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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起爭執(zhí),薛亭晚代德平公主受了傷,許父為了息事寧人,二話不說,便叫下人拿了藤條來,幾乎把她打得斷了氣。 既然一身疤痕還未消退,深仇大恨怎能忘懷?這一切都是拜薛亭晚所賜! 許飛瓊見史清婉神色陰兀,便知道她的心魔已成,是時候再加一把火候了。 只見許飛瓊面上含笑,“依我看,裴大人和永嘉縣主舉止如此親密,只怕過兩日,裴國公府和惠景侯府就要結(jié)親了!” “她休想!” 史清婉猛地起身,一邊左右踱步,一邊揮袖斥道,“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迷惑裴勍的!這輩子,我不能嫁給裴勍,她薛亭晚更想都不要想!” “jiejie說的是,”許飛瓊眸色一轉(zhuǎn),接話道,“裴大人定是一時被薛亭晚的美色迷惑了。若是叫裴大人知道薛亭晚是個水性楊花的性子,便能想起史jiejie的好處了。” 史清婉急急問道,“那該如何叫裴大人識破她這個賤人?” 許飛瓊笑道,“jiejie莫急,我這有一計。今日重陽宴,文武百官、王公大臣悉數(shù)在此,若是永嘉縣主今日壞了名聲、損了閨譽(yù),丑聞定是會傳遍整個大齊。等薛亭晚成了殘花敗柳,裴大人不僅會看清她的真面目,更會棄之如敝履。到那時,放眼整個大齊,能配得上裴大人的,也只有史jiejie一人而已。” 先前構(gòu)陷薛亭晚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如今,史清婉一聽要壞了薛亭晚的名聲,心中略有沉吟。 許飛瓊暗罵她婦人之仁,面上卻無所謂地笑道,“反正meimei也是為jiejie著想,才想出了此等計謀。說一千道一萬,不過是想為jiejie出一口氣罷了。jiejie若是心軟……” 許飛瓊此言以退為進(jìn),果然激怒了史清婉。 “就依你說的去做。” 只見史清婉心下一橫,怒目道,“我要讓她身敗名裂,再也不能勾引裴大人!” 許飛瓊嬌笑一聲,“這就是了。一會子,薛亭晚和裴大人從夢隱湖回致爽殿中,定是會刻意避嫌,分道而行。等兩人分開,咱們派丫鬟將薛亭晚引到假山上的偏僻院落中,再派一名身強(qiáng)力壯的小廝,喂她吃下迷藥,行那茍且之事。等事成之后,咱們再故意引眾人去尋薛亭晚,到時候,薛亭晚和那小廝同榻相擁的丑態(tài)被大家親眼目睹,定是閨譽(yù)掃地、聲名狼藉!這后半輩子,薛亭晚也只能委身嫁給地位低下的粗使小廝,還拿什么和史jiejie爭裴大人?” 史清婉聽了這番歹毒陰謀,一想到薛亭晚身敗名裂,被萬人唾罵,人人喊打的下場,竟是覺得大快人心,迫不及待了起來。 兩人正密謀毒計,那廂,一名頗為眼生的丫鬟上前道,“小姐,公子差人來叫您去假山旁的玉軒閣里。” 許飛瓊心中略有狐疑,“叫我去哪里做什么?” 許家打小重男輕女,弟弟許端被寵的無法無天,許飛瓊明明是嫡長姐,在弟弟旁邊卻要端茶倒水,活像個粗使丫鬟。 她這個弟弟,有好事從來不會想著自己,此時叫自己去做什么? 許飛瓊頓了頓,想起來,若是回頭許端拿此事和許父許母告狀,只怕自己又少不了一頓毒打。 