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學(xué)生，顧兄高中解元，倘若他名落孫山了，屆時不僅是他面上無光，還會連累先生。

    書童面色猶豫，只是韓先生這會兒正著急著呢，趕緊催促：“讓你說你就說，猶猶豫豫的像什么話。”

    “中，是中了……”書童說完，卻又吞吞吐吐了起來。

    韓先生和周斯年都松了一口氣。

    “名次是何？”

    書童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將腦袋深深地低了下來，小聲地回了一句：“周公子是，榜上的最后一名。”

    周斯年一愣，隨即苦笑一聲。

    最后一名啊……不過，好歹也是中了，也算是他運(yùn)氣好，總算是沒有白來一趟。

    第30章 鹿鳴宴

    話落，就連秦先生這邊也安靜了下來。

    秦先生和顧邵都不是看不懂眼色之人，雖然他們這邊是天降喜事，可也不能不顧及別人的情緒。

    這中舉是中舉了，可卻是最后一名。

    一頭一尾，都在這個雅間里了。要是沒有顧邵這個解元，周斯年這樣的年紀(jì)考中舉人，可謂是天大的喜事。可偏偏有顧邵在前面對比著，這喜事也就變成了尷尬事兒。

    靜默之后，秦先生忽然站出來，同韓先生道：“老看樣子，你的學(xué)生終究還是比你強(qiáng)上許多的。不像你，考了這么多年還沒有考中，想來這輩子都沒有指望了。”

    韓先生沒好氣的回懟了一句：“你還不是一樣？”

    “可不一樣，我的學(xué)生已經(jīng)中了解元了！”秦先生高高地昂起頭。

    韓先生的戰(zhàn)意瞬間被點(diǎn)燃了，也不在乎自家弟子是不是考中了最后一名，輸人不輸陣，韓先生目光如炬，即刻回道：“你可別得意的太早，這回只是碰巧，日后孰強(qiáng)孰弱，還不一定呢！”

    秦先生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哦，是么，那我就等著。”

    韓先生氣得差點(diǎn)歪了嘴。

    “等著就等著，怕你不成！”等回去之后，他一定好好教導(dǎo)自家學(xué)生，下一次，一定贏過這個秦老匹夫。

    兩人最后還是不歡而散了，離開雅間之后，周斯年悄悄的往顧邵旁邊挪了幾步，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今日之事，多謝秦先生了。”

    顧邵擺了擺手，讓他別再太在意。

    “周兄明年還要再考嗎？”顧邵問道。

    周斯年搖了搖頭。

    顧邵見他這樣，還有些驚奇。他原先以為，以周斯年好強(qiáng)的性子，應(yīng)該會繼續(xù)參加會試的。

    不想周斯年卻道：“這回能考中舉人，已經(jīng)是僥幸了。倘若再參加會試，也必定沒有什么結(jié)果，不若趁著這三年的機(jī)會，靜下心來好生學(xué)習(xí)一番，三年后再進(jìn)京趕考，必定能多幾分把握。”

    顧邵忽然佩服起他的遠(yuǎn)見了。

    要是換成他……不對，要是換成他，他也不會考的。他本來就不想考會試，如今中了個舉人他就挺滿足的。

    一個解元，已經(jīng)足夠他囂張一輩子。

    周斯年說完，又可惜道：“只是三年后再考的話，便不能與顧兄一道了。”

    顧邵正想說自己也不想考，便聽到秦先生急匆匆地喊了他一句。

    顧邵忙應(yīng)：“來了！”

    說著，他便看了周斯年一眼：“周兄，那我先行一步了。”

    周斯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也正要跟著韓先生一道離開，便與顧邵告辭，各自分開了。

    因?yàn)樽约覍W(xué)生中了解元，秦先生回去的路上，一直沒忍住嘴角上揚(yáng)，帶著一絲意猶未盡的笑意。

    顧邵看得直打哆嗦，先生該……該不會是已經(jīng)傻掉了吧？他默默地將自己縮成一團(tuán)。

    秦先生并不知道自己學(xué)生這大逆不道的想法，他只沉浸在自己教出了一個解元的喜悅里。雖然他考不中舉人，可是他的學(xué)生卻一次就中了。不僅如此，還是個解元！且老天爺?shù)囊馑迹瑧?yīng)該是他這學(xué)生日后還得要做官的。

    也是，必須做官，而且不能是學(xué)官，得是朝中要員，封疆大吏！秦先生越想越覺得美，便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真是老天開眼啊，哈哈哈哈哈！”

    顧邵驚悚地往后又退了幾步。

    秦先生這得意勁兒直到回了秦府也沒有散去。且在看到兒子和兒媳之后，秦先生反而更加趾高氣昂了幾分。

    秦端和柳氏面面相覷。

    小書童早就得到了秦先生的吩咐，如今看到老爺和夫人都在，便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老爺，夫人，天大的喜事！顧公子過了鄉(xiāng)試，還中了解元！”

    “解元？！”秦端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向自家妻子：“你不是說……”

    柳氏也微微張嘴，看上自己身邊的老嬤嬤。

    怎么回事？不是說考不中的嗎？

    柳嬤嬤也一臉懵，對啊，不是都說考不中的嗎？

    秦先生一看他們的臉色便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哼了哼：“你們這些識人不清的東西，以為自己讀了幾句書便高人一籌，看不起我們這些縣城里來的人了不是？”

    柳氏哭笑不得：“父親，您這是哪里的話，我們怎么敢有這樣的想法。只是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實(shí)在是太過驚訝罷了。”

    “狡辯！”

    夫妻倆苦笑。

    這也確實(shí)是他們的錯了。還沒查清楚，就輕信那些謠言。好在這些日子他們不曾怠慢了顧公子，否則這會兒，一張臉都不知道往哪里擱了。

    教訓(xùn)完了兒子和兒媳，秦先生又面色和緩地轉(zhuǎn)頭看向顧邵：“你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傳信的官吏待會怕是要來了。”

    顧邵不知道該準(zhǔn)備什么，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挺好的。

    秦先生有些粗魯?shù)胤艘粋€白眼：“焚香，沐浴，更衣！還不快點(diǎn)去！”

    “哦。”顧邵忙不迭地逃走了。

    他們家先生，對科舉這件事顯然重視得太過，都有些瘋魔了。明明昨天晚上才沐浴更衣過，眼下卻還得再來一遍，唉！

    就在顧邵換好了衣裳之后，那邊便來人請他過去了，說是送喜信的官差來了。

    僅僅是一個上午的時間，顧邵便能清楚地感知到這府里上上下下對他的態(tài)度變了。早上離開的時候，這些人還面露同情，仿佛他即將奔赴的不是縣衙而是刑場。可如今呢，得了個解元的名頭之后，所有人都對他刮目相待了，小心中透著一股敬重，仿佛他是什么大人物一般。

    不過不得不說，顧邵還挺喜歡這種感覺的，讓人有些飄飄然。

    系統(tǒng)提醒他：“要是宿主中了進(jìn)士的話，他們會更加敬佩你的。”

    “你少在這誘惑我。”顧邵才不聽它的話呢，“我好不容易才中了舉人，如今別的都不想，只想多休息一會兒，往后借著舉人這個名頭混吃等死算了。那會試，誰愛考誰去考，反正我是打死都不會受那份罪的。”

    顧邵說完之后，系統(tǒng)忽然沒了聲音，也沒有反駁他什么。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