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蕭居瑁x鐔時觀番外二
天嘉元年四月,天嘉帝于鹿鳴宴上聽聞定國公回京之消息,立即前往定國公府探望,后將定國公接入宮中,著太醫(yī)好生照料。文德殿。蕭居瑁下朝后,直接來看鐔時觀,見他已經(jīng)坐起來看書,不禁瞪了他一眼,道:“周碩和太醫(yī)都讓你多休息,你怎么又起來了?”鐔時觀放下書,頭發(fā)披散著,原本冷峻的眉目顯得柔和起來,“躺著不舒服。”蕭居瑁在他額上親了一口,覺得男人這般脆弱的模樣,無端令人生出憐惜之心,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怎么這么不聽話?”鐔時觀就這么望著他,沒說話。“對了,你可知道這屆新科狀元是誰?”蕭居瑁坐在床邊,將鐔時觀的手捉住,細(xì)數(shù)他的掌紋。“是誰?”鐔時觀其實(shí)是知道的。“那位繁知先生,李簡。”蕭居瑁起身去倒了杯水,遞到鐔時觀唇邊,“在江南一案中他也幫了忙,之前不是問他想要什么么?還記得他是怎么說的?”“等想到了再說?”鐔時觀喝了一口說道。“嗯,朕還在等著他什么時候提。”蕭居瑁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趙全的聲音,說是御醫(yī)送藥過來了。蕭居瑁起身將茶盞放在桌子上,讓他們進(jìn)來。趙全捧著托盤,上面是一碗藥汁,蕭居瑁很自然地接過來,并讓他們出去。趙全已經(jīng)習(xí)慣兩人的相處模式,只能躬身退了出去。鐔時觀坐直身體,“我自己來。”蕭居瑁一手捧碗,一手持勺,舀了一勺湯藥,執(zhí)拗地遞到他嘴邊,道:“以前你喂我,現(xiàn)在我也喂你。”鐔時觀無奈,明白如果不答應(yīng),面前這人一定繼續(xù)鬧騰,于是張開嘴,一勺湯藥便入了口,很苦,卻又很甜。兩人安安靜靜地喝完藥,蕭居瑁讓趙全將藥碗拿下去,自己則倒了一杯水給鐔時觀漱口,然后拿了一個蜜餞塞到他唇邊。鐔時觀咬住蜜餞,順便也咬住了蕭居瑁的手指,一雙幽幽沉沉的眸子就這么直盯著他瞧。氣氛陡然凝滯黏稠起來。蕭居瑁彎眸抽回手指,手撐在床上,湊過去,輕輕咬住露在外邊的蜜餞,鼻息交融,唇齒相依。他咬下一小塊,含在嘴里,慢慢咀嚼著,咽下之后,低聲說了一句:“挺甜的,定國公的甜不甜?”鐔時觀同樣將自己的咽下,而后伸臂摟住蕭居瑁的背,將他往自己懷里帶,“大概,沒陛下的甜。”說著便吻上蕭居瑁的唇瓣,與之纏綿共舞。“陛下,翰林院編修李大人求見。”趙全又打斷了二人的羞羞時光。蕭居瑁又勾著鐔時觀的舌攪弄了一番,這才離開,沒好氣道:“朕真是一點(diǎn)自己的時間都沒有。”鐔時觀心中也暗道可惜,不過面上只是笑笑,沒說什么。“讓他進(jìn)來。”蕭居瑁離開床榻,正了正衣冠,坐到桌子旁邊,應(yīng)道。緊接著,李簡就在趙全的引導(dǎo)下進(jìn)了殿。“微臣參見陛下。”他磕了個頭。“起來吧。”蕭居瑁面無表情道,“李愛卿可有要事?”李簡站起身來,穿著翰林院的官服,整個人精神了許多,比以往的簡約素樸多了份穩(wěn)重。“陛下,微臣此番前來,是想請求您兌現(xiàn)在江南的承諾。”當(dāng)時江南一案中,刑楷曾去找了李簡,讓他寫書,說是只要寫了,便可向陛下求得一事。李簡當(dāng)時雖覺得自己無所求,但聽聞蔡立那些人神共憤之事,心中憤怒不止,當(dāng)即答應(yīng)。未料,自己真有一天需要這個承諾。蕭居瑁精神一震,“你說。”“微臣請求陛下讓臣在京外任職,微臣愿意一生不回京城。”李簡說著這話的時候沒有半點(diǎn)猶豫。