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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 薛樓月心思縝密,見德平公主在此,當即后知后覺地想起來,方才約薛亭晚上山一見的人又是誰?! 莫非,是有別的男子約著薛亭晚幽會?! 薛樓月心中萬般好奇,一想到若是能撞破薛亭晚和別的男子的幽會,便能壞了薛亭晚的閨譽,便起了尾隨薛亭晚上山的念頭,當即對德平公主道,“公主是在找阿姐嗎?她方才上山去了,咱們一起去尋她吧!” 奈何德平公主卻不是吃素的。她對薛樓月方才的解釋并不完全相信,此時見薛樓月直勾勾地往攬勝山上看,下意識覺得薛樓月心中有鬼,啟唇道,“非也,本宮不找薛亭晚。眼看著宴飲過了一半,也該回去了,路上黑,本宮害怕,還請你和本宮一起回去。” “那阿姐……” 德平公主微露不耐煩,拿出了幾分公主威儀,“自有宮人去請永嘉縣主回席上,你就不用cao心了。” 這話說的強硬至極,薛樓月雖不愿意就這么回去,可德平公主開了御口下令,她無法忤逆,只好陪著德平公主一起回九曲回廊去了。 ☆、第41章中秋(四) 青石板小徑兩側花樹佳木郁郁蔥蔥, 時不時傳來幾陣香甜的桂花氣味。 樹梢上懸著盞盞宮燈, 將暗夜小徑照的亮如白晝。薛亭晚提著衣裙拾階而上,一會兒便到了攬勝山頂。 夜涼如洗, 天上圓月高懸, 灑下清輝如雪, 倒映在澄鏡湖上,映出一輪月影泛金波。 薛亭晚邁著蓮步入了翠樾亭中, 耳畔傳來瑤笙陣陣, 鳳蕭聲聲。 她伸了一雙玉臂, 身子撐在欄桿上,杏眸微微俯瞰——不遠處, 乃是瓊林苑中的九曲回廊, 館榭歌臺, 山水幽景,此時皆被籠罩在一片銀冷月光中,恍然若瑤臺仙境,玉殿瓊樓。 薛亭晚在亭中轉了一圈,見此處沒有德平公主的身影,心中有些許狐疑。奈何方才上山走的太急,這會子頓覺一陣累意襲來,只好坐在亭中歇息片刻。 薛亭晚正彎著柳腰, 伸了柔夷輕輕錘著發酸的小腿, 忽然聽見背后響起一陣腳步聲。 薛亭晚背后一寒, 心中莫念了句“子不語怪力亂神”, 這才慢慢轉過頭去,剛巧對上裴勍清風霽月的一張俊臉。 薛亭晚松了口氣,揮袖輕撫了胸口,語帶埋怨,“原來是裴大人!此地夜黑月圓,卻還這般故作玄虛,真真是嚇死我了。” 她生的秀美瓊鼻,桃腮杏眼,此時瑩白的小臉兒上含嗔帶怨,眉目生動的叫人移不開眼。 薛亭晚今日一襲盛裝打扮,鬢發間釵環華貴不俗,身上的衣料飄逸鮮亮,就連玉臂上挽著的一條披帛,都是用上好的鮫人紗制成。 此時坐于亭中,她周身衣袍如云似霧,配上眉心一點金色花鈿,真真是風鬟霧鬢,眉目生輝。 裴勍望著她半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諸如月宮仙子,姑射神女一類的詞文。 薛亭晚望了男人幾眼,見他清雋俊面上明明神色如常,不知為何,卻覺得他的神色比平日和煦許多。 “裴大人可有見到德平公主?方才她差了侍衛叫我上山,如今我上來了,可又找不到她在哪里。” “不曾見過。” 翠樾亭中,裴勍負手而立,望著遠處的明月當空,夜色山林,亭臺曲水,眸中暗波涌動,淡淡啟唇,“薛亭晚,你興許是弄錯了——叫你上山的并非德平公主,而是我。” 以往,薛亭晚叫裴勍“裴大人”、“裴上師”,裴勍稱呼薛亭晚“永嘉縣主”,再不濟,也要叫她一聲“薛小姐”。 此時薛亭晚被直呼其名,杏眼圓睜,芙蓉面上微微一愣,自亭中起身道,“裴大人找我上山做什么?” 裴勍頓了頓,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面對著一臉不解的美人兒,“我發現,有件事情半個大齊都快知道了,永嘉縣主卻依舊充耳不聞。” 薛亭晚聽了這話,心中更是狐疑——開玩笑!如今她手里握著數個坊間小報,每日京城中有什么新的八卦傳言,她都是第一個知曉的。若要論消息靈通,有誰比得過她?! 思及此,薛亭晚當即便挑了遠山眉,嘟著粉唇,頗為不服氣道,“裴大人倒是說說,有什么事是本縣主不知道的?” 裴勍臉不紅心不跳,垂了一雙深若幽潭的眼眸,直直望進她那雙水光瀲滟的杏眸里—— “我心悅你這件事。” 薛亭晚聞言一愣,等反應過來方才男人說了什么,整個人又是驚又是羞,桃腮登時泛上兩抹紅霞,一直蔓延到了耳后根去。 兩人正面對面站著,她背靠著亭柱,他立在她身前,正垂眸定定看著她。 薛亭晚這才發現兩人離得極近,忙垂下杏眸,躲開他直視的目光,“裴大人的玩笑開的太大了些!” 她蓮步一轉,下意識就要躲到一邊兒去——避開他。 不料,裴勍竟是陡然一傾身,伸了兩臂撐在薛亭晚身后的柱子上,把人兒環在身前。 方才,他在席間飲了幾杯薄酒,身上尚染著三分酒氣。 他靜靜看著她,薄唇輕啟,一字一頓道,“裴國公裴勍心悅永嘉縣主薛亭晚,意欲求娶,并非玩笑。” 薛亭晚被男人圈在柱子和身體中間,嗅著那股子熟悉又好聞的松香味,整個人從頭驚到了腳。 此前,薛亭晚還在納悶,這一世裴勍不娶史清婉,會娶哪家的貴女?千猜萬想也沒料到,此事竟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上一世,薛亭晚經歷了一場失敗的愛情和婚事,既然上天叫她重來一回,這輩子,她不想重蹈覆轍,對男人壓根本不抱有希望。她本想著,以后過著“手握鋪子,日進斗金”的日子也挺好的,可沒想到,“意外”總是發生在她的計劃之外。 薛亭晚年方十五,剛過了及笄之年,正當嫁齡。 她又不傻,在國子監女學的數月以來,怎么會一點兒都看不出來裴勍對她的特別? 她只是難以置信——裴勍那樣的人,說是整個大齊最為曲高和寡的陽春白雪也不為過。她薛亭晚雖不是下里巴人,卻也絕對不是可與之相配的高山流水。 裴勍相貌俊美,身負高才,位極人臣,每一方面都很真的不錯。可問題就在于“太不錯”了,反而和她這個囂張跋扈,愛財愛美的永嘉縣主不太搭調。 他和她,如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兩種搭配。那么,他究竟看上她的哪一點? 薛亭晚有一瞬間的恍惚,等理清了腦海中的思緒,才抬頭看他。 只見她烏黑水潤的杏眸中全然沒有了方才的慌亂吃驚,取而代之的是清亮無比的目光,“既然裴大人說此言不是開玩笑,那我有幾個問題問你。” 裴勍聞言,便知道薛亭晚并非對他無意,薄唇當即綻開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