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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裹著的被子一推,他就直溜溜轉(zhuǎn)進了床的內(nèi)側(cè),身后一陣輕響,他就感覺身后的人將他半個身子都壓住了。耳畔是重衍低沉的聲音,略帶笑意:“誰說的不亂跑?”“你數(shù)數(shù)你都丟了多少回了,恩?”他面上害臊,而立的人了,一次次走丟,實在不好意思理直氣壯的反駁,只好紅著臉聽身后人叨叨。頭上半捂著的被子被拉了下來,身子被轉(zhuǎn)了過去。重衍側(cè)躺著,看著他,盯了一會兒,還是將被子拉了上去,說:“你還是遮著吧。”將天機的整個腦袋連同被子攬在懷里,“就這樣睡吧。”天機在被子里掙扎不休,破口大罵:“你個混蛋,放我出去!”重衍低聲笑了笑,拍了拍他,放他出來:“不鬧了,睡吧,下次別再丟了。”他老是怕他丟,從鮮衣怒馬的少年時怕到了現(xiàn)如今。第二日一大早,用了早飯,天機就拉著重衍在院子里下棋,他手放在棋盤上,看著錯綜棋盤,對面坐著重衍,手執(zhí)黑子,似笑非笑的盯著他。一旁的書水忍不住指手畫腳:“這兒!師叔走這里!”天機瞥他一眼,不理他,自有打算。他從棋盒里挖出幾枚白子,食指與終止時捏起一枚,挽著袖子,欲要落子,誰知他手停在半空呆了半晌,手中的白子跌落棋盤,骨碌碌的滾下桌子,落在腳邊的塵泥里,滾了一身的臟。“天機!”重衍起身喊他,他卻陷在幻境里一動不動,熊熊大火在他的眼底燃起,半邊天空被黑煙籠罩,莫逆山上無青天,到處都是木頭燒著的糊味兒,四處傳來慘叫聲,卻遍尋不到人影。倚墻而建的花架倒塌在烈火里,遠處雷聲隆隆,一場大雨將至。山里的雨來的又急又快,剛響起了雷聲,不到片刻,已是大雨傾盆。山坳處起了雨霧,盈盈繞繞地朝著蒼灰色的天空飄去,四處都是大雨聲。風(fēng)夾帶著雨滴無端的凜冽,打的人睜不開眼,弓著腰咬著牙方能在雨中前行。遠處對面荒山緲云觀舊址,桑站在雨里,巍然不動,任風(fēng)雨飄搖,他盯著對立的另一個山頭,莫家的院墻隔了雨霧仍能看的清楚。周邊空無一人,只有那只青眼白瞳的烏鴉陪著他,細細地梳理著尾羽。作者有話要說:如果趕得及,晚上還會有一章更新第12章第十二章“山時雨來得急,方興院的院墻倒塌了,累著各位受驚了?!蹦叶L老坐在大殿上方,看著眼前幾人,喝了口茶,說著客氣話。天機沒注意到他在說什么,滿心滿眼都是剛才看到的景象。他聽到身側(cè)重衍客客氣氣的回答:“無礙?!?/br>天機滿腹心事,他不知道要不要將自己幻境景象告知二長老。世人皆知,尋天嶺一門不修法不修術(shù),唯有修卦,與天爭命。凡門下弟子,算籌落地,卦面出口,那結(jié)局就是定好了的,尋天一脈,從未失言過。所以,就算尋天嶺百年間從未有術(shù)修大家,也未被修真界小瞧過。可是要他當(dāng)那個拿起刀的劊子手,他沒那個心胸拿得起放得下。不管是不是天命,話從他口中說出,他已然站在了屠殺者的一方。他斟酌半晌措辭,不知該如何開口,末了還是決定不加修飾,該是什么樣子,便是什么樣子吧。“二長老,晚輩有事相告。”他皺著眉抿著唇,緊緊地盯著上方的人,面色蒼白,輕呼出半口氣,向著殿上拱手施禮,緩緩開口:“前輩,天機這里有一事,一定要講。”二長老皺著眉,不解道:“天機小友有何事?不妨直說。”“我方才看見,莫家,屠門......”話一出,滿座皆驚。莫家二長老手中的杯子停在嘴邊,愣了半晌,終是什么話也沒說,將杯子放置在一旁。“不知道前輩怎么想,也許是我杞人憂天,也許只是一個片段,并不代表所有的真相。只是......”只是,就算這不是結(jié)局,也是莫家必走的路,路的某段,滿門被屠的下場在等著他們。這些無法改變,天機所看到的終會在將來重演。他越發(fā)的頹喪,莫家是修真界的一大世家,如果莫家倒下......他只能看到天命讓他看到的天機,他看不大前因,看不到惡果由誰所鑄,也許等到塵埃落定,他才能看到整個完整的過程,就如同這次的天降災(zāi)厄一樣。可等到那時已經(jīng)晚了,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那他看到天命有何用呢?從他看到莫家滅門的那刻開始,命運仿佛是把無形的手,將所有的人推到各自該在的位置上,悄然等待劊子手的來臨。莫家喚回在外歷練的門下弟子,展開護門陣法,以防萬一。桑對此事毫無感覺,天機跑來問他,此事與他的關(guān)系,他也是搖頭不知,整日與一百藥園的內(nèi)門弟子師斂去山里采藥。天機察覺到,這人怕就是桑要找的人了。自從看到莫家滅門之后,天機心情就不大好,重衍不想看著他這樣,整日拉著他往山里跑,想讓他散散心,可他怎么都提不起興趣來。石潭還是那個石潭,黃葉落地,秋風(fēng)拂過,石桌上落了層淺淺的葉子,自然萬物并不受人的心情影響,該枯就枯,該綠就綠。天機揪了把荀彧草,捏在手心里扎兔子,一旁的重衍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在旁邊看著他扎兔子玩兒。“山里的野果都快落地了?!敝匮苌焓謴念^頂?shù)臉渖险乱活w黃亮亮的果子,遞給天機,天機接了過來,用衣袖擦了擦,正要吃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己走丟那天采摘野果的地方,他記得沿著小路往里走,有一棵百年老樹,上結(jié)滿了重明果,有五歲鼠來來回回的在那兒搬果子回洞。他想了想,拉著重衍就往前走,邊走邊說:“那邊有棵重明果樹,樹下的五歲鼠特別可愛,看得人心里軟乎乎的!”有重明果的地方就有五歲鼠,紫紅色的圓果子似乎是這群小精靈的最愛,每到重明果瓜熟落地的時節(jié),就能看到一群五歲鼠舉著毛絨絨的小短爪,仰頭望著樹頂,等著重明果落下來。運氣好的話,果子就會落在五歲鼠軟乎乎的毛里,將它們壓成一個個扁扁的餅狀,落在地上摔爛的果子,五歲鼠不食。等到接住了果子,五歲鼠就會抱著圓乎乎的,跟它們一般大小的果子,支著后爪爬回窩里。雖然每次都會有很多小鼠抱不住果子,撲倒在地上,圓圓的果子滾得遠遠的,但是他們會很快爬起來,短爪摸摸自己的臉,像是在擦眼淚一般,又快速的跑到樹下,舉著爪子等果子掉入懷里。天機每次都想,這不是等著天上掉餡餅么?五歲鼠出現(xiàn)的年歲不定,今年在這棵重明樹下見著了它們,等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