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很難讓人討厭，知非愣了愣，笑罵道：“娘娘當奴婢是小孩子么？”

“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小姑娘！等知是回來了，告訴她小爺要給她帶好吃的，小爺走了！”擺脫了一腦袋的金銀首飾，常樂一路蹦蹦噠噠的，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似得，領著春草這摸摸那碰碰，半晌兒才走出知非的視線。

等瞧不見他們的身影了，知非才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好笑的罵了一聲：“姑奶奶都一百多歲了，你才是小孩子呢。不過……”

知非瞧了瞧自己腰上的鑰匙，后邊的話沒有說下去，心里頭卻想道：她和知是是雙胎，知是對外她對內，她的光芒被知是擋得死死的。本來也沒有什么，各司其職罷了，可常樂今日這么一句話，倒是讓她有種想哭的沖動。

……

卻說常樂這邊，由春草引著去了一處夜市，二話不說先砸了目標店家的店面，然后揍了懵逼狀態的小二一頓，罵道：“叫你們家掌柜的出來見我！”

小二捂著臉連滾帶爬的跑回后堂，等回來時身后不僅跟著掌柜的，還跟著一群虎背熊腰的打手。

掌柜的一雙精明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常樂一會兒，發現這小子面生得很，身上的衣服布料也不見得有多名貴，立即換上了趾高氣昂的神色，用鼻孔看著常樂，問道：“你小子，知道這兒是誰的產業么？”

說完不等常樂回答，自己就對著皇宮方向抱了抱拳，得意道：“這可是當今圣上的寵妃，王貴嬪的鋪子！”

常樂當時就氣笑了：“我還以為是皇后的鋪子呢……一個貴嬪也敢說自己是寵妃，你這老頭兒，把皇后和四妃放在什么位置？”

“這……”掌柜的本以為這人不過是個市井小民，想搬出王貴嬪的名頭嚇嚇他，沒想到這小子看著臉嫩，卻根本不怵他，結果反倒是他自己被問倒了。

“這什么這？”常樂腿一抬，直接踩在柜臺上，差點兒沒表演一個一字馬。

偏偏他還自以為帥氣，一仰頭說道：“我告訴你，今兒你這店小爺就是砸了，也沒人敢說什么。就連你家宮里那個隔壁老王，過了今天，她也得被趕出宮門！”

這回掌柜的也被他給氣著了，哼笑道：“不過是一個不知哪個小門小戶出來的毛頭小子，竟敢說出這種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來人，給我打！”

“哎哎……”常樂一邊喊著，一旁的春草立即橫起手臂擋在中間攔住那些打手。

“怎么樣，怕了吧？”掌柜的得意的摸摸自己的八字胡，挑著眉毛說道：“怕了就給大爺跪下磕三個響頭，再把我店里的損失補上，大爺就考慮考慮放過你。”

“怕你個大頭鬼！你有人我就沒人嗎？”常樂說完一個后跳出了店鋪，鼻孔朝天，比掌柜還要趾高氣昂的拍了拍手掌：“來人，給我揍！揍到他們老娘也認不出來為止！”

話音未落，一群身著玄色勁裝的蒙面人沖進了店鋪，就像一群狼沖進了羊群，店鋪里頓時響起噼里啪啦砸東西的聲音，還有掌柜的那極具特色的公鴨嗓哀嚎的聲音。

常樂自己卻悠閑的很，趁著圍觀人還不多，迅速到旁邊的餛飩攤子上要了兩碗小餛飩，叫上春草一塊兒邊吃邊等。

一碗小餛飩也就十來個，常樂這邊還沒吃完，一個鼻青臉腫的豬頭就從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里邊飛了出來，直直的砸在常樂的腳邊。

常樂嚇了一跳，抬腳就要踹，卻被那人抱住了小腿，哭喊道：“大爺，大爺饒命啊……”

常樂定睛一瞧，居然是剛剛那個猥瑣的掌柜。剛才還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這么一會兒功夫居然硬生生的“胖”了一圈兒，這踏影下手還真夠狠的。

心里頭這么想著，常樂面上傲氣的“哼”了一聲，把勺子一丟，揪起掌柜的衣領，問道：“知道錯了吧？想活命，那就乖乖的把春草的弟弟交出來！”

“春草？”掌柜的愣了愣，努力把被揍得腫成一團的眼睛縫兒睜開，小心翼翼的問道：“大爺和春草認識？”

常樂嫌棄的把掌柜的往地上一推，哼道：“你管呢？交不交？不交我就……”

“別別！大爺，祖宗！我交！我立馬就去把王福山放出來！”掌柜的說完，生怕常樂反悔似得，連滾帶爬的從人群腳邊擠了進去，一邊擠一邊還罵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別擋老子的路！”

常樂在后頭搖了搖頭，心說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剛被打過一頓還敢這么囂張。

吃完一碗餛飩，掌柜的就拉著一個精瘦的男孩兒擠了回來，臉上除了拳印還多了幾個巴掌，估計是擠到哪個暴脾氣的大姐了。

掌柜的把王福山往常樂面前一拽，一張看不清表情的臉上硬是擠出類似于討好的神色，訕笑著說道：“大爺，這人我也帶到了，您看……”

常樂才不說自己本來就沒想要他性命，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滾滾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哎！”掌柜的如蒙大赦，竟然真的往地上一躺，骨碌骨碌的滾了出去。

常樂看得噗嗤一樂，笑出聲來，那掌柜的還轉過頭對他“嘿嘿”的傻笑了兩聲，然后繼續滾遠。

收拾了這群仗勢欺人的玩意兒，常樂頗有一種當代大俠的自豪感。拍了拍王福山和春草的肩膀，說道：“你們倆好好敘敘舊，我去隔壁酒樓打包幾只燒雞回去。”

至于原先想的收小弟的事兒……

常樂思來想去，他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仙人，還是云國尊貴的皇后，怎么著也不能自己去招攬小弟吧？剛剛他交代過春草了，說如果她弟弟能修仙的話，就答應給他保送到青云門去。

讓小妹去收小弟，這下就不掉份兒了。常樂為自己的機智豎起了大拇指。

打包了燒雞回去，王福山已經拿著常樂寫的信往青云山去了，留下春草替他給常樂磕了三個響頭，又是淚眼汪汪好一頓哽咽。

常樂極度懷疑，春草哭是因為額頭磕疼了。

……

當常樂真的捧著幾只燒雞出現在知是、知非面前的時候，這兩個一百多歲的老姑娘木著臉說出了自己的年齡，壞心眼的打算看常樂被嚇一跳的樣子。

可常樂非但沒有被她們嚇著，反而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們陪了云景那么久，年紀肯定是差不多的啊！”

知是、知非面面相覷，齊聲問道：“你……不覺得我們年紀太大了？”

“大又怎么樣？不管是多少歲的女人，都是得當小姑娘來哄的。”再說了，她們根本就不像一百多歲的人。顏值即是正義，常樂心中默念道。

知是、知非不知道這只是常樂作為顏狗的看法，聽了常樂這話心中軟的一塌糊涂，眼神里都帶著些慈愛的意思。

知非忽然明白為什么春草會對女人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