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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像長了眼睛一樣,避開了轟凍嬌和無一郎,準確進入了黑死牟的體內,令他動作停了一瞬。 不過下一刻,他立刻斬斷了兩方傳來的攻擊,順勢一踢,將兩人趕到了數米之外。 沒有指望一擊就讓他失敗,轟凍嬌和無一郎對視一眼,在兩個人的眼中看到了一樣的想法。 一人創造出機會,一人進行斬殺。 時透無一郎之前的心還稍稍有些慌亂,卻在一次次對擊中慢慢冷靜下來,刀刃相撞傳遞到身上的痛感讓他再清醒不過,將后背全部托付給了少女。 在知道黑死牟算是他先祖的時候,他不是不震驚的。 有記憶以來,雖然也曾聽聞自己祖上算是武士之家,可對于幼時連飯菜都吃不飽的他們,曾經輝煌的傳承并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益處,還不如一頓飽飽的美餐來的讓他們滿足。 父母死后,他和有一郎的生活過的更加困苦,饑一頓飽一頓是常有的事,更不可能拿出多余的時間來想這些事。 有一郎為了不讓他加入鬼殺隊,隱藏自己的內心,對自己惡言相向,直到最后一刻,才對他吐露了心聲。 可是一切已經不能挽回了,這回封閉內心的成了無一郎自己,他有意或刻意忘記了一切,后因炭治郎的緣故才逐漸回想起一切。 如果不是眼前這位自稱為先祖的鬼,他們一定不會是這樣的命運吧。 他和有一郎會降臨在一個普通的家庭里,無論日后的道路如何,至少一開始,他們都不會背負與生俱來的罪孽。 無一郎的恨意并不是針對這個出身而言,他只是稍稍有些不甘。 如果有一郎還活著,就好了。 帶著和黑死牟同歸于盡的信念,他在少女用日輪刀和身體擋下最沉重的一擊時,將自己的日輪刀插入了他的身體中。 他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意,縱使大部分的攻勢已然被少女攔下,他的腿部受到刀勢的余韻,撕裂開來,血rou飛濺。 與此同時,在轟凍嬌和無一郎兩個人的共同遮掩下,玄彌發出了他的最后一擊。 玄彌曾經吞噬過半天狗的血rou,在這一刻,他的身體里發生前所未有的碰撞,最終施展出了半天狗的血鬼術,成功生成了樹木,困住了他。 疼痛讓黑死牟震怒,他的血鬼術也開始發動,眼看就要擊到暴露在眾人眼前的玄彌,將他的身體一刀斬成兩半。 有人擋在了玄彌面前,替他攔下了這一擊。 “咔嚓。” 是什么東西斷裂的聲音。 破碎的內臟混合著血沫從少女的嘴里噴出來,全身上下 沒有一處不在發疼,只是到底還只是身體的疼痛,她撐得住,想用手里的刀支撐著身體站起來,卻發現沒有任何可借力的物體。 她手中,已經只剩了一個刀柄。 那潔亮的刀身,已經破碎成了一塊一塊,散落了一地。 剛才發出的那一聲脆響,是她的刀劍發出的最后一聲悲鳴。 她左肩已經皮開rou綻,甚至露出了一些白骨,那兒本就沒什么血rou做保護,現在看起來更是凄慘,但少女還是挺直脊背,堅定地站在了黑死牟的面前,眼中的光芒并未黯淡下來。 玄彌捂住血rou模糊的半張臉跪在地上,少女用身體為他轉移了攻擊,避開了他身體的重要位置,臉部的一部分卻還是沒有躲過去,被血鬼術所傷,左邊的眼睛也有些看不清。 無一郎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腿上的傷讓他喪失了大部分行動能力,雖然成功將自己的日輪刀插入了黑死牟的體內,但對方看起來似乎沒有遭受到多少重創,面色還是那么平靜。 他的拼命并不是白費的。 突然,黑死牟身體開始扭曲,組織組成的血rou開始崩潰,他抓住自己的身體,卻又因為玄彌的血鬼術站在原地不能動彈,只能一點點看著自己的身體潰爛渙散。 他的體內,無一郎留下的日輪刀一點點轉變成褚色,擊潰著他的一切。 無一郎終是獲得了通透世界,并將此作用在黑死牟身上。 他的狀態越來越狂躁,眼看就要掙脫玄彌的束縛,無一郎的刀在他的體內,轟凍嬌的刀也已經破碎,玄彌的刀更多只是一個輔助,實際運用起來對于強大的敵人并沒有什么作用。 更不用說,他們三人現在都沒有什么力量了。 需要人,需要有人來趁熱打鐵。 悲鳴嶼行冥和不死川實彌就是在這個時候趕到,兩個人看到這幅場景,臉色大驚,沒有絲毫猶豫,配合著行動,一起將黑死牟的大腦斬了下來。 但黑死牟是達到了通透世界的人。 他迅速完成了頭部的再生,無一郎留在他體內的日輪刀造成了一點麻煩,但再生已經完成,玄彌的血鬼術也已經掙脫,他行動著,就要對余下的人發動攻擊。 一個柔軟的身體抱住了他。 “轟……”他腹部一疼,手里的刀也插入了少女的肺部,一人一鬼的血混在一起,從貼合的部位流淌下來。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轟凍嬌從自己破碎的日輪刀中撿起了最長的一塊,捏在手里,刺入了黑死牟的身體里。 和無一郎的刀貼合在一起,她發動了日之呼吸。 遠遠望去,高大的男人與嬌小的少女相互擁抱著,說不出的和諧,可腥紅的血液卻不斷從他們體內涌出,染紅了整塊地面。 她捏著的刀尖似乎砍斷了什么東西,準確無誤地進入了她預想的地方。 少女松開手,環抱住男人的身體。 幾百年堅持不懈的鍛煉,讓他的身體比少女記憶中要壯實不少,鼻間聞到的腥臭味道也是多年殺戮的結果,全然失去了最初的風光霽月。 那個雖然有著自己的心思,雖然有著或多或少的缺點,卻還是會露出輕松笑容的嚴勝先生,在現在稍微回來了一些。 “放棄吧,嚴勝先生。” 真正的你,雖然嫉妒著緣一先生,卻也愛著他,不是嗎? 你看向緣一先生的眼里,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恨意。 一根斷成兩半的竹笛從黑死牟的腰間掉了出來,躺在他們倆的血液間,染上了再也洗不去的紅色。 這根笛子的主人,曾經用它,為他倆吹出過美妙的樂章。 兩把日輪刀插入的地方開始潰散,黑死牟怔怔看著眼前的少女,恍惚間,看到她身后站著的另一個影子。 “你還是不懂。” 他摸著少女的臉頰,輕聲說道: “我也不懂。” 第七十章 擁抱著的身軀一點點在懷中消散, 這個曾擋在她面前的男人,終究是隕落于星河之中。 他所求到底都沒能得到,因為沒有人能夠給予他。 [你還是不懂。] 他對少女留下了這么一句話。