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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路中途還打架熱身的兩個人都帶著疲憊,被皮靴捂著的腳的確應該好好泡一下,暖水瓶的質(zhì)量不好,中午倒的水,到晚上就變成溫的,水又少,不夠兩個人分,只能全都倒在一個大盆里。大約是因為冷,水溫雖然不高,但是依然婷婷裊裊地升起了一層水霧,空氣里漂浮這一層溫潤的熱氣倒是挺舒服。祖天漾脫了襪子,把凍得麻木的腳丫子泡到水里,立刻產(chǎn)生了一陣酥麻的感覺,熱度從腳趾往上竄,慢慢的他渾身類似抽搐一樣打了兩個哆嗦,暖和起來。他雖然跟季組長長雞飛狗跳折騰了一天,但是一想到人家在關(guān)鍵時刻把這么珍貴的熱水讓給他,一下子就被降服了,這不僅僅是一盆洗腳水,簡直是他們友情的開始。一洗泯恩仇。季言蹲點了半天,精疲力盡,此刻對熱水也沒有抵抗力,盡管他還是不待見祖天漾,覺得跟他絕沒有熟悉到共用洗腳水的地步,但是實在也扛不住那熱氣的勾引,他搬了個小凳子,坐到祖天漾對面,把腳泡到盆里。這個塑料盆本來就不算大,一個人用正好,兩個人四只腳不免就有些擠,不時出現(xiàn)誰踩誰一腳的事情。祖天漾的腳掌很寬闊,倒是顯出季組長腳型的秀氣,季言不是當?shù)厝耍m然也在這小縣城里風吹日曬了幾年,但是底子到底是不同的,組里幾個小姑娘就羨慕季組長的臉,整日風吹日曬,卻還是很白。兩個人面對面的泡腳,又沒有什么話題,很是尷尬,祖天漾在季言腳放進來幾秒鐘后,就把腳拿出去,走到桌前繼續(xù)畫蜘蛛網(wǎng)。季言泡了一會兒,站起身去倒水,開門的時候覺得有點恍惚,不過是一天的光景,他新來了一個搭檔,早上還大打出手,晚上就一個盆里洗腳,一個屋里睡覺的交情了。他雪白的腳掌泡在溫水里微微腫脹,在走廊里又變得冰涼,季言心里嘆了口氣,又是一天了,案子多拖一天,女孩子就危險一天,真拖個幾年,就算找到了,也許也回不來了。回到宿舍的時候,看見祖天漾已經(jīng)把他畫的蜘蛛網(wǎng)貼上了墻面,兩個人盡管初次見面的時候不太順利出,脾氣秉性也不十分相投,但是好在有共同的目標,交流起來還算順利,季言看了一會,覺得祖天漾分析的還算到位,順便指出幾處祖天漾還不太清楚的情況。夜深之后,季言關(guān)了燈,祖天漾脫了衣服鉆到被子里,好似掉進了冰窟窿:“我靠。你們平常怎么睡著的。”季言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被祖天漾上下牙磕在一起的聲音又吵醒了:“這還算不錯了,之前有一段暖氣還停用了呢。”祖天漾在被窩里縮成一團,渾身打著顫說:“條件艱苦,就改變條件啊!明天你帶我去買個電褥子怎么樣?”季言說:“之前有,后來他們幾個小孩不知道怎么弄得,電褥子弄著把床燒了,后來就不讓用了。”漆黑的環(huán)境下,人總是不由自主地處于放松的狀態(tài),連聲音都帶著些慵懶。祖天漾瞇著眼睛:“你不是這里的人吧?從外地來的?在這干多少年了?”季言遲疑了一下,聲音卻依然波瀾不驚:“五年。”祖天漾聽出他的猶豫,沒有在追問,他從嗓子里慢慢出了口氣:“那也太不容易了。”季言沒有出聲,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外面的風聲一聲高過一聲,屋里雖然冷,卻比外面好了不少,加上屋里有另一個人的呼吸,總是要好過沒有動靜。