正一團亂麻之際,不經意地一抬頭,竟是看見御座旁邊的德平公主,和她身邊的徐顥。 兩人言笑晏晏,不知在說著什么悄悄話,徐顥還親手剝了一顆荔枝喂給德平吃。 許飛瓊望著這刺眼的一幕,登時便失了理智。 她心儀的是徐顥這樣溫潤如玉的男人!就算如今徐顥已經成了德平公主的駙馬,她許飛瓊出身高門,再不濟,將來也是要嫁給世家公子的!再怎么也輪不到嫁給汪應連這種低賤的庶人! 可如今,她已經喪身失節,非完璧之身…… 思及此,許飛瓊扭曲的面容恍然一怔,腦海中有白光閃過——薛亭晚! 今日喪身失節的人并非只有她自己一人,還有堂堂永嘉縣主薛亭晚相陪!若是依照她和史清婉的計謀行事,薛亭晚此時正和那身強力壯的小廝行魚水之歡! 她許飛瓊就算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思及此,許飛瓊神色愈發癲狂,唇邊癡狂笑意越來越大,只見她一把拍開小黃門遞到她面的圣旨,哭嚎道,“都不干凈了!不只是我一個人!薛亭晚她也不干凈了!” ☆、第49章重陽(七) 許父見獻慶帝答應賜婚, 本來已經松了一口氣, 沒料到此時突生驚變, 許飛瓊竟然口出狂言,滿口誣陷薛亭晚不是清白之身! 許父背后一寒,忙一把捂住了許飛瓊的嘴巴,額上冷汗如豆, 訕笑著看向獻慶帝, “皇上贖罪!小女聽聞皇上賜婚,心中太過激動, 竟是胡言亂語了起來!這賜婚的圣旨, 臣替小女接了, 臣謝主隆恩!” 剛剛許飛瓊哭嚎的聲音很大,殿中眾人將她口中之言聽得清清楚楚, 皆是不約而同地看向薛亭晚席位,果然并未看見薛亭晚的人影兒。 獻慶帝聽了許飛瓊口中沒頭沒尾的話,又見薛亭晚席位上空空如也,當即召了宮婢上前詢問。 那宮婢只道, “永嘉縣主早早就出席而去了, 再也沒回來過”。 殿中, 惠景候和宛氏聽了許飛瓊的哭嚎之語,登時心下一沉,立刻指了心腹婆子、惠景侯府親衛四下去尋找薛亭晚。 薛樓月聽了許飛瓊的哭嚎, 再略一深思, 便知道薛亭晚此番定是也鬧出了什么丑聞, 心中不禁大快。 因著前幾回陷害薛亭晚的事情敗露,這幾日,薛樓月被宛氏嚴加看管在浮翠塢中,就連今日赴宴,宛氏也派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寸步不離地跟著,以防薛樓月再起構陷之心。 薛樓月被宛氏如此壓制,心中怨懟不甘更勝往昔,此時聽聞薛亭晚貞cao不保,竟是唯恐天下不亂,故意高聲道,“是啊,阿姐一去這么久沒回來!不會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此言一出,殿中百官皆是議論紛紛,有真心為惠景侯府、為薛亭晚擔心的人,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宛氏一個眼刀掃向薛樓月,身后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當即會意,掩于衣袖下的雙手死死鉗制住薛樓月,沖左右鄰桌笑這解釋道,“二小姐身子略有不適,老奴扶她先行告退。” 那膀大腰圓的婆子力氣奇大無比,薛樓月正欲掙扎,手腕又被婆子大力一扭,一陣徹骨痛意傳來,薛樓月登時便疼的噤了聲。 那廂,史清婉端坐下首,清麗寡淡的面容上忽青忽白,目光躲閃,眸中滿是不安。 方才涼亭之中,史清婉和許飛瓊兩人正商量這陷害薛亭晚的密謀,不料許飛瓊突然被人叫走,許久都沒回來。萬萬沒想到,許飛瓊竟是被龍禁尉撞破和汪應連在一塊! 以前史清婉從未聽許飛瓊說過對汪應連有意,如今見她突然要嫁給汪應連,便猜到兩人之間定是發生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丑事。 方才涼亭之中,兩人一番密謀,史清婉被許飛瓊的一席話激的怒意上頭,見許飛瓊許久未歸,便派人去找了名身強力壯的小廝,又派自己的心腹丫鬟前去攔下準備回致爽殿中的薛亭晚。 這一切皆是按照她和許飛瓊謀劃好的計策行事,可以說是□□無縫,如果不出意外,此時,薛亭晚正和那身強力壯的小廝鴛鴦交頸,丑態畢現…… 殿中眾人正各懷鬼胎,卻聽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一聲清亮如鶯啼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本縣主在此。” 殿中眾人紛紛回首,只見丫鬟入畫正攙著薛亭晚進殿而來。 她生的極美——遠山眉,含波眼,櫻唇瓊鼻芙蓉面。紅酥手,天鵝頸,柳腰蓮步輕輕轉。 美人兒行走之間,海棠紅的裙擺隨風飄動,宛如煙云傍身,似有流光在側,真真是明艷照人,恍若神妃。 只見薛亭晚緩緩抬眸,撫了撫鬢間的多寶鸞鳳金釵,“不知許小姐何事相尋?” 那廂,許飛瓊正一臉得意,等著獻慶帝派人前去撞破薛亭晚和小廝的茍且之事,不料薛亭晚竟是施施然地進殿而來,周身風華無兩,壓根不像是失了清白的模樣! 許飛瓊雙目猩紅,登時掙脫了許父,尖聲叫到,“不可能!薛亭晚,你怎么在這兒?!” 薛亭晚提裙行至九龍御座之前,居高臨下地垂眸看著地上發絲凌亂,形容癲狂的許飛瓊,冷聲道,“哦?那許小姐倒是說說,本縣主不在這兒,應該在哪兒?” 惠景候和宛氏正火急火燎,叫人去尋薛亭晚,此時見薛亭晚全須全尾、神色如常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