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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抬起頭來,雖是仰視,卻毫不客氣道,“等一會兒會短命嗎?”聞人俯視著他,毫不羞恥,“會!”玉凝這下瞧也不瞧他,徑自走出屋去,口中隨意道,“反正你命那么長,隨你。”聞人見他走了,急忙跟出去,又轉身布開結界。玉凝見他出來,頓時皺起眉來,可見他正在施法,便不曾打斷。待聞人施完法術,轉過身來,就見玉凝皺眉盯著他。聞人便咳了一聲,走上前來,眼睛燦燦地看著他。玉凝對他無法,只得道,“走吧,快些回來。”作者有話要說:☆、捌四章遙月有佳人玉凝領著聞人潛來到家附近的小河邊,此時天色已然全黑,惟有濃如霜雪的月光照下林子來,令那河中的微波看起來銀光爍爍。玉凝端著碗筷,用下巴指指那河水,道,“就這兒了。你自己找個地方去洗吧。”說罷便放下碗筷去,兀自洗起碗來。聞人見他愛搭不理,一時又想不出話來與他說,只厚著臉皮道,“那、那你洗完了先別走。我不識路,你可不能虧了我。”玉凝手上不停,臉龐被那水光微微照亮,嘴里卻道,“你要不提,我倒忘了你不識路這回事情。”接著,便閉上嘴去,故意著不做聲。聞人潛聽出話來,抿了抿唇,道,“即便我不識路,也有辦法找到你家去。你逃不開、躲不去,除非……把家也給抬走。”玉凝瞧也不瞧他,放下手中的碗,眼睛盯著河面,十分輕松道,“那好,我洗完先回去,反正你也認得路。”聞人潛一時被他噎住,略有氣憤地站在一旁不肯離去。玉凝見他還不走,便慢悠悠地轉過頭來看他。聞人潛見他看來,急忙抬起下巴望向遠方,衣袖一拂,做出一副神氣的模樣。玉凝搖搖頭,轉過頭來,退了步,“你再不洗我就真走了。”聞人潛頭也不低,拿眼睛瞟了瞟他,這才離去。玉凝待他走了,朝著他的方向瞧了瞧,確定他是在不遠處的河岸邊,這才回過頭來,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臉上未愈的疤痕。他本不在意,可坤山之行又隱約勾起他心中所念,畢竟是年少心性,也不愿見自己有所損傷。但此行重點仍是冰雪蓮花,除盡玉林體內妖毒,讓他做一個正常的孩子,才是玉凝最大的心愿。但如何將雪蓮帶回,又是一個讓他頭疼的問題。雪蓮是由靈氣凝集孕育的靈花,生長在奇寒之地,看似堅韌實則脆弱無比,需得陰寒清氣方可貯存,并且不得觸碰半絲純陽之氣,否則便要快速消融做水,再無奇效。玉凝思忖之下,聞人潛為純陽之體,自是無法觸碰雪蓮,而自己僅是偏陰體質,無法采摘不說,亦沒有陰寒清氣來貯存雪蓮。但師尊有言,一切自有定數,也不知這命數如何排定。他正是苦思之下,忽地想起聞人那日曾言擁有一朵冰雪蓮花,但看他的模樣,該是玩笑之語,應不可信……未幾,玉凝洗罷碗筷,又在河邊坐了一陣,只聽夜間夏蟬長鳴如歌,流水漸漸似樂。他有些不耐煩了,見聞人半晌也不見好,便沖著聞人的方向大喊道,“姓聞的,你好了沒!”聲音陣陣蕩開,驚得睡夢里的鳥兒驟然飛起,可林中惟有他的回聲與簌簌葉聲。玉凝聽不得回音,皺了皺眉,起身走上前去。他走了一陣,便聽幾聲不規則的水聲,便知聞人潛在這里了。玉凝不敢進去,隔著層層樹林喊道,“姓聞的?你在這兒嗎?”那水聲一頓,隨即傳來聞人潛的聲音,“我在這兒。”玉凝便道,“你好了沒?得回去了。”只聽里頭悠哉游哉地道,“就好啦。這兒的水很是清爽,你要下來嗎?”玉凝立即拒絕道,“不用,我不洗。”他又催著,“你別磨蹭了,快些上來!”聞人潛聽他著急,道,“好吧好吧,我來了。哎呀!”玉凝聽他失聲,忙道,“大仙你怎么了?”聞人潛聽他這樣關心,心中一陣安慰,回應道,“無礙。只是方才把衣服和鞋子放得遠了,現下拿不到了。”玉凝甚是無知,道,“你上來取吧,我不看你。”聞人潛勾了勾唇,卻道,“哎呀,我方才過來的時候就著月光看見地上有礫石,可現在月亮轉向了,黑黢黢的我瞧不見。萬一我上去傷了腳,明日怎么和你同赴坤山一行?要不……你行行好,給我遞一下吧?”玉凝聽他說得這般“合情合理”,態度也十分誠懇,心下一軟,便道,“好吧好吧,我給你拿。”聞人潛忙道,“謝謝謝謝!”可玉凝又道,“不過你轉過身去,我叫你你再轉過來!”聞人潛骨碌碌地轉了轉眼珠子,卻也道,“好。”他便真當轉過身去乖乖站好了。玉凝聽見水聲,還不相信,又問了句,“你轉過去沒?”聞人潛道,“好了好了,你過來吧。”過了一陣,才聽有腳踩碎葉的動靜響起,隨即又是沙石磨礪之聲。聞人潛聽他走了幾步,又聽他道,“好了,你過來拿吧。”聞人潛興趣盎然地轉過身來,就見他背對著自己,雙手拿著衣物與鞋子,安安靜靜地站在月光之下。長發及肩,又粗糙地扎了兩個小辮束住,除去身量臂膀尚嫌瘦弱,其他便是當年他見到玉凝的模樣。聞人潛不由一陣怔忡,滿眼皆是他當年割發斷義、葬身青冥城的景象。他猶記斷義之時玉凝滿眼凄凄,斷發消散于風,轉身而去,洞中水光照映他的背影,猶如此時。可他當年卻是恨,恨玉凝危難之時斷義而去,自己雖多有過錯,可從未見他這般數落貶低,竟要恩斷義絕方可罷休,甚至以他那千縷發絲為證--一絲一情,一發一義,今日斷發,此生不復。之后青澗放他自由,讓他離開困獸的牢籠,他堵著氣不肯去問玉凝下落。青澗卻偏要告訴他,說玉凝早去了遠方,留下斷發之劍--雪魄,好讓他牢記當日之言。發會消亡,言將散盡,可寒鐵冰刃,卻是對兩人誓言千萬年不消不散的見證!聞人那時恨他,恨得雙眼滴血,心如火煎,卻也認定此生定不復相見。他不曾想玉凝一生,便在斷發之后終止于盡。直到許多年后,雪魄化形告知他,玉凝早已死了,便死在青冥城中。他問如何死的,卻沒有一人愿意告訴他。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