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了笑，說：“長征的時候，被炮彈掃到眼角了，還好，只是右眼，戴上眼鏡就能看清楚。軍醫說了，我以后絕對不會得老花了……”

男人剩余的話沒來得及從容說出，郭笑天已經沖過去緊緊摟住了他。郭笑天泣不成聲：“李大哥！”

李然輕輕拍著郭笑天的背，安慰著：“好了，都這么大了，還哭鼻子。”

郭笑天死死摟著李然不放手，李然縱容的由著他，許久，郭笑天放開了李然，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李然看著流露出孩子氣的郭笑天，笑了，說：“我們坐下來說。”

李然倒了兩杯水，給郭笑天介紹了中共中央的情況，接著說：“你大哥和大嫂已經有了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他們雖然在淪陷區，但是綏芬河一帶沒有什么戰事，組織上派人暗暗保護他們，你放心。”

郭笑天默默的聽著李然說話，高興的連連點頭。

李然讓郭笑天說說自己的情況，郭笑天坐直了身姿開始匯報。郭笑天已經按照李然的要求獲得了徐三爺的信任，徐三爺給郭笑天介紹了好幾個蘇北一帶的名士，獨立團撤離徐州的時候，這些人都跟著徐三爺來向郭笑天道別。

郭笑天通過談話、開會等不同方式，在獨立團調查得出結論，以獨立團為例，中央軍接收偽軍并對其進行改編的可能性很低，中央軍為蔣介石鐵桿部隊，排他性非常強，別說偽軍了，就連普通地方軍、八路軍，中央軍通通都看不起。

但是，中央軍干掉偽軍的可能性也很低，同樣因為中央軍絕對服從蔣介石，蔣介石私下里有命令，對于叛國投敵的國民黨軍官，一律格殺勿論，但是對于戰場失敗被俘的國軍士兵，不得已可以投降，擇機反水。這是一個很有學問的命令，除去可被利用的彎彎繞不說，就憑借著這個命令，中央軍完全有理由不與偽軍作戰，萬一人家是不得已投降的呢？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么！

盡管郭笑天篤定李然早就知道了，郭笑天還是向李然介紹了自己的境況。郭笑天充滿希望的看著李然，問：“組長，你是來帶我走的么？”

李然挑了挑眉，說：“你想去哪里？”

“延安！”

李然說：“你的任務是長期潛伏，現在不是你公開身份的時候。”

猶如一盆冷水淋頭。

李然看著神情耷拉下來的郭笑天，說：“我有任務給你。”

郭笑天坐直了身子。

李然說：“兩年內，成為中央軍旅長或師參謀長級別。你要留在楊誠身邊，利用炮兵這個兵種優勢，謀求早日升職。升職后，我會給你下一步的工作指示。在此之前，你的唯一任務就是升職。記住，不許擅自與我聯系，絕對不能暴露，安全第一。”

郭笑天疑惑的問：“組長，那你讓我接觸徐三爺干什么？”

李然說：“這個是對你的考核。”

“考核？”

“是的，你離開蘇區已經四年了，組織上要對你的能力進行評定。”

原來只是考核而已……

郭笑天問：“那考核結果呢？”

李然笑著說：“你說呢？”

郭笑天惆悵的點點頭，說：“組長，我還以為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呢，弄了半天，你是因為我考核成績優秀才來的。要是我考核沒過關，就見不到你了吧？”

李然伸手揉了揉郭笑天的頭頂，說：“小東西，討好賣乖呢！”

李然起身，從一旁的櫥柜上拿出幾幅卷好的字畫，告訴郭笑天，這是以徐三爺為首的蘇北名士的新作，讓郭笑天過會帶回團部去。

郭笑天接過字畫后，問道：“組長，現在國共不是已經合作了么？我就這么一直潛伏下去，到哪天才能啟用啊？”

李然說：“以你在中央軍這四年來的觀察，你覺得，國共成立合作政府有沒有可能？”

郭笑天想了想，說：“如果大家齊心協力把日本人趕走的話，有這個可能！”

李然盯著郭笑天看了一會兒，說：“好吧，成立合作政府的那一天，就是你公開身份的那一天！”

“真的？”

郭笑天的喜形于色太過于鮮明熱烈，李然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說：“小添，如果真的有那一日，我李然以人格保證，給你公布身份！”

“好！”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李然忽然側著頭看著郭笑天，說：“你有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郭笑天看著李然探究的眼神，心開始砰砰跳，要不要說？怎么說？

郭笑天覺得無從開口，對著自己一直景仰思念的李然，說自己喜歡男人？跟楊誠好上了？李然會不會看不起自己，會不會覺得不可思議？會不會順藤摸瓜的發現，自己壓在心里最深處的那個秘密——對眼前這個男人的秘密？

郭笑天不敢再去看李然那墨黑的眼睛，那雙眼睛，雖然被炮彈所傷，掩藏在厚厚的眼鏡片之后，但是那眼神里傳出的強大洞察力依然讓郭笑天招架不能。四年來，郭笑天從沒有停止過思念李然，四年來，郭笑天也一直沒有理清楚自己對李然到底是敬仰多還是喜歡多……

郭笑天的糾結沒有太久，李然站了起來，李然說：“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今日一別，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再見，你多保重！”

聽了這話，郭笑天倏然一驚，站了起來，話就順口沖出：“李大哥，我有話說！”

李然看著郭笑天，等著他的下文。

郭笑天的心里翻江倒海，可是卻仿佛瞬間失去了聲音，嘴巴張開又閉上，竟然什么也說不出！

李然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抱住了郭笑天，然后放開他，說：“小添，完成任務，我們下次再見！”

李然走了，郭笑天一個人站在空空的房間里。

房間里還有李然沒有來得及帶走的溫度，又是一個兩年的升職任務，是不是意味著，想要再見到李然，起碼得兩年以后？

郭笑天的拳頭狠狠的打在桌子上，郭笑天很后悔自己為什么說不出口，郭笑天恨自己腦子在胡思亂想什么，應該趁著這次機會，告訴李然自己和楊誠的關系！這樣，李然心里好歹有個底，自己還可以趁機會提要求，等公布身份的那一天，要和楊誠攜手同歸故鄉！

郭笑天失魂落魄的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為什么面對李然的時候，就怎么也說不出自己和楊誠的事情？李然老家有妻子兒女，李然是一個標準的異性戀，李然是自己的導師、自己的上級！

李然，恰如浩瀚夜空中的北極星……

郭笑天帶著徐三爺給自己的心意回到獨立團的駐地，郭笑天把字畫交給了楊誠，楊誠毫無節cao的下漏了一份賞給孟七，剩余的交給了湯毓文。

郭笑天一連幾天情緒都很低迷，這天下午，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