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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大山拿被子蓋住臉,甕聲甕氣地道:“不會的。” 張氏又冷笑一聲。不會?她就等著顧大山被這句話打腫了臉。 張氏的話,壓根也不會傳到顧邵耳朵里。 不過哪怕他知道,應該也不以為意。顧邵天生就不是個會拿別人的話為難自己的人。他只注重自己過得舒適愜意,別人如何,無他何干?大抵也是這樣的心態,這么多年,顧邵漸漸自私了起來。 只是他自己是從來沒有發現這一點,顧邵甚至還覺得,自己對家里人挺無私奉獻的。 私塾里給他們放的假并不長。這也是因為先生身子不好,需要調養,這才給他們放了大半個月的假。 顧邵在書鋪里頭耽擱了這么長時間,如今,又被逼著練了幾天的字,是故沒多久,他又重新背起書囊去了私塾。 上次獎勵的那么多字帖,即便系統說什么“一練即通”,可這么短的時間內,顧邵也沒辦法一次性地練完。 更何況,顧邵自始至終都是被逼著練的,因為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他自覺收效甚微。 去私塾的路上,顧邵從未停止過對系統的唾罵。 系統聽在心里,卻并未阻止。 宿主是什么樣的人它又不是不知道,他要罵就罵吧,反正科舉還是要考的,改造也是要改的。倘若不將這渣男徹底的改頭換面,那它也不用再做系統了,直接反廠銷毀吧。 私塾在縣城里頭,先生姓秦,也是位秀才。秦先生在這一帶也是遠近聞名的,于詩詞一道獨有見解。 要說這位秦先生,早年也是位有志于科舉之人,不過許是缺了些運道,考了十來年的鄉試都未曾考上。這么多年,秦先生也沒有放棄過考科舉,不過除此之外,他也擔任私塾里頭的先生,借以打發時間。這私塾,便落在秦先生的家中。 顧邵來時,學堂里的人已經都來了,秦先生也到了。 他的位置在最后頭。 按理說,顧邵如今已經中了秀才,實在不必來秦先生的私塾里上課。可顧邵畢生的愿望便是混吃等死,來學堂,只是為了找個借口應付爹娘,并非真的上進,所以對他來說,來這私塾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秦先生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來也不管教。 今兒也一樣。 秦先生看著顧邵姍姍來遲,連批評都不愿意批評一句,由著他,反正來不來都一樣。 說起他這位秀才學生,秦先生也是滿腹不解。這顧邵平日里壓根沒上學問,經義都沒摸透,更遑論去考秀才了。可天底下偏偏就有這樣奇怪的事兒,瞎貓碰上死耗子,愣是被他考中了。 秦先生從不覺得顧邵是有真才實學,顧邵能考中,除了走運便還是走運了。除此之外,秦先生想不出來別的解釋。 顧邵也是要臉面的,知道自己來遲了,面上稍微羞愧了一番。他坐下之后,迅速將書取了出來,鋪在書桌前,似模似樣地聽著。 實則,他在想著前幾日看得那些畫本子。 那冊子畫得那樣栩栩如生,這作者必定是親眼所見的吧……要是有朝一日,他也能有這樣的艷福就好了。 系統暗暗道了一句齷齪。 上首,秦先生已經不知不覺間講了半節課。 剩下的半節,他給學生留了一道策論:“周天子之田方千里,號稱萬乘,萬乘之馬皆具,又有十二閑之馬,而六卿三百六十官,必皆各有車馬,車馬豈不多乎哉?千里之地,為田幾何,其牧養之地又幾何,而能容馬若是之多乎哉?千里之地,為田幾何?馬之法又如何?今天下廣矣,常患無馬,豈古之善養馬而今不善乎?宜有說以對也。” 秦先生話落,學堂里頭頓時起了一陣哀嚎。 秦先生不以為意,題目是難了一點,可是考科舉的,哪能只盯著容易的題做。秦先生也不指望這些學生能說出什么大道理來,只要能將這題目說清楚了,能成一篇文章,那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顧邵聽了這題目之后,便鋪開一張紙,咬著筆頭苦思冥想起來。 他后面的鄒成望見他這般裝模作樣,心頭嗤笑,調侃道:“顧秀才可有什么高見啊?” 顧邵回頭,目光不屑:“自然是有的,只怕到時候嚇著你。” 鄒成望“喲”了一聲,他正因為先前那位姑娘的事跟顧邵不對付,看到顧邵這樣惺惺作態就想捶他一頓:“那等顧秀才成文的時候,我可得好好瞻仰瞻仰了。” 顧邵哼了一聲,姿態端得要多高就有多高。然而,周天子的馬是怎么樣的,如今的馬政又是如何,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別說馬政了,就連正兒八經的馬,顧邵也沒見過一只。 讓他做這道題,不是難為它么?不得已,顧邵在腦中呼喚了一句系統。 系統裝死。 “……要你有何用。”顧邵咬牙切齒。他都快被這破系統氣吐血了,折磨它的時候本事比什么時候都大,可要用它的時候,卻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題還得做,顧邵不得已還是沉下心,東拉一句,西扯一行,如此東拼西湊的,倒也叫他寫出了一篇文章。 收筆之后,顧邵吹了吹自己的文章,頗為滿意。 完美!也就只有他,能寫出這樣的大作來了。 私塾里頭不過二十來人,秦先生休了這么多天的假,正想看看學生們有沒有什么長進。是以眾人交了題目之后,秦先生也沒讓他們走,一個個還留在學堂里。 眾人看著秦先生挨個翻著他們的答卷,容色肅穆,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打著鼓。 這次的題目也太難了,便是班上最勤奮的學生,也不能保證自己答的就如秦先生的意了。 鄒成望又戳了一下顧邵的后輩:“你不是自詡才高八斗嗎,怎么也緊張成這樣?” 顧邵死鴨子嘴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緊張了?” 鄒成望也知道他是什么德性,遂不再說話,只等著,一會兒看熱鬧便是了。 不多時,秦先生便翻完了手上的卷子,等翻到最后一個的時候,就看到上頭顧邵兩個字。還沒開始看,秦先生便先頭疼了起來。 只是既然已經交上來了,怎么著也得看兩眼。 秦先生將顧邵的答卷抽了上來,這一看,卻是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這……這是顧邵的字? 還沒有看到內容,秦先生被先被上頭的字給震到了。 他家里雖沒有多少先人的字帖,可秦先生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上頭寫的是歐體。此字法度之嚴謹,筆力之險峻,世無所匹,若非率更再世,誰人能寫得出這樣的一首字來? 有一瞬間,秦先生是懷疑顧邵作弊了。 可帶他看清楚上面的內容之后,別毫不懷疑了。 能寫出這么一番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