蕭居瑁完全不明白他這是為何,一輩子不回京城,那就一輩子不可能成為天子近臣,他的仕途也永遠(yuǎn)到達(dá)不了頂點(diǎn),李簡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朕需要一個理由。”李簡平靜道:“因?yàn)槲⒊夹膬x之人此生無法踏足京城,臣不愿一直與她兩地分居。”蕭居瑁皺了皺眉,“為何不能入京?”“她是林家之女林靜姝。”蕭居瑁恍然,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他心中再無波瀾,只是覺得緣分一事,著實(shí)妙不可言。“既然你不愿與她分開,那又何必參加科舉?”蕭居瑁淡道。李簡自嘲地笑了笑,“微臣以往不過一介布衣,能為百姓做的事情實(shí)在太少,只想求得一官半職,替他們做些實(shí)事便可。”“世上哪有兩全之事?”蕭居瑁垂眸,既想抱得美人,又想實(shí)現(xiàn)抱負(fù),哪有這般兩全其美之事?李簡早就想到可能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既如此,微臣請辭歸家。”蕭居瑁愣了愣,他其實(shí)挺欣賞李簡的,還想著讓李簡當(dāng)蕭凡的老師呢,現(xiàn)在李簡因?yàn)榱朱o姝要撂挑子不干了,這實(shí)在讓他氣悶。“朕今日乏了,你先回去。”蕭居瑁揮了揮手。李簡見皇上不想跟他說話了,只好退了下去。蕭居瑁來到內(nèi)殿,往床上一坐,對鐔時觀說了這事,不禁抱怨道:“你說氣不氣人?這李簡仗著自己有才華就來氣朕。”鐔時觀順了順毛,“那你是如何想的?”“朕是想遂了他的愿,讓林靜姝回京,可是之前也是朕下的圣旨,現(xiàn)在收回這話,讓朕如何自處?”蕭居瑁也只在鐔時觀面前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鐔時觀笑了笑,“臣倒是有一個主意。”蕭居瑁眼睛一亮,“你說說看。”“還有幾個月便是陛下的生辰,到時陛下可以大赦天下,撤了對林靜姝的禁令,如此,也不算抹了你的面子。”蕭居瑁聞言,覺得這實(shí)在是個好主意,于是狠狠在他臉上親了親,“這樣一來,還可以晾李簡幾個月。”鐔時觀見他開心,便也笑了起來。“對了,說到生辰,你的生辰也快到了吧?”蕭居瑁眉梢一挑,“可有什么想要的?”“陛下要送臣禮物?”蕭居瑁點(diǎn)點(diǎn)頭,“有沒有想要的?快說。”鐔時觀看他認(rèn)真的神情,心中一暖,柔聲道:“只要是陛下送的,我都喜歡。”蕭居瑁皺了皺眉,“這不算,朕最煩挑禮物了。”鐔時觀無奈,伸手將他擁住,輕聲道:“臣只求,以后的每一個生辰,都有陛下在身邊就足夠了。”蕭居瑁心中一動。翌日上朝之時,蕭居瑁特意下了旨,著李簡擔(dān)任蕭凡的老師,李簡無奈接了旨,下朝后去見了蕭居瑁,蕭居瑁只道讓他再等幾個月。李簡無法,只好任勞任怨地教授蕭凡課業(yè)。天嘉元年五月初十,蕭居瑁下朝后,徑自去了御書房,并未對鐔時觀的生辰有任何表示,倒是鐔時觀,他接到了鐔烈他們的來信,鐔烈還托人帶了禮物過來。兩人用午膳的時候,蕭居瑁也提都未提生辰之事,鐔時觀也不在意,反正這個生辰有陛下,他已經(jīng)很開心了。用完午膳后,蕭居瑁睡了一覺,起來后神清氣爽,又在御書房待了一下午,鐔時觀下午出宮有事,到了晚膳才回來。兩人安安靜靜地用了晚膳,鐔時觀以為蕭居瑁要繼續(xù)去處理政務(wù),打算陪著他一起。誰料蕭居瑁起身跟他說:“朕覺得吃撐了些,你陪朕散散步。”鐔時觀自然不會拒絕。晚風(fēng)微涼,明月高懸,星光淡弱,蕭居瑁領(lǐng)著鐔時觀來到寶藍(lán)宮門口,道:“陪我進(jìn)去坐坐。”鐔時觀亦步亦趨。寶藍(lán)宮內(nèi),不知何時已經(jīng)燃上了蠟燭,而且還是紅燭。