祖天漾漸漸舒展開自己的身體,腦袋里還是忍不住分析判斷案情,理論上來說,白天拐走一個少女并不容易,除非是熟人作案。王曉梅也就算了,馬玉芬丟了,一定會引起很大的風波,熟人作案未免有點冒險。會不會是她們兩個沒有趕上回村里的車,打算走回去或者搭乘了別人的車,在回去的路上遇害了呢……人在入睡前期,大小腦交替工作,很多白天想不清楚的問題會在某個睡眠點幡然醒悟,祖天漾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這樣的習慣,因此睡眠質(zhì)量不算高,經(jīng)常在快入睡的一刻突然清醒,然后陷入工作或者失眠。旁邊傳來季言均勻的呼吸聲,看來已經(jīng)睡熟了,祖天漾摸摸自己的嘴角,大約是天冷把臉凍木了的緣故,他已經(jīng)覺不出疼來了。他去過很多地方幫忙協(xié)助破案,但是很少碰到這么有趣的人,外冷內(nèi)熱,看著多淡定睿智,都是唬人的。說炸就炸了,出手還挺狠。搭檔……希望這個外冷內(nèi)熱的煤氣罐,能有匹配上他火爆性子的身手和智商。大約是真的累了,祖天漾漸漸也困了,就在他迷迷糊糊的要進入夢鄉(xiāng)的時候,突然在棚頂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祖天漾對環(huán)境很敏感,他一下睜開了眼。想不到這地方還有樓上毛茸茸的小鄰居啊。咔嚓咔嚓咔嚓,小鄰居們似乎并不覺得冷也并沒有打攪樓下睡覺的自覺,祖天漾咳嗽了一聲,上面的鄰居似乎并沒有被震懾,動靜越來越大。被窩外面冰冷,祖天漾實在不想出去,可是上頭的咔嚓聲越來越肆無忌憚,吵得他根本睡不著,一邊的季言卻絲毫沒有受影響,呼吸依然平穩(wěn)。窸窣聲幾次后,突然上頭又傳來卡拉卡拉地跑步聲,湊湊湊從這頭跑到那頭,嗖嗖嗖又從那頭跑到這頭,不一會兩個鄰居大約是打起來了,紙糊的棚頂跟著稀里嘩啦的響,還夾雜著吱吱吱的叫聲。祖天漾實在受不了,他從被子里鉆出來,對著棚頂,大吼一聲:“喵!”一邊的季言,被這一聲喵惡心的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想笑,但是又不好意思,托祖天漾這一聲貓叫的福,樓上的鄰居們暫時停止了戰(zhàn)爭,窸窸窣窣的跑了。祖天漾長長的出了口氣,迷迷糊糊要睡覺的時候,棚頂又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第12章裕發(fā)村季言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祖天漾早就沒影了,他伸了個懶腰,哆里哆嗦地從被窩里爬出來,最冷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依然覺得難熬,他穿好衣服,正看見祖天漾拎著暖壺進屋。祖天漾裹著一身寒風,眼睛下面一片青紫,季言沖他點點頭:“起的挺早。”祖天漾揉揉臉,痛苦地說:“是根本沒睡。你這屋里鬧耗子你知道么,折騰了一夜。”季言看著他的黑眼圈,沒好意思笑:“這是有耗子,撒了幾次藥也沒用。”祖天漾認真地說:“這也太危險了!你們怎么也不想想辦法治理一下?”季言上下打量了祖天漾一番,抿著嘴沒說話。祖天漾咳嗽一聲:“倒不是我怕耗子,主要是因為你屋里的耗子,在棚頂上。這跟上面潛伏了一個殺人犯是一樣的。”季言挑了挑眉:“跟殺人犯一樣?”祖天漾一本正經(jīng)地說:“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