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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廂,余mama還在絮絮叨叨地罵著,“這許家真不是個東西!” 薛亭晚安慰道,“mama寬心,我傷的不重!所謂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咱們莫要為了不相干的人生些閑氣!” 余mama抹了把淚道,“姑娘傷的怎么不重?整日活蹦亂跳的仙女兒般的人物,這會兒只能躺在床上喝苦藥,不僅耽誤了學業,連地都下不了!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若是落下什么病根兒,可怎生是好!那許家真是殺千刀的!” 薛亭晚受了傷,理所當然的不用去女學讀書,反正獻慶帝開了御口,說什么時候傷好了,再去女學讀書也不遲。 聽著余mama的絮叨,薛亭晚忙打斷道,“和mama說了會子話,竟是覺得有些餓了,不如mama去看看小廚房里的晚膳好了沒有。” 余mama一聽,忙掖了掖眼淚,“姑娘先吃著果子糕餅墊一墊,老奴這便去催。” 眼看著余mama打簾子出了臥房,薛亭晚松了口氣——耳根子終于清靜了。 因薛亭晚行動不便,這些天都要在繁香塢中單獨用膳。薛橋辰得了那本,高興地眼睛都直了,又看到扉頁上還有裴勍的親筆,當即手舞足蹈地攬著薛亭晚叫了好幾聲“好jiejie”,把薛亭晚逗得哭笑不得。聽宛氏說,薛橋辰捧著那卷欣喜若狂,連晚飯都沒用,便回了書房里廢寢忘食地讀了起來。 這兩日,繁香塢中彌漫著一股子苦藥味兒,薛亭晚整日躺在床榻上,用了藥湯補膳,又吃果子糕餅,吃累了便看看閑書,睡個午覺,真是好不自在。 每日國子監下了學,薛橋辰便來繁香塢中和薛亭晚講些趣聞,為她解悶兒,或是從外頭偷偷買了小吃零嘴兒,背著宛氏給薛亭晚送來,兩個人一起解饞。 自那日從端午正陽宴回來,薛樓月的頭痛之癥一直未愈,在浮翠塢中足不出戶的靜養著。宛氏差人去女學里為她請了兩天假,薛亭晚有傷在身,頗有些自顧不暇,也沒去探望她。 自煥容齋和添香齋開張以來,生意一直紅火非常,供不應求。因其口脂、脂粉用料上乘,細膩精良,不僅吸引了一波兒達官貴人光顧,更是在京師貴女圈兒里掀起了一股子熱潮,以用煥容齋的口脂脂粉、熏添香齋的名貴香料為榮。 薛亭晚第一次學著管家,宛氏本來是抱著虧本的心態,沒想到薛亭晚竟是將手下幾個鋪子經營的蒸蒸日上,宛氏也深感驚喜意外,好生夸獎了她一番,又叫她莫要太過勞累,只把這幾個鋪子當做試水,想做什么盡管放手去做。 薛亭晚見兩個鋪子門庭若市,日進斗金,生意興隆,看著自己的用心有所回報,當然也開心不已。 趁著這兩日有空,薛亭晚親自抽閱了煥容齋和添香齋這個月的賬本,又吩咐下頭趕制新品的時候忌驕忌躁,精益求精,嚴格把控用料,不得出一點馬虎。 那日在裴勍的書房中,除了之外,薛亭晚還借了幾本古籍。裴勍本欲將這幾本書也送給她,可薛亭晚知道裴勍書房中的典藏之書都珍貴至極,更何況,裴勍已經將慷慨相贈,薛亭晚不好意思再接受這幾本書,只說要借閱幾日,看完便還給他。 幾本古籍中都涉及到一些千金科的藥方,強調“藥食同源”之理,薛亭晚這幾日閑時翻閱,鉆研古方,倒也覺得十分有興味。再一深想,若是能將這些養顏補氣血的藥方用到膳食中,豈不是能教女子在用膳的同時,養出一身的好顏色? 如此一舉兩得之事,實在是沒有女子會不動心。思及此,一個未成形的念頭在薛亭晚心頭漸漸滋生。 昨日薛亭晚不來女學,德平公主獨來獨往,連個說話逗悶子的人都沒有,第二日下了學,便巴巴地乘了公主鳳架,來惠景侯府探望薛亭晚。 那日借秋亭中,薛亭晚代德平公主受了傷,德平心中過意不去,在裴國公府拉著薛亭晚哭了半天,這兩日更是派宮婢內侍們接二連三地送些名貴藥材補品到惠景侯府。 “這是從太醫局里拿的生肌育膚膏,上回我磕傷了膝蓋,用了這藥膏,果真一點兒疤痕都沒留!還有這幾瓶藥膏,都是去疤痕的,你都試試看。” 德平公主從宮婢手中接過一只朱漆寶匣,從里頭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又叮囑了薛亭晚一番用法用量,突然一拍床沿兒,“差點忘了!” 只見德平公主從書兜兒里掏出一摞教案,那上頭的字跡遒勁俊秀,力透紙背,薛亭晚伸手接過看了兩眼,覺得十分眼熟。 “這是裴勍讓我給你捎來的功課。” 薛亭晚聞言,小臉兒當即耷拉了下來,難以置信道,“薛照,你有沒有良心?我為你受傷,你卻做裴勍的爪牙,替他跑腿兒送功課折磨我!?” 德平公主不好意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怕他的很。他這人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若是惹了他不快,一紙御狀告到父皇面前,我哭都來不及。況且,我把功課送到了,咱倆就算都完成了任務,至于你學還是不學,他才不會知道呢!” 獻慶帝打小寵愛德平,小時候甚至把她抱在膝頭上朝聽政,故而,德平沒少見裴勍在朝堂上大殺四方的模樣,心中自然畏大于敬。 屋中焚著一爐應季的柑橘香,清新宜人,醒腦提神。 那廂,入畫打簾子入內,捧上一盞湯藥遞給薛亭晚,“小姐,該喝藥了。” 薛亭晚接過湯藥,又聽德平公主道, “說來,那日他第一個趕到借秋亭中,我還真吃了一驚。這些年,多少貴女在裴勍跟前轉悠,人家眼皮子都不抬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急成這般模樣,難不成是……” 德平公主看了眼垂首喝藥的薛亭晚,一言難盡道,“他對你有意思?” 薛亭晚聽了這話,一口湯藥含在檀口中差點沒噴出來。 裴勍出身名門,才高八斗,老成持重,和她招貓逗狗,拈花拂柳的秉性相差了十萬八千里,更何況,此人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總之,相信裴勍對她有意思,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這湯藥又苦又澀,一日三餐飯后都要用,薛亭晚每回喝完藥,都要吃上好幾個酸甜生津的話梅,才能壓下去舌尖的苦味兒。 只見薛亭晚從四格攢盤里揀了顆鹽津話梅放入口中,隨手翻看了兩下教案,疑惑道,“我記得今日有節徐上師的課,你怎么沒把他布置的功課一起帶過來?” 依著德平公主的脾性,只要有接近徐顥的機會,哪怕能和徐顥多說一句話,她都不會錯過。 德平公主聽見徐顥的名字,面上笑容一僵,不自在道,“和徐顥有什么關系?” 薛亭晚一愣,還以為自己幻聽了,當即抬眼看她,“你說什么?” 德平公主眼圈登時紅了,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