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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半晌,江若塵還是把皇甫煜楓扶起來靠在自己胸前,除去他身上厚重的外衣,才將他重新放平躺著,蓋好被子…… 江若塵重新趴在床邊,凝視著眼前的男子,不像白天的飛揚跋扈,安靜得像一潭平湖,窗外泛進來的淡淡的月光落在他潔白如瓷的臉龐上,泛出一層迷人的色彩,其實他很漂亮,只是沒有人敢凝視他,更不說像現在這樣近距離的看著,近得眼瞼上每一根睫毛都是如此的清晰…… 看著,江若塵突然抬手撫上他的眉尖,輕輕地撫平這在睡夢中依然緊鎖的眉頭!隨后,順著眉頭,又輕輕捋了捋微亂的額發,微涼的指腹輕觸到溫熱的額頭,讓江若塵驀然一怔,與此同時,“砰……”的一聲巨響,嚇得江若塵猛然跳了起來,回頭四顧,卻見門外依然安靜,是夜風穿堂而過,打開了殿門,看著,江若塵才輕輕舒了口氣,轉身,見皇甫煜楓依然熟睡,心才總算安定了一些…… 江若塵低下頭,整個人茫然地立在那里,卻不敢再看向皇甫煜楓,害怕自己的情不自禁!就這樣呆立了片刻,卻猛然一怔,倉惶奪門而出…… 晨光微熹,這日不知是天氣涼了,還是其它的因素,云京的大街上異常蕭殺,微涼的晨風一遍又一遍地掃著街道。 卯時一刻,一匹快馬從城外疾馳而入,朝皇宮而去…… 又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又有四匹快馬快速地穿過城門,朝齊王太子府奔弛…… “今兒這是怎么了?又要打仗了嗎?”一個剛支好攤的小販看著幾匹絕塵而去的快馬搖了搖頭…… 四匹馬停在齊王太子府門口,馬上之人剛剛下馬未作停留,便疾步朝內庭跑去,剛進書房,便聽見秦暮羽淡淡而道:“閣老真是越老越不淡定了,什么事如此急切?切忌毛躁,這都是你提點天彤的,自已怎么反而如此了呢?”說著,又自顧一笑,拿起桌上的茶盞倒了一杯遞給殷閣老。 “殿下沒有接到老臣的飛鴿傳書嗎?怎么還在這里,您知不知道燕齊要開戰了!”殷閣老接過茶盞,卻沒有心思喝,于是放到一邊急切而道。 看著,秦暮羽微微搖頭,拿起殷閣老沒喝的茶盞輕茗了一口,幽幽而道:“此事來得突然,我接到密報已是數個時辰之前,說白了,一切都晚了!閣老,都這個時候了您說我能去哪?近則具是齊燕之地,哎!一切都是天意!我也累了,也許,胳膊始終是擰不過大腿的!” “殿下,不管能不能逃不也要試一試嗎?您就這么放棄了?想想先皇先皇后,想想這些年我們的苦心謀劃!您甘心嗎?聽老臣一言,走吧,現在還來得及!……” 殷閣老話音未落,殿外便傳來一陣“唰……唰……唰……”的盔甲摩擦之聲,隨后,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而道:“將此地給我圍上,別放走一個人!”說話間,一個身著紫色一品太監服的人也被一群禁軍侍衛簇擁著闖入殿內。 “殿下……”沒想到燕軍禁軍來得如此之快,殷閣老也是一驚,擋在秦暮羽面前。 “陛下有言,你我燕齊兩國也已交好已久,如今,雖爾等私下撕毀盟約,我等卻不可濫殺,留下伺強凌弱的惡名,所以,除了齊王太子,定不傷及有關人等性命!但是,如遇阻攔頑抗,定然格殺勿論!”紫衣太監說話間,幾名禁軍已疾步上前,將殷閣老押到一則,雙手反剪著半跪地摁著。 “閣老,人算不如天算,殷安澤此事做得滴水不漏,我等既然聽不到半點風聲,真乃天意!本王也累了……十八年了,成王敗寇,一切早已成定數!”秦暮羽說著,眼淚汩汩而下。 …… 第173章 祭旗 看秦暮羽沒有反抗的意思, 紫衣太監示意禁軍統領苑碩芳上前,將他反縛,隨后押著他朝候在殿外的一輛馬車走過去…… 馬車里, 江若塵一身素白衣衫, 早已易容成秦暮羽之貌。他聽見車廂外一陣喧鬧, 想必是秦暮羽出來了,于是, 往旁邊讓了讓,又怕秦暮羽見著,內心歉疚更甚, 便低垂著頭, 眼里淡然而沒有半分哀傷…… 秦暮羽上車第一眼便看見江若塵坐在車里,并不意外,見他垂著頭, 想必是不想自己難受, 心中卻更是悲嗆,雖有很多話想說, 卻又覺得說什么都如此蒼白, 也便抿了嘴, 只是把手覆在江若塵的手上,并無其他動作。 馬車在緩緩前行,想到不時之后的生離死別, 秦暮羽心痛難耐, 他下意識的握緊江若塵的手,卻又覺得自己過于虛偽, 于是松了松,剛要把手拿開, 卻被江若塵返握了過來,“殿下,能與殿下相交,我三生有幸,如今,我雖要赴死,卻換得萬世美名和殿下對我的感激,如此,對我而言,死,已無遺憾!希望殿下不要多想,也不要糾結!成就霸業,手刃仇敵便是對我的安慰!若塵在天之靈也會保佑殿下此行旗開得勝,所向披靡!早登大業!”說著,江若塵猛然抬頭,靜靜地看著秦暮羽,眼里見底的清澈,讓人頓感他的安定和釋然! “我……我知道我說什么話都像是自私和做作,但是,有些話我還是想說,今生慶幸遇到你,我知你對我的感情,雖然我不能應了這感情,但不代表我對此毫無感覺!如今,你我雖未歃血結拜,但在我的心里,你已是我的兄弟,日后,如我登上帝位,定會為你建廟立碑,讓后世銘記你今日義舉!”秦暮羽自己也覺得這個誓言略顯生硬,但是他卻沒法說出其他,讓別人用生命為自己保駕護航,自己又能說什么安慰的話?! “殿下,不必多說,此生能得殿下認同,義結金蘭,我江若塵還有何憾,只是,今后若塵不能陪伴殿下左右,殿下定要自己愛惜自已,特別是殿下一向胃寒卻喜歡吃寒涼的食物,以后要注意節制;殿下您自上次箭傷加上杖刑,腰脊損傷,也需謹慎,特別是寒季病痛會加重,殿下要注意保暖,屋內盡量干燥溫暖為好……”短短的一路,江若塵就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而在他對面而坐的秦暮羽早已兩眼泛紅,有淚欲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停下,秦暮羽挑簾看了看窗外,外面是云京城最大的校場,此刻,校場上滿滿當當地擠滿了人,所有人都神情嚴肅,甚至滿臉怒容。 看見馬車駛進來,站在點將臺上一身銀甲的馬東明怒目喝道:“將齊國太子殷宸宇帶上來!……” 馬東明的話如一石起浪: “這是齊國太子?殺了他,用他的血祭旗!” “對,拿他的命告慰死在交城的將士和被屠城而死的百姓!” “他們齊國把我們為質的雒王都殺了,我們不以牙還牙,還以為我們怕了他們!” “齊國背信棄義,殺了他們的太子,血祭我大燕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