鐔時觀隨蕭居瑁進(jìn)殿,便看到正堂掛著一幅畫,畫上的女子正是蕭居瑁的母妃。蕭居瑁拉著他的手,道:“母妃那么疼我,一定不會反對的是吧?”鐔時觀困惑,“什么?”蕭居瑁微微一笑,將他引入內(nèi)殿,這是蕭居瑁還是皇子的時候住的臥房。屋內(nèi)擺設(shè)未動,可鐔時觀心思細(xì)膩,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床上都是一片紅色,朱紅色的被套上還用金線繡著五爪金龍和鳳凰,龍騰祥云,鳳舞九天。“陛下?”蕭居瑁將整齊擺放在床上的兩套喜服托起,彎唇笑道:“這是我派人做的,你換上這套。”他說著將一套大紅色的喜服遞到鐔時觀面前。鐔時觀傻傻地看著他。“雖然我不能給你大婚,但是,我想在母妃面前,與你紅線相纏。”鐔時觀此時心中早已是驚濤駭浪,一開始有點(diǎn)疼,可疼了過后便是霞光萬丈、龍吟虎嘯,又仿佛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空茫,唯獨(dú)眼前這人,叫人刻骨銘心,永不能忘。蕭居瑁當(dāng)著他的面換上了大紅色的喜服,站在他面前,問:“我穿得怎么樣?”橘色的燭光落在青年俊美精致的臉上,襯著那襲紅衣,越發(fā)顯得昳麗逼人,那雙眼眸就像是承載了所有的星光,璀璨得讓人無法直視。鐔時觀從未見過誰穿紅衣能比眼前之人更加好看,他啞著嗓子道:“很好。”蕭居瑁見他還沒有動作,于是伸手替他解衣,“你也趕緊換上。”鐔時觀怎能讓他動手,于是回過神來,迅速換上與蕭居瑁款式一樣的喜服,蕭居瑁借著燈光打量他一眼,笑瞇瞇道:“挺好。”兩人相攜來到正殿,蕭居瑁拉著鐔時觀的手,雙雙跪在他母妃的畫像前,鄭重地磕了一個響頭。“母妃,我兒時您就教導(dǎo)我,日后若是遇上喜歡的人,便要一生相守,不離不棄,兒臣找到了,雖然可能與您想象中的不一樣,但您會原諒兒臣的吧?”鐔時觀緊緊握住蕭居瑁的手,虔誠道:“齊妃娘娘,您請放心,我定會保護(hù)皇上一生一世。”他不會說那些花言巧語,他只會用行動來證明。蕭居瑁忽然笑道:“母妃同意了。”“你如何知曉?”蕭居瑁拉著他起身,抱住他,湊近他耳邊,“反正母妃一定會同意的,否則當(dāng)初也不會將我托付于你,對不對?”鐔時觀忍不住笑了,“你說的對。”蕭居瑁擁緊他,淺語呢喃:“生辰快樂。”鐔時觀收緊手臂,像是要將蕭居瑁整個人揉進(jìn)血rou里,與自己融為一體,“我很高興,這是我最幸福的一個生辰。”蕭居瑁笑了笑,“等以后,我隨你一起去見你爹娘,可好?”“好。”兩人靜靜擁抱了好一會兒,殿內(nèi)的紅燭流下淚水,燭芯噼里啪啦地?zé)捑予:鋈粡哪腥藨牙锾痤^來,目光如水,眼尾緋紅,面若桃花,輕聲道:“你硬了。”鐔時觀呼吸一滯。“我們還有合巹酒沒喝。”鐔時觀橫抱起他,急步走進(jìn)蕭居瑁的臥房,將他放在床上,拿過桌上早已準(zhǔn)備好的酒杯,坐在床上,兩杯都喝進(jìn)了自己口中。蕭居瑁瞪他,“你……唔……”一半酒液被哺進(jìn)了他口中,瓊漿玉液順著腮邊滑進(jìn)衣襟內(nèi),鐔時觀伸手將他頭上發(fā)冠取下,綢緞般的墨發(fā)鋪陳在被面上,紅色與黑色交相輝映,神秘而魅惑。蕭居瑁被放平在床上,男人湊近他耳邊,“一人一半,正好。”蕭居瑁本身也沒在意這些儀式,春宵一度才是正經(jīng)事兒。他趁著男人剝開喜服的時候,伸手從枕下摸出一個瓷瓶,玉白的手襯著碧色瓷瓶,在這般旖旎的場景下,更生綺麗之色,男人的眼越發(fā)的深了。他擒住蕭居瑁的手,含住,一寸一寸往上舔。蕭居瑁伸出另一只手?jǐn)堊∧腥说牟鳖i,吻了上去。殿內(nèi)紅浪滔天,殿外月色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