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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格林威治的十點喪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

分卷閱讀2

    現場。

他昨晚確實在這張桌子上忙了整整一夜,但也確實什么也沒聽到……按理說,這不應該。

艾德溫探出腦袋,想把那個掩在拐角后的垃圾桶看得更清楚些,可就在這時,從屋檐上落下了一滴水。

那滴水恰好落在他領口沒遮住的后頸上,艾德溫只覺得一陣徹骨的涼意瞬間席卷他的全身,凍結了他的血液。有人在他耳邊笑了笑,用充滿惡意的聲音輕聲說:“勞倫先生,我想,您什么也沒聽到,對嗎?”

艾德溫沒有反應,或者說,從水滴落在他皮膚上的那一瞬間開始,他已經沒有作出反應的能力了。

半秒后,他松開了扶著窗臺的手,從窗口直直摔了下去。

Am7:50

“現在為您播報晨間新聞?!?/br>
老式收音機里傳來有些失真的女聲,很難想象,在這個年代居然還有人用這樣的古董收聽調頻廣播——而且是個年輕人。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伸向收音機,把新聞播音員的聲音調大了些。

“今天清晨6點50分,格林威治警局接到報案,有市民在槲寄生街道131號拐角的垃圾桶旁發現一具成年男性尸體。其后于早上7:50,報案人,也就是第一發現人艾德溫·勞倫先生,從槲寄生街道131號2樓墜落,已死亡?!?/br>
這“新聞”聽起來和普通新聞不太一樣,至少和普通市民聽到的不一樣,詳盡得過分,而且透露了許多警方也不知道的細節。坐在桌邊喝咖啡的年輕人聽完這段廣播,若有所思地按下了關閉鍵。

“是‘他’吧。”他身后有人說。

“早安,席勒?!蹦贻p人沒回應他的猜測,只是微笑著向他打了個招呼,“真少見,你今天居然這么早來找我?!?/br>
驅魔人席勒·帕森斯沒時間和他寒暄,拉過椅子坐下后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手機:“今天零點,‘他’給他的朋友迪西警官打過電話,迪西那時沒聽出‘他’的意思——那是個死亡預告?!?/br>
席勒拿出的當然就是那個凌晨接收過死亡預告的手機,年輕人伸手接過來,慢條斯理地把玩一通,然后肯定了他的猜測:“是‘烏鴉’沒錯?!?/br>
“你有辦法定位到他嗎?”席勒問。

“我只是個‘忠實的傾聽者’,如果他不想讓我聽到,我當然是什么也聽不到的?!?/br>
“傾聽者”站起身,他的外表看起來大約還不到20歲,非常年輕,但皮膚是病態的蒼白,襯得他的藍眼睛像嵌在雪地里的一對藍寶石。他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和黑色長褲,赤著腳踩在地毯上,從盤子里拿了塊烤過的面包,舉起手向席勒示意。

“我吃過了。”驅魔人謝絕了他的好意,看著他開始用餐刀給面包抹上厚厚一層果醬,又加上鮮奶油和幾片水果,做成了一個光看都覺得甜得發膩的三明治。

他忍不住問:“我記得萊斯特好像說過,你不應該攝入太多糖分?”

“他說就說,我為什么要聽?”“傾聽者”理直氣壯地把三明治塞進嘴里,含糊不清道,“我已經過了要聽哥哥話的年紀了,席勒?!?/br>
席勒無言以對,畢竟現在是他求對方辦事,總不能老把萊斯特搬出來說事——蘭迪某種程度上還是個叛逆少年,這樣可不討巧。

名叫蘭迪的少年是他們驅魔人協會的“顧問”之一,偶爾會幫忙聽一些他們聽不到的消息,那個古舊的調頻收音機事實上是他的使魔,只要蘭迪想,他能在第一時間聽到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消息。

當然,像從昨晚到今早一連殺害兩個人的烏鴉先生這樣的級別,基本上,他是聽不到對方不想讓他聽的內容的。

席勒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他太煩躁了——協會在艾德溫·勞倫墜樓身亡后的一分鐘內緊急聯系了他,要作為格林威治地區負責人的他立刻展開調查,可烏鴉那種紅線級別的通緝犯怎么可能給他留下有用的線索?

他不耐煩地從煙盒里彈出一根煙,另一手在身上摸索半天沒找到打火機,下意識道:“蘭迪,你……”

話還沒說完,蘭迪打了個清脆的響指,他叼著的煙被點燃了。

“想要我幫忙查案?”捧著咖啡杯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問。

席勒才不敢麻煩他出動,真要讓蘭迪出門查協會的案子,萊斯特出任務回來恐怕會直接把他撕了。

可蘭迪已經興致勃勃地站起來了,踩上他的棉拖鞋走到席勒面前,笑瞇瞇地答應了他的“請求”:“好啊。”

Am8:30

席勒無可奈何地帶著蘭迪出了門,如果時間能回到一個小時前,他說什么也不會來咨詢這位甩不掉的顧問。

“我們坐地鐵嗎?”站在地鐵口的蘭迪饒有興趣地端詳了一下手扶電梯,看似很聽話地征求他的意見。

“不……不坐地鐵?!毕障氲剿捏w質,搖了搖頭,抓著他往出租車待客區走,“地鐵人太多了,現在是通勤時間,我們坐出租車?!?/br>
“出租車不是很貴嗎?萬一堵車的話?!?/br>
“沒關系,這里離槲寄生街不遠。”

他們鉆進一輛黑色小車里,街上車不算多,席勒報了目的地,果然沒多久就到了。

蘭迪在襯衫外面穿了件羊毛大衣,離開了家里的恒溫設施,他變得格外脆弱。好在臨時保姆席勒不僅為他準備好了大衣和圍巾,還從鞋柜里找出了一雙內里加絨的短靴。

“今天多少度?”他穿衣服時還這么打趣過,但下了車以后蘭迪發現,他在這個現場確實需要這么穿。

槲寄生街131號附近兩戶人家的地面已經結了一層rou眼可見的冰,把地面還沒來得及清理干凈的血跡完整保留在了他們眼前。蘭迪毫不敷衍地打了個冷顫,還沒踏上那薄薄的冰面就覺得寒意撲面而來,于是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聽了聽。

“怎么了?”席勒站在他旁邊問。

蘭迪豎起一根手指,神秘道:“噓——”

他伸手指了指冰面下的血跡,然后和席勒一起無聲地蹲下觀察。這位臨時兼職的偵探先生敬業地把現場檢查了一遍,期間席勒用他的證件打發了好幾位警官,等蘭迪再站起身時,他迫不及待地湊了過去。

“就是烏鴉干的?!碧m迪懷里抱著一只瘦骨嶙峋的黑貓,篤定地說。

那只黑貓像聽得懂他說話似的,附和地喵了一聲,被偵探先生熟練地擼得翻肚皮,滿地打滾。

“呃,”席勒看了那貓一眼,他沒有和動物對話的能力,可蘭迪顯然是有的,“這是……目擊證人?”

“是啊,認識一下,這位是流浪貓協會的喵列斯,這位是驅魔人協會的席勒?!碧m迪捏著黑貓的rou墊舉了舉,視線還專注地望著那在冰面下凍結的血跡,解說道,“凌晨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