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過。感覺剛發生過世界大戰？這也太太太，太亂了。碎掉的陶瓷杯，散落一地的書，雖然知遠已經收拾掉一些，陸麒還從書堆中發現一張他哥哥1987年的專輯。

“這個怎么能亂丟呢。”陸麒把專輯拿起來，一回頭看到葉昭正盤腿坐在沙發上，應該是知遠不讓他下來，怕碎瓷片傷到他。

陸麟幫忙撿書。“發生什么事了？”知遠只答了句沒什么。陸麒坐到葉昭邊上，吹掉專輯上細小的瓷渣：“還能發生什么，他哥來過唄，能讓慕知遠生那么大的氣，除了慕堯還有誰？”知遠只是埋頭收拾。

“哎，蹉跎？這是小昭你寫的書嗎？”黑色封面上兩個血字，右下角是葉昭不算潦草的簽名，“一個男人與另一個男人的無望愛情，到頭來糾纏得兩敗俱傷，以為結束，卻忘了結束。”扉頁上這樣寫。這不是葉昭和梁煜的故事，這是誰呢？

陸麟搶過書就看，看了幾頁抬起頭：“親兄弟？”葉昭沒說話，算是默認。便又仔細看起來，她腐了這么多年，看的速度那是常人難以匹敵的呀，不到半小時，見她苦著一張臉望向葉昭：“？不帶這樣的吧……”

“因為我不知道后面會發生什么。”

“舊的影子，舊的聲音，但新的痛悲，來追逼我，來沖擊我，無法退或避。從此方知，從今方知，是多么愛你，思想早已與你一起。”此情此景，請允許陸麒唱一句矯情矯情。相信傻子都看出來了，葉昭寫的不是別人，就是知遠和慕堯。話說秋寧來喜歡自己未來姐夫已經夠雷人了，慕知遠居然喜歡親哥哥。

那位腐女jiejie大概是看多了這樣的，當下伸手拍了拍正在喝咖啡的知遠：“親兄弟怎么了，我支持你！”知遠差點嗆著，低咳兩聲：“支持什么？這只是他編的而已。”

“不過真的，能開明到如此地步的父母那才是世間少有。這不怪你們啊，相愛又沒有錯，管他是哪種形式，就算你愛上你爸我都支持你！”面對陸麟的信誓旦旦，知遠臉色由陰轉黑：“你可以把這當看，但請不要牽扯到我身上。”

每個人心里都有不愿意提及的人或事，慕知遠的雷區，就是慕堯。

“可是，說真的，有什么事不能說開的嗎？你們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知遠朝陸麒望過去，聲音是冷的，眸子也是：“不這樣又能怎樣？是，那不是，都是真的，我喜歡我哥，比葉昭喜歡梁煜還早。這不是單單一句同性戀就能解決的。你知道我媽發現我和他的事之后對我說了什么嗎？她說‘我不在乎你的性向，你要喜歡誰都與我無關，但不要來禍害我的兒子’。”

慕知遠的家庭，是很傳統的醫生家庭，除了出了個玩具設計師慕堯，父母、知遠都是學醫為主。小時候知遠是備受寵愛的那個，就算哥哥總是捉弄他，童年也算是很快樂。他和陸麒差不多，初中發現自己對女孩子根本沒興趣，但他們性格完全不同，知遠是憋在心里不說，基本不和男生有過多接觸。可是和哥哥在一起卻沒法避免。

對自己的哥哥有超出親人之外的感情，大概是他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

一步錯，步步錯，這份喜歡從初中到高中，被哥哥發現，他非但沒有解釋，反而深陷這種不倫之戀。他不是沒想過未來，他也奢求過永遠。他和慕堯之間，從來沒有誤會可言，就是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如此簡單明了。可最終敗給世俗。

慕堯被送到國外，慕知遠近乎被軟禁。

十年后，慕堯還是從前的慕堯，慕知遠卻沒有辦法回到從前了。

目前寫到這里。葉昭擬定兩種結局，都是圓滿的，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在一起當然是他們兩個在一起，不在一起是指雙方各有歸宿。

“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陸麟看過這樣真實的故事，一方結婚成家，另一方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真的很讓人難過。

“我為什么要想不開？”咖啡看來是喝不成了，知遠放下杯子，恢復以往的平靜，“你們是來看小昭的，不是來開導我的。”

陸麒一邊靠近葉昭一邊點頭：“那倒是，你的事我們也幫不上忙。小昭，我們拍張合照唄，不愿意出鏡可以拿書擋臉。”葉昭點頭同意。

上傳instagram，文字：看了朋友寫的，親兄弟之間的愛情，要是現實中有這樣的感情，你們會怎樣認為？這個時候想聽。

【不會想見你只會想念你不復從前的我漸漸讓自己害怕沒有微笑面無表情我害怕看到逐漸變弱的自己寂靜得如同我的心我的周圍沒有你連空氣也無比沉重從你這場夢中醒來現實的早晨那么空虛】

☆、第四十四章

[這樣的感情常人都難以接受啊，何況父母。]

[我是腐女覺得沒什么，只要相愛就好。]

[這一定是個悲劇~]

陸麟翻著評論，邊翻邊搖頭：“居然還有問你是不是喜歡上自己兄弟的？這也太離譜了，我看你下下輩子都不可能喜歡女人。怎么會有這么多悲觀的答案，同樣是愛情啊，跟雙方是誰有關系？”

陸麒拿回自己的手機：“按照你那種思想，恨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搞基。你得用世故一點的想法來思考這個問題。”

“我討厭這個，”陸麟回絕，“雖然很現實。可這樣下去確實不是辦法，要他們父母認可有難度，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你有辦法？”

“暫時還沒有。”

知遠洗好杯子從廚房出來，便看見三人一個抱書兩個抱靠枕，皆一臉古怪表情盯著他看，反正預感不是很好。“怎么了？都看著我干嘛，我有哪里不對嗎？”

姐弟倆一齊戳戳葉昭腰側的軟rou，先讓作者出馬。“知遠，如果你爸媽不再插手你和慕堯的感情，你還會不會和他在一起？”

當事人比料想中冷靜：“你所說的‘不再插手’可能性很小，那之后的，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誰都不曉得今后會發生什么，你這樣說未免太武斷。”陸麟沉不住氣。

“是啊，誰都不曉得今后會發生什么，或許各自開始新的生活，又何必糾結過往。”他說罷抬手看看表，“快到飯點了，梁先生和顧先生應該很快就會來電話，你們還是把心思放到他們身上比較好。”

說著，陸麒的手機發出熟悉的音樂，備注當然只是顧明城，他接起，卻不是那個好聽得要命的低音。

“我是梁煜。陸麒，我覺得你得來美國一趟。”那邊雖然不是顧明城那種低音炮，語速略快似乎焦急卻仍是沉穩。

“發生什么事了？顧明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