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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面去......天機跟著人群,往城北走,路過一條街巷的時候,他似乎聽見了小孩兒的哭聲,他扭頭去看,一戶人家的窗牖下,躺著一具女尸,旁邊蹲了個扎著倆小辮兒的小女孩,哭的聲嘶力竭。他走了過去,抱起了小女孩,走出巷子,那個女孩乖巧的趴在他肩上,有些發(fā)熱,迷迷糊糊地喊著娘。他想:能在這場疫病里活下來,也不知是福是禍。變故就是這個時候發(fā)生的,他剛走出巷道,不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響,他抬起頭,城中剩余的一半百姓聚集在街頭,奔向不遠處的城門,來勢兇猛。他還沒反應過來,抱著女孩就被夾在人群中向著城北涌去。重衍見狀,一躍踩到人群中央,托著天機的胳膊將他拽出人群。無數的聲音在天機耳畔響起,嘶嚎怒罵,哭泣喘息,間接夾雜著棍棒掄圓了的呼呼風聲,鈍木砸在rou上的悶響,守城士兵的慘叫,城門徐徐打開沉重的吱嘎聲,他的腦海一片空白。天上又開始下雪,落在天機的眼里,冰涼一片,天機垂手,捂在孩子的耳側,將她緊緊摟在懷里,沒一會兒,自己的眼上也落了一只手,遮擋住了眼前的景象。城門前的人群,等到城門大開,如鳥獸四散奔逃,桑就是在這個時候逆著人群走進了府城。人群畏懼著他,躲得遠遠的,在他周圍空出了一小塊地方,有人抬眼偷偷看他,似乎在看一個惡靈。旁邊拿著鋤頭的一個漢子,掄圓了鋤頭劈頭砸下,桑伸手,那人如鳥羽一般,散在空氣里,那鋤頭從半空掉落,落在了地上,周圍人一片尖叫聲。桑就那么沉默的走過天機的身側,一句解釋也沒留下。其實也沒什么好解釋的,天命如此。府城散了,方圓二十里,除了天機重衍幾人,皆是死尸。初伏天又沒了,大雪簌簌落下,像紛飛的片片羽毛,從蒼灰色的云層中飄落,落在那些尸首之上,遮住了那些可怕的傷口。第4章第四章到了夜里,天機跟在重衍后面,看他手拂過那些木質的門墻,手下的火,蔓延出一條紅色的線,在夜風的吹拂下,倏然燃燒起來,整棟木質的房屋陷入火海之中。他將街上散落的尸體抬起拋入火中,過了許久傳出來一股焦糊了的味兒,他掩著口鼻,快速走過這些街道,身后的火焰如同一條條蛇,在身后盤旋。整個府城都變成了尸山火海。在路過城北的時候,天機在一戶宅院門前看見了站著的桑,他剛從里面走出來,張著手,手上放著一個白色棋子樣的圓潤石頭,在夜色中瑩瑩發(fā)亮,他就垂眼看著,不知在想些什么。天機走上前去,問他:“你在這兒干什么?”桑恍然反應過來,抬眼看著他,一臉的茫然。他皺眉,心想:這個桑到底在搞什么花樣?還未等他想個明白,他看見遠處夜色中出現一抹鵝黃。那抹豆大的亮光越來越近,也越來越亮,待到了他眼前,竟是一個輕衫薄紗的女子,芊芊玉手中虛握著一柄宮燈,那盞宮燈的式樣他并未見過,他不知怎么的,脫口而出:掌燈使!但是等他反應過來,他又不知道這掌燈使到底是為何物。那名女子走至桑的跟前,向著桑盈盈一拜,未幾,那枚白色石頭開始發(fā)亮,亮的如同天上的星辰。桑的身邊突然浮現一名男子的身影,整個身形朦朧的發(fā)著微光,和那枚白色石子一樣。那個男子轉頭看向天機,朝著他微微一頷首,就隨著掌燈使走了,倆人逐漸消失在夜色里。天機問桑:“你拿的到底是什么?”桑回答他:“神髓。”神髓?他在心底琢磨著這個東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突然眼前出現一個畫面,他好像在跪著,只能看到眼前的雙膝,和緊握著衣角的雙手,上方有聲音傳來,說著這樣一句話:“從今之后,你就是是這九枚神髓了。”可什么是神髓?他沒聽到之后的事,畫面慢慢從他眼前消失,耳畔是重衍焦急的呼喚聲:“天機?”他搖了搖頭,睜開了眼,說道:“我沒事。”他起身之后沒看見桑,就問道,“桑呢?”“他出了城了,你還好嗎?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重衍攬著他的肩膀將他扶起。他搖了搖頭:“不,我們去追他們,我知道桑想要的是什么了。”倆人朝著城北的方向走去,府城已經變成了一座死亡之城,再無活物,夜里從遠處傳來的聲音也不過是風聲與燒木頭的噼啵聲。天機突然想到那個小女孩了,趕忙問重衍:“那個小女孩呢?”“我燒城的路上遇到了趕來的書水和羽,我將那孩子托付給他倆了。”聽到這話,天機不由額頭一跳:“他倆這么快就到了?”“恩,我讓他們先跟著桑,估計這會兒在北門外面。”重衍背起天機,“我們現在趕過去吧,這樣比較快一點。”他點了點頭,安心地趴在重衍的背上。只見重衍將太古扔出,捻了一個御劍訣,太古就穩(wěn)穩(wěn)當當的停在了重衍腳邊。因為天極倒轉,天地間沒有多少靈力可以供修煉之人吸收利用,所以很少有人能沖到辟谷期,更遑論那些傳說中的金丹、元嬰仙人了。也就是這御劍術,修真界不見得有幾人能真正掌握。也正是因為這樣,一個小小的災厄化身,竟是讓整個修真界都不知所措、如臨大敵。天機趴在重衍背上,等著他站上太古劍之后,劍身忽然拔高,因著下墜的力道,他摟緊了重衍的脖子,嚷道:“你慢一點啊!”他沒敢說他其實害怕待在高處。重衍聽到他的話,放慢速度。夜風徐徐,腳下的府城沉默在萬籟俱寂的夜色里,沒有一抹燈火,只有那些大火燒過未熄的灰燼,閃著星星點點的光,像灑滿天空的繁星。不消片刻,倆人就落到了城門的護城河旁邊,護城河一側有個小屋棚,茅草做頂,用細長的白樺木撐著,里面放了兩三個木質的長凳,書水和羽就坐在那里,正在聊天。羽懷里抱著那個女孩兒,正在沉睡。天機看見倆人,偷偷往重衍身后一躲,寄希望于這倆人能給自己留點臉面。他剛縮了一下身子,那邊的書水就轉過頭來瞅見了他,遠遠的給他招手,喊道:“師娘!”他在心中罵道:誰是師娘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打得你一魂出竅二魂升天!羽不像書水那樣沒眼色,但是她特別喜歡捉弄天機,于是用胳膊肘戳了戳書水,狀似提醒道:“你這樣喊師娘,他會不高興的,何況他不是女的啊!”說完還加了句,“你小心惹了師娘生氣,師父揍你!”天機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