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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一點的盟友,不止是靠利益結盟的那一種。利益關系有時候是很脆弱的……”肖騰打斷他:“利益關系才是最穩固的!”“利益當然是很重要的,只是,怎么說呢,就像你得發薪水,員工才會為你做事。但如果想有更進一階的成功,就需要他們有更多的理由情愿只為你賣命,這光靠發獎金可是不夠的啊。”肖騰煩躁道:“不說這個了。”容六又笑道:“不過親愛的,不管你什么樣,我都是一樣欣賞你噠。”“……”容六拿走他眼前的杯子:“水冷啦,我幫你泡新茶。想喝什么?”肖騰近來有些暴躁,因為他也的確覺得自己現在遇到瓶頸了。他那種坦克一般碾壓式的策略,在推進到了一定地步之后,似乎沒有那么容易奏效。他當然始終不覺得自己是錯的,但他不由自主地,有了些輕微的動搖。他會想找容六商談一下,雖然他肯定是完全不打算接受容六的任何意見。但這哪怕是傾訴,或者說發泄都好。他需要容六。總得有一個人承受他的炮火吧。想來也真是神奇。在不還是太久之前,他看到容六就跟看到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樣,恨不得仰天長嘯,深感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啊,要跟這家伙糾纏不清。而如今,他幾乎有點慶幸于跟容六的相識了。他想,也許是因為,他沒有遇到過比容六更適于留在身邊的人。茶葉的清香熨平了他五腹六臟的躁火,肖騰看著青年的背影,突然說:“其實我很欣賞你。”容六正在倒茶,聞言轉過頭來望著他,笑道:“哦?因為我長得帥嗎?”“……”肖騰一時無語,半天才說,“因為你很有本事。”青年安靜了一下,笑眼彎彎道:“這我知道。”“嗯。”“我要是沒本事,你就不會理我了。”肖騰看了他一眼。青年笑微微的,那表情,像是玩笑,又像認真,有那么點不經意,但又似若有所指。肖騰道:“你想多了。”“說來,親愛的,”一份邀請函放在他面前,“我給你弄到這個東西。”肖騰看了一眼,肩頭一震。的確有很多憑他自己難以擠得進去的圈子,容六不僅有辦法,還知道他需要什么。容六笑道:“親愛的,我這么好,你是不是舍不得離開我?”“……”容六愿意這樣為他所用的話,他像掌握了一個取之不竭的寶庫。他膨脹的野心就如烈火烹油一般。但,真的取之不竭嗎?他竟然有了一絲遲疑和猶豫。這天肖騰陪個長輩喝茶下棋,胡亂下了一陣,很快就被吃得七零八落。對方說:“你的棋藝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啊。”肖騰無言以對:“……”他本來這方面就沒什么鉆研的閑情,純屬附庸風雅,配合一下需要配合的人。張老又叫他:“肖騰。”“是。”張老輩分很高,對于比他有資歷的人,他還是恭敬的。“你是否考慮續弦呢。”肖騰愣了一愣。“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也好些年了吧。家里還是需要有個女主人的。”“……”說出這種話,就表示對方是有人選的。果然張老接著說:“我有個小外甥女,各方面都很不錯的,你有興趣的話,不妨去見見。”“……是。”傍晚容六又打扮得玉樹臨風地來找他:“親愛的,晚上一起吃飯吧,有家新開的店……”肖騰忙于埋首于文件之中,道:“晚上我有事,改天吧。”“哦?今晚有飯局?”肖騰頭也不抬:“對。”容六笑嘻嘻地:“飯局能帶上我嘛,蹭個飯嘛。”“你不能跟去。”容六自然而然地在對面椅子里坐下,拿起茶杯:“哎?為什么,我這么討人喜歡,去當個裝飾品也好啊。”肖騰抬起頭來:“我是去相親的。”容六噗地噴了一口茶,頓時被嗆得咳嗽不住,直咳到滿臉通紅。好容易容六才緩過氣來,說:“相親?!”“對。”青年瞧著他,沒有接過他遞來的紙巾,只問他:“你需要嗎?”肖騰道:“這不是需要不需要的問題。”“那是什么問題?”容六很少這么咄咄逼人。肖騰皺起眉,放下紙巾,合上面前的文件。“我單身很久,有人想為我介紹,這很正常。”容六說:“你可以不接受。”肖騰繼續皺眉:“我為什么不接受?”容六笑出來:“這倒也是。”而后青年迅速收起臉上的笑容:“我不準你去。”肖騰慢慢往椅背上一靠,沉下臉看著青年。這所謂相親,對他而言只是應酬而已。單身這些年了,他若有再組家庭的意愿和需求,又何必等現在。女人對他而言是太麻煩太復雜太難以理解的外星生物。不管是那個跟情夫跑了的肖夫人,還是離他而去的凌姨,還是家里那三個性格全然不同但一樣弄得他頭大如斗的小丫頭片子。這些女人就已經夠嗆了,他的人生里不想再有新的女性角色進駐了。真的再娶一個進家門,先別說家里頭四個女人不知道能唱出幾臺戲,光是繼母和叛逆期少女之間的關系他就搞不定。所以他并沒有想過要續弦。但容六這樣的態度,令他當即就被激怒了。他活到這歲數,有幾個人敢對著他用“你不準”這樣的字眼?這讓他覺得隱隱窺見了容六平日溫順外表之下的尖爪利牙。肖騰冷冷地:“你又算是我什么人?”青年安靜了。兩人在沉默中對視,青年突然微笑道:“我是一個,對你而言,非常有用的人。”“……”“這我沒說錯吧。”窗外霞光褪去,天色漸暗,未開燈的辦公室內顯得有些陰沉。肖騰推開座椅,站起身來,取下掛在一旁的西裝外套:“這個飯局我得去,張老安排的。”他不會為小事而得罪那些不該得罪的人。車窗外華燈初上,霓虹閃爍,這城市的夜景在流光溢彩地迅速后退。在車內肖騰又走了會兒神。當然了,容六能帶給他的,其實比張老先生要來得多。但他敢賭容六并不會因為這個就和他鬧翻。這只是一個利益最大化的做法。這一頓晚飯吃得甚是潦草,著名米其林餐廳的口味有時候也不是那么討人喜歡。肖騰沒記住這位名媛的樣貌,甚至名字,她可能是叫OO吧,或者XX,按理應該是挺美麗的。也沒注意席間交談了些什么話題,他不健談,對方內斂,盡了禮數就是了,反正一個紳士和淑女的聚會,大致就那樣了。想必自己這樣的并不可能贏得對方歡心,他也沒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是他本來應該做到全神貫注的。人際交往中,專心是很重要的品質。若要表現得心不在焉,給對方留下惡感,那他何必來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