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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昏睡的人兒,隨風而動,仿若逝去。“燕南飛!”柳如是疾呼,手上用勁,喊道:“醒醒,燕南飛,快醒醒!”可是任憑他如何呼喊,這個人就跟死了一般,不做聲不回應。柳如是胸口間一動,探出來一根白色的長須,也在微微抖動,似乎也在呼喊。奈何風囂太大,聲音渺不可聞。兩只相執的手,被狂暴的風力牽扯,漸漸地褪卻分離,此時風囂里又扎進了一條狐尾,柳如是單手抵擋,支撐不住,隨即滾入了風暴之中,承受被狂風撕裂的苦楚。手中之人也隨之滾入了這道道風囂之中。突然,一道白色身形飛躍過來,一把別扯住了燕南飛,隨即又艱難地挪動身形,將柳如是也給扯住,手中執出一物,艱難喊道:“柳道友,這是我們煉器仙門的定風丹,你先含上一顆緩緩吧!”“好!”此時也不是多客氣的時候,柳如是干脆利落地將丹藥食了。瞬間,周圍狂暴風囂的威力降了一大半,最起碼夠柳如是勉強穩住身形。“好東西!”柳如是感嘆。“東西是好東西,不過就是有時效,尤其是這樣狂暴的妖風,大概還夠我們說幾句話就不行了。”魯山苦笑說道。“幾句就夠了。這丹藥你留下兩顆,和燕南飛自用。剩下的全都給我!”柳如是干脆說道。“你?”魯山面有不解。“沒時間解釋那么多了,到時這妖獸,他的尾巴扎進時,風囂會撕開一個口子。趁我和它僵持之際,你帶著他含著定風丹,有多遠跑多遠!”柳如是拂去嘴角的血線說道。“那你?”“我?我自有法子!”突然,風暴又激烈開來,柳如是口含定風丹,大聲嘲笑道:“外面的膽小鬼,你以為區區一道龍卷妖風,就能把我撕裂了么?喂,膽小鬼,難道是怕了我,不敢直接與我開打么?”“啊,璧魔,璧魔,汝既然著急送死,那吾現在就讓汝,痛苦死去!”那妖獸在外面喧囂。“哈哈哈,誰比誰痛苦,你心里難道沒點自知之明么?你柳爺我可是好得很呢!”柳如是口中輕松,面上卻是一片凝重,那柄光芒暗淡的長劍,被他鄭重橫在胸前。他咬破指頭,凌空畫出一道玄妙血符陣,口中喃喃有詞,手中長劍陡然光芒大盛,變得巨大,猶如一道山岳,向前壓去。“你難道又要……”魯山啞然失聲,后面的話語被那三條戳進來的狐尾打斷。柳如是面色急劇得化為紙張一樣蒼白,他的靈力正在急劇流失,即使這樣,他倒還有力氣咬著牙說道:“你還在磨蹭什么,還不快帶著他走!走啊,快走啊!”一條血線又從他嘴角蜿蜒而下,去勢不止。魯山咬咬牙,嘶聲道:“那你小心點,出去以后,我會立刻通知清虛劍宗,和煉器仙門的師叔伯來救你的!”話音剛落,便趁著兩方僵持之際,魯山帶著燕南飛,就從撕開的風暴縫隙里竄了出來。瞥一眼已經遠去的兩人,柳如是在心里暗自嘆息一聲:柳如是啊柳如是,重活一世,你比之從前反而退步了不少。如今竟然都化身成了圣母,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鬼燈桑小天使支持,么么噠第19章屠狐“璧魔,吾要將你嚼爛,璧魔!”那妖獸三尾并做一尾,化作一把削金斷玉的長劍形狀,粗大的尾巴猛得一抽過來。橙黃中帶著點點黑氣的光刃掃擊過來。柳如是手中法訣不斷,暗含玄妙,黃色巨劍橫胸格擋,原本暗淡下來的光芒,又一次茂盛了起來。然而那略帶黑氣的光刃氣勢太盛,猛得鋪打過來,柳如是就仿若風中的一盞殘燭,岌岌將滅。“喀嚓”“喀嚓”之聲不絕于耳。“什么!劍斷……”柳如是話音未落,法陣少了靈器支撐,威力大減。碎裂開來的劍刃反而順著妖獸的攻勢,順勢往他攻擊過來。他胸口一陣劇痛,碎刃嵌入他的胸口,他仰頭噴出一大口鮮血。“吧嗒”一聲脆響后,法陣化為齏粉消散于天地之間。柳如是猛得跌落在半天之外,猶自嘔血不止。在這種時刻,他意外的察覺出了一絲冷意。天色將晚,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夕陽的光芒一點點穿透過來,煙囂中那抹黃色長尾也向他掃射了過來。嘛,我就知道,命運從來都不會讓人,稱心如意。何時我方可回到玄冥山呢?傍晚,玄冥山,衡芷宮。一身玄衣的長袍之人,一頭及膝的白色發絲微動,他身量極長,兩只欣長的手抬起,解下帶子間的衣紐。身后兩名粉色衣衫的秀麗女子,恭敬地自他伸展的兩邊胳膊上,褪卻了他的外袍。“好了,退下去吧。”這聲音低沉而蒼茫。“是,尊主。婢子告退。”兩名婢子恭敬俯身,將這寬大的玄色外袍,各執頭尾,便悄無聲息地退下去了。那僅著白色褻衣之人,揮手間,一抬白色晶瑩剔透的棺木出現。其中正安憩著一位,額頂淺藍蘭花的俊美男子,神態安詳而寧靜。他微一勾指,這棺蓋便無風自動,掀開了大半,這白發男子兩手微捧,這人便是進了他懷中。他俯頭微微摩挲男子的臉頰,笑著道:“師尊,就讓無封來為您洗塵吧。我知道,這碧華池的熱泉之水,向來得您的喜愛。”他抬腳間,兩人都浸入了碧華池中。這尊主將他口中的師尊摟在懷里,右手一動,一條白色的綢巾落入他手心,他便浸潤了這巾帕,小心翼翼地自他的眉眼開始擦拭。“師尊,您知道么?帆兒日前回來復命,召魂密盞只差一盞了。我實在是等不及了,馬上我們就可以相見了,師尊。”這尊主已經擦拭到了他師尊的指間,他于是止住了話頭,只是耐心地將他的五指進行磨洗。碧華池的的熱泉之水,是采自玄冥山的山底,領由九泉寒石抽吸其中的熱毒,方才流入這衡芷宮內。它的溫度是極端舒適的,連帶浸泡在里面的人也越發溫軟起來。仿佛那人真的只是睡去,略微出聲就可將他喚醒。突然,在靜謐的樓閣內,自那棺木中亮出一道皓白的光芒,這尊主閉著眼睛,臉龐微動,詫異出聲道:“歸寧,你為何?難道是……”白發之人的右手一動,綢巾化為齏粉,裸|露的瑩白色胳膊間,一條條經絡突出體表,似乎激動得不能自已。碧華池水輕漾,其間已不見任何人影,只余下道道波紋,褶皺了閣頂的橫梁。傍晚,北邙山,妖靈坂。千鈞一發之時,異變突生,半空之中一絲綠芒閃爍,猛得將那條粗長的尾巴擋在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