思及此,許飛瓊神色黯了黯,應(yīng)道,“我這就去。” ☆、第47章重陽(五) 夢隱湖面煙波微漾, 一艘畫舫從湖心小洲緩緩駛來, 碧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湖畔, 侍衛(wèi)十九和入畫兩人正斗著嘴,見畫舫行近了,停靠在岸邊蘆葦叢旁,忙噤了聲, 皆是一臉的翹首以待。 等船停穩(wěn), 裴勍掀了衣袍走下,又回首, 欲伸手接薛亭晚下船。 薛亭晚今日的穿著打扮恍若神仙妃子, 美不勝收, 奈何一襲輕紗裙衫繁復(fù)堆疊,行走起來略有不便, 上下船更是十分困難。 裴勍剛握住美人兒的柔夷,看了眼她那繁復(fù)的衣裙下擺,索性改了主意,長臂一伸, 竟是將人打橫抱起來, 就這么施施然下了船。 畫舫上搖擼的舟子、岸上的侍衛(wèi)十九、丫鬟入畫, 看著此情此景,皆是目瞪口呆,等回過神兒來, 忙紛紛垂下頭, 不敢直視這如膠似漆的二人。 薛亭晚身子猛地騰空, 嬌嬌驚呼了一聲,兩條玉臂忙攀上男人的肩頸,檀口一張一合的功夫,竟是嗅了一口男人身上清冽的松香味兒。 裴勍于岸上站穩(wěn)了,才緩緩把懷中人放下來。 他一臉氣定神閑,無波無瀾,看了眼美人兒酡紅的桃腮,抬手從廣袖中取出了一方小小的、繪著纏枝葡萄紋的錦盒來。 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雙手將錦盒打開,露出里頭的一支鎏金紅寶石朱釵,只見那紅寶石的成色、水頭都是上上乘,寶石被雕琢成一顆顆瑩潤飽滿的茱萸形狀,甚是呼應(yīng)“重陽節(jié)遍插茱萸”之典故。 薛亭晚看清了那錦盒中的物什,登時杏眼一亮,“這不是聚寶樓新出的茱萸攢花朱釵嗎?!你……淳郎怎么會有?” 聚寶樓是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首飾鋪子,它家的首飾樣式新奇,用料金貴,要價更是貴的離譜,即便如此,依舊是一簪難求。 每逢佳節(jié),聚寶樓都會發(fā)售一批定制的釵環(huán)首飾,今年的重陽節(jié)也不例外。 今年,聚寶樓的茱萸攢花朱釵只發(fā)售三支,薛亭晚一早便叫人排隊去買了,可惜終是遲了一步,并不曾買到。來赴重陽宴的路上,薛亭晚還為此事懊悔了許久,萬萬沒想到,如此千金難求的茱萸攢花朱釵,竟是出現(xiàn)在了裴勍手中! “我料著阿晚會喜歡,所以一早便叫人尋了來。” 裴勍含了抹笑意,一手?jǐn)堖^美人兒,將朱釵輕輕插入鴉青發(fā)髻間,垂眸看向她,“阿晚,喜歡嗎?” 薛亭晚笑意盈盈,杏眸里有細(xì)碎光芒流轉(zhuǎn),點了點萼首,“喜歡呀。” 裴勍聞言,薄唇微勾,笑意更深,“哦?那……更喜歡送朱釵的人,還是更喜歡朱釵?” 又這般戲弄她! 薛亭晚面色緋如煙霞,跺了跺腳,含嗔帶羞地瞪了男人一眼,“不與你說話了!出來這么久,怕父候母親會擔(dān)心,我要回去了!” 說罷,美人兒嘟了粉唇,拉了丫鬟轉(zhuǎn)身就走,奈何蓮步匆匆,衣袂飄飄,將內(nèi)心的羞赧和慌亂展露無遺。 望著美人兒遠(yuǎn)去的窈窕背影,裴勍低笑一聲,一慣淡漠的眉眼間滿是繾綣深情。 他多想立刻上門求娶,往后的一日三餐,四時之景,都和她攜手看遍。他想和她一起,嘗遍清歡百味、陰晴冷暖,永永遠(yuǎn)遠(yuǎn)地過下去。 回顧以往的二十多年,再繁瑣的朝政、再疑難的案子,到了裴勍這兒,皆是迎刃而解,易如反掌。如今,一想到還要偷偷摸摸的度過整整七個月,才能光明正大的和佳人花前月下、你儂我儂,裴勍便打心